林子渊刚踏出第三步,脚下冰桥发出一声闷响。他没停,反而加快脚步。
张萌萌立刻跟上:“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不急不行。”他头也不回,“再磨蹭,人家茶都泡好了。”
剑无痕落后半步,手按在剑柄上:“桥在震。”
“我知道。”林子渊继续往前,“震就震吧,反正塌不了。”
小白突然窜到他脚前,银瞳盯着对面宫殿门缝里露出的黑袍一角,喉咙里发出低吼。
张萌萌顺着看过去,脸色一变:“有人。”
“不是人。”剑无痕声音压得很低,“是虚影。”
林子渊脚步没停:“管他是人是影,挡路就得挪。”
“你疯了?”张萌萌一把拽住他胳膊,“那是黑袍长老!上次在断魂崖差点把你骨头拆了!”
“那又怎样?”他甩开她,“现在是他蹲我门口,不是我堵他家门。”
剑无痕皱眉:“你想硬闯?”
“不然呢?”林子渊笑了一声,“摆个阵等他请我们喝茶?”
张萌萌咬牙:“你体内金纹刚才还在躁动,现在冲过去,万一失控——”
“不会。”他打断她,“它现在挺乖。”
话音刚落,他掌心金纹一闪,像回应般微微发亮。
小白仰头看他,呜咽一声。
林子渊蹲下来摸了摸它脑袋:“别怕,这次我罩你。”
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比上一步快,像赶着去赴约。
张萌萌追上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拿东西。”他说,“清风道长留下的东西。”
“你知道在哪儿?”
“不知道。”他笑了笑,“但身体记得路。”
剑无痕跟在后面:“桥下深渊有光,和你体内的金纹共鸣。”
“嗯。”林子渊点头,“可能是封印。”
“什么封印?”
“忘了。”他耸肩,“但肯定不是用来腌咸菜的。”
张萌萌气得想踹他:“这种时候你还贫?”
“不贫怎么办?”他回头冲她咧嘴一笑,“哭吗?”
她噎住,一时说不出话。
剑无痕忽然停下:“等等。”
林子渊没停:“等不了。”
“桥面裂了。”剑无痕盯着脚下,“再往前,会塌。”
“那就跑过去。”林子渊加快速度,“三个人加一只狗,总不至于把桥踩断。”
张萌萌咬牙跟上:“你真是不要命。”
“命要留着。”他边走边说,“留着找那个把我记忆封起来的老家伙算账。”
小白突然冲到最前面,冲着宫殿大门狂吠。
门内黑袍一角轻轻晃动,像在笑。
林子渊眯起眼:“老熟人啊。”
张萌萌拔剑:“准备动手。”
“别急。”他抬手拦住她,“先看看他想干嘛。”
黑袍虚影缓缓从门后浮现,枯瘦的手搭在门框上,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子渊。
“鸿青真人。”虚影开口,声音干涩,“你还是来了。”
林子渊站定,没说话。
张萌萌握紧剑柄:“你认识他?”
“不认识。”林子渊摇头,“但我认识这语气——欠揍型。”
剑无痕剑已出鞘:“让开。”
黑袍虚影没动:“你过不去。”
“试试?”林子渊抬手结印,金纹再次浮现。
虚影嘴角扯动:“你体内的封印,是我亲手下的。”
林子渊动作一顿。
张萌萌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他骗你。”林子渊冷笑,“我要是真被他封印,现在早躺棺材里了。”
虚影缓缓抬手,指向桥下深渊:“那下面,是你前世亲手镇压的东西。你每靠近一步,封印就松一分。”
林子渊低头看了眼桥下微光,又抬头:“所以呢?”
“所以——”虚影声音陡然阴冷,“你若执意前行,天玄必乱。”
“哦。”林子渊点点头,“那正好,我最近闲得慌。”
张萌萌一把拉住他:“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他拍拍她手背,“我就是好奇,那下面到底关着什么玩意儿,值得你们一个个神神叨叨。”
剑无痕忽然上前一步:“让路。”
黑袍虚影没动。
林子渊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动手了。”
他掌心金纹暴涨,化作锁链直扑虚影咽喉。
虚影不躲不闪,任由锁链缠上脖颈。
“你杀不了我。”虚影声音平静,“我只是个引路人。”
锁链收紧,虚影却纹丝不动。
林子渊皱眉:“装神弄鬼。”
“信不信由你。”虚影缓缓消散,声音飘在空中,“她……在等你。”
张萌萌愣住:“谁?”
林子渊没回答。他盯着虚影消失的地方,眼神变了。
小白蹭到他腿边,轻轻呜咽。
剑无痕收剑:“还走吗?”
“走。”林子渊迈步,“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喝杯茶说不过去。”
张萌萌咬牙跟上:“你迟早把自己玩死。”
“死不了。”他笑,“我命硬。”
三人一兽继续前行,脚步声在冰桥上回荡。
桥下微光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宫殿大门缓缓敞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孤灯摇曳。
林子渊站在门口,没进去。
“你们在这儿等。”他说,“我一个人进去。”
张萌萌直接跨过门槛:“想得美。”
剑无痕也跟上:“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林子渊笑了:“那就一起。”
他抬脚迈入黑暗,金纹在掌心静静发光。
小白第一个冲进去,银瞳映出殿内景象——
正中央,一口冰棺静静躺着,棺中女子长发如瀑,面容安详。
林子渊脚步顿住。
张萌萌轻声问:“你认识她?”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冰棺。
掌心金纹突然剧烈跳动,像在欢呼。
冰棺内,女子手指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