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一周过去。
这一周里,白庚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让人绘制了城西廉租房的详细图纸,严格按照柳明建议的“大学宿舍”标准。
又以雷霆手段狠狠惩治了一批在城西地上作威作福、欺压商户的恶奴家丁,总算把那片地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等招齐人手就能破土动工。
与此同时,他还做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他居然真的把拖欠了四年的御花园工程款,足足二百万两白银,连本带利(他自己强行算的)地还给了户部!
当户部侍郎柳明在朝堂上,用颤抖的声音汇报此事时,整个金銮殿安静得落针可闻,随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那些曾经被白庚“借”过、“拿”过、“抢”过银子的官员们,一看这活阎王居然玩真的,也终于壮起胆子,试探着递上账单。
结果,白庚来者不拒,照单全付!
这一下,他的口碑可谓是实现了些许程度的逆转!
虽然大多数人仍持观望和怀疑态度,但至少有一部分人开始觉得:
这梁王…好像…也许…大概…是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形势一片大好!
白庚心情那叫一个美滋滋,感觉还债前途一片光明,连站在粥棚后舀粥都格外有劲,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就在他一边舀粥一边幻想自己功德圆满、留在这做王爷的美好未来时,老管家福伯愁眉苦脸地凑了过来。
“王爷…现在…有点情况。”福伯搓着手,表情为难。
白庚心情好,大手一挥:“啥情况?说!是不是银子不够了?没事,本王再想办法!”
福伯苦笑:“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是没有人愿意来咱们工地干活。”
“啊?”白庚愣住了,“工钱给得高,还没人愿意来?为什么?”
这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啊!
福伯在那里低着头,手指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白庚越看越迷糊:“福伯,有事您就直说,我现在啥打击承受不住?”
主要是原主的黑历史太多,他已经麻木了。
福伯看着白庚这段时间实实在在的变化,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动辄打杀、喜怒无常的魔王了,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
“因为…因为他们害怕…跟上次一样,干了活…拿不到工钱…”
白庚:“???”
他一脸懵逼:“你说清楚,什么上次?我什么时候欠过工钱了?”
记忆如同迟到的快递,哐当一下砸进白庚脑海。
当初原主扩建梁王府,强拆周边民房不说,还招了大批工人。
工程完了,工人们来结工钱,原主白庚是怎么做的?
他翘着二郎腿,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那些满怀期待的工人,嗤笑道:
“能给王爷我修王府,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修来的福气!
这是皇差!懂吗?没有本王,你们这些贱民哪有资格沾染皇家的工程?
还敢跟本王要钱?滚!”
非但不给钱,还把带头的几个工人暴打一顿扔了出去。
后来那几个不服气的工头去京兆尹衙门告状,原主直接勾结当时的府尹,罗织罪名,把那几个工头抓进大牢关了起来,一关就是两年!
杀鸡儆猴之下,剩下的工人谁还敢吭声?
那笔巨额工钱,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啪!啪!”
白庚气得原地又给了自己两个清脆的耳光,把周围喝粥的百姓吓了一跳。
“造孽啊!这原主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他内心哀嚎。
他长长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愧疚,对福伯道:
“福伯,你想办法,去把当初那些被欠了工钱的工人都找回来!本王连本带利还给他们!工钱照付,再多加一成,算作赔偿!”
福伯为难道:“王爷,当时人太多了,鱼龙混杂,具体哪些人,欠了多少,老奴也记不全了…恐怕…只有当时那几个带头的工头最清楚。”
“那就去找那几个工头!”
福伯的表情更苦涩了:“王爷…那几位工头…他们…他们还在京兆尹衙门的大牢里蹲着呢…”
白庚:“???啊?!还蹲着呢?!这都过去多久了?!”
福伯小声提醒:“您…您没发话…衙门那边…也不敢放人啊…”
白庚以手扶额,感觉血压蹭蹭往上涨。
他扭头对旁边正机械舀粥的暮雨柔说:
“那个…王妃,你先在这顶一下,我跟福伯去趟衙门,把人捞出来。”
谁知暮雨柔“哐当”一声把勺子扔回锅里,双手叉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