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龙溟盯着纸条:“这是我父皇暗卫的标记。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
木念凑近:“你确定?”
“确定。”龙溟折起纸条,“就在营里,看着我们。”
胡三刀掀帘进来:“殿下,养鸽子的都问了,没人认这标记。”
“阿山呢?”
“在清点炸药。”
龙溟问:“胡三刀,你跟了我几年?”
“八年零三个月。当年逃荒来的,殿下救了我。”
龙溟点头:“叫刘猛来。”
胡三刀出去后,木念问:“你怀疑他?”
“是排除。暗卫一定有合理身份,甚至是我信任的人。”
刘猛进来后,龙溟推过纸条:“认得吗?”
刘猛摇头:“像水纹。”
“营里谁擅长画画?”
“老赵。”
“去问,见过就带来。”
刘猛刚走,龙溟对木念低声道:“暗卫若是大皇子的人,早杀我了。他们只听父皇,可能……在观望我配不配。”
片刻后,刘猛匆匆返回:“太子殿下,老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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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营帐,老赵喉头被割开,倒在地上。
木念检查伤口,出声:“一刀毙命,高手。”
龙溟在桌上找到一张纸——画着三条波浪线。
胡三刀咦了一声:“这纸是营里记帐纸,百夫长以上才能领。”
龙溟收起纸:“暗卫在五十个百夫长以上的人里。没时间查了,得引他出来。”
他对刘猛说:“传令,说我旧伤昏迷。再悄悄放消息,萧战三日后带遗诏来营。”
刘猛一惊:“您要钓鱼?”
“钓大鱼。”
众人离开后,木念担心:“太险了,万一暗卫动手……”
“他要遗诏,不是我命。在我拿到前,他反而会保我。”龙溟拴好门,“等会我装昏迷,你进空间盯着,看谁来。”
“如果暗卫是你很亲近的人呢?”
木念干脆道:“真想害你,亲近也得收拾。”
龙溟笑了:“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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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胡三刀轻手轻脚进帐,走到榻边探龙溟鼻息。
手有些抖。
他低声道:“殿下,对不住了。”
掏出瓷瓶倒出药丸,正要塞,龙溟睁眼扣住他手腕。
“殿下您没……”
“我没昏迷。”龙溟坐起,“八年零三个月,我待你不薄。”
胡三刀脸色发白。
木念现身捡起药丸闻闻:“迷魂散,不是毒药。”
胡三刀噗通跪下。
“为什么?”
“我……我是暗卫。”胡三刀声音发哑,“先帝走前给我最后任务,看着您。若您有本事拿回皇位就助您。若不成器,就把您藏起来。”
龙溟盯着他:“这些年,你一直在看我成不成器?”
“是。我没想害您,这药只是让您睡两天,等大皇子到了,我把您藏起来……”
“藏起来隐姓埋名?”龙溟打断,“老赵是你杀的?”
“不是,我只让他画标记联系其他暗卫。杀他的另有其人。暗卫分三支,我这一支只剩我。另外两支……一支可能投了大皇子。”
龙溟沉默良久:“父皇是疼我,怕我斗不过白白送命?”
“是。他说若您没那本事,平平安安活着也好。”
龙溟背过身,声音微哑:“你现在觉得,我成器了吗?”
胡三刀重重点头:“成器。比先帝想的还成器。”
“暗卫还听我的吗?”
“听,只要您一句话,我帮您找出另外两支。”
龙溟转身:“起来。以前不追究,往后只认我一个主子。去查另一支暗卫,还要给耶律宏传个消息。”
“您说。”
龙溟从木念手中接过一块龙纹铁牌,出声:
“明天我会醒来,宣布三日后见萧战。你告诉耶律宏,萧战手里不只是有遗诏,还有先帝的调兵符。两块合一,能调北境三十万军。大皇子一定亲自来抢。”
胡三刀眼睛亮了,出声:“末将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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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木念舒口气:“真没想到是他。”
“这样也好,至少暗卫没全叛。”龙溟靠在她肩上,“累了。身边每个人,都可能藏秘密。”
木念拍拍他:“至少他最后选帮你。”
“嗯。”
三更鼓响。
木念问:“调兵符真的?另一半在萧战那儿?”
龙溟睁一只眼:“真的。另一半在我这儿——父皇给的。他说能找到萧战就合用,找不到就留着当念想。”
“你连我都瞒?”木念道。
“不是瞒,现在要当饵才拿出来。”龙溟顿了顿,“萧战找了十年没消息。有没有遗诏,我都是太子。只要打回北戎坐上皇位,那张纸不重要。”
吹灯前,龙溟说:“等这事完了,带你去北戎皇宫看我母妃的梅林,冬天开花很好看。”
木念在黑暗里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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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胡三刀站在阴影里,听里面动静。等呼吸均匀了,他才转身离开。
他攥着调兵符,脚步很轻,到营地边缘时,他停下,对暗处说:“出来吧!”
黑影从树后走出,蒙着脸。
帐外阴影中,胡三刀对暗处低声道:“告诉耶律宏,调兵符在此。三日后,龙溟会带着它去黑风谷与萧战相见。”
黑影接铁牌,点头,消失在夜色里。
胡三刀站在原地,看着黑影消失方向,良久未动,轻声自语:“殿下,这次我把命押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