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飞鱼岛后,李茶盘坐在墨染背上,由他驮着前往神秘海岛。神识投向此次“反杀”的收获。当他将神识探入鲨波与那鲨族长老的储物戒指,查看他们的随身灵宝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东海霸主……未免也太寒酸了些。”李茶忍不住低声吐槽。
大罗中期的鲨波,除了那柄用来逞凶的锯齿大刀是件后天上品灵宝,勉强能看之外,身上的战甲、战靴等物,不过是些粗劣炼制的法宝,连后天下品灵宝的边都摸不着,防御力聊胜于无。其储物戒指内,更是堆砌着大量中下品灵石,一些灵气一般的深海灵果,以及堆积如山的各类妖兽血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东西。
相比之下,大罗巅峰的鲨族长老身家稍厚一些。他身上那件暗青色、布满细密龙纹的战甲,是一件下品先天灵宝——龙鳞甲,观其气息,似乎是用龙族蜕下的逆鳞为主材炼制的,防御力颇为不俗。他使用的长矛也是一件后天上品灵宝,品质比鲨波的大刀更胜一筹。储物戒指中,除了大量灵石,还有一些深海出产的先天矿石和年份不错的灵草灵药。
总体而言,这两位在东海称王称霸的大罗强者,其身家与他们的实力地位完全不符,显得颇为窘迫。
“看来,海中的宝物大半还是在龙族手里。鲨族看似在东海称霸,实则不过是捡了些龙族看不上的残羹冷炙,底蕴浅薄得很。”李茶很快想通了关键,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正的豪富,还是那些古老的先天神魔和三族遗泽。
那件下品先天灵宝龙鳞甲,属性偏水,防御虽佳,但与李茶自身道途不合,穿着也无甚大用。他心念一动,便将正在混沌珠内刻苦修炼《九转玄功》的石清唤了出来。
石清见到李茶,立刻恭敬行礼:“师尊。”
李茶将龙鳞甲递给他,温声道:“石清,此甲名为龙鳞甲,乃下品先天灵宝,防御不俗,今日便赐予你护身。”
石清恭敬地接过战甲,宝蓝色的战甲触手冰凉,灵光闪烁,十一重先天禁制汇聚成一头蓝龙,冲着石清怒吼,好似不太满意这个新主人。
“多谢师尊赐宝!”石清捧着战甲再次行礼。
“嗯,”李茶点点头,又问道:“你既已开始修行《九转玄功》,走的是肉身成圣的路子,需得有一件趁手的兵刃。你且说说,想要何种兵器?”
石清不假思索,双眼放光地答道:“回师尊,弟子想要一柄斧头!”
斧头?李茶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果然,不愧是盘古指甲所化,这审美和偏好,当真是血脉里带来的。
“好,那为师便为你炼制一柄斧头。”
此时仍在赶路途中,左右无事,李茶便让石清也坐到墨染宽阔的背上。墨染如今已是半步大罗,飞行稳如平地,倒也不在乎多承载一人。
李茶就在这云端之上,取出了那鲨族长老的后天上品长矛、鲨波的锯齿大刀,以及从两人储物戒中找出的几块品质最佳的先天金属矿石。他掌心浮现出五行真火,开始熔炼这些材料。
在五行真火的煅烧下,那些灵宝与矿石很快便化为炽热的流质。李茶以神念为锤,以道韵为范,仔细地塑形、锤炼。脑海中回忆着盘古手中那柄巨斧的样子,结合自身对力量、对破法的理解,精心雕琢。
过了一年,一柄造型古朴、斧刃宽阔、斧背厚重,通体呈现暗金之色,线条充满力量感的大斧,在五行真火中逐渐成型。李茶指诀变幻,将一道道蕴含“破甲”、“沉重”、“锋锐”、“坚固”道意的禁制符文,如同编织法则之网般,一一铭刻入斧身之上。
由于材料所限,最终只能铭刻下三十六重后天禁制,使其品级定格在后天上品灵宝的层次。但此斧因模仿了一丝开天道韵,材质也经过五行真火提纯,其威力足以和后天极品灵宝相比。
后天上品灵宝——开山斧。
当李茶将炼制完成的开山斧递给石清时,这小家伙兴奋得小脸通红,接过比他整个人还高的巨斧,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冰凉的斧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露出了无比纯真而满足的笑容。
“多谢师尊!弟子太喜欢了!”石清挥舞了几下,虽略显吃力,但架势已有模有样。
一旁的墨染这次倒是没有露出羡慕之色。他身为麒麟,本身鳞甲、利爪、独角便是天生的强大武器与防御法宝,经过修炼淬炼,坚韧与威力丝毫不逊于后天极品灵宝,对法宝的需求反而不大。
一行人继续赶路。那神秘海岛位于东海边界,靠近南海,位置极为偏僻,且有先天阵法隔绝气息,若非有鲨族长老提供的精确位置,寻常修士根本难以寻觅。即便以墨染的脚力,也足足飞行了两年之久,才抵达目标海域。
按照位置指示,目的地就在前方。然而,当李茶将大罗中期的神识如同渔网般铺开,仔细扫描那片区域时,脸上却露出了惊异之色。
在他的神识感知中,前方除了茫茫海水与偶尔游过的鱼群,竟是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任何岛屿存在的迹象!
可当他凝神用肉眼望去,却能清晰地看到,就在那片“空无一物”的海面上,一座植被苍翠、山峦隐现的岛屿,正安然矗立在那里!
“好高明的隐匿阵法!”李茶心中凛然,“竟能欺骗大罗神识的探查,若非亲眼得见,几乎与虚空无异。阵法之玄妙,恐怕远超想象。”
指挥墨染在远处停下,李茶悄然飞近岛屿外围,仔细观察那无形无质,却将整座岛屿完美隐藏起来的阵法屏障。他的阵道修为本就极高,又曾亲身“体验”过天道封印大阵,对阵法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指尖轻触那层无形的阵法壁垒,感受着其中流转的玄奥气机与法则纹路,李茶的神情从凝重逐渐变为恍然,最后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几个小家伙的地盘。怪不得,怪不得……”
观察良久,他已认出此阵的来历。这并非寻常先天阵法,而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九曲黄河大阵的雏形或者说天然阵基!而岛屿核心处,隐隐传来的那一丝能削人顶上三花、闭人胸中五气的凌厉道韵,更是证实了守护此岛的,正是那件凶名赫赫的极品先天灵宝——混元金斗!
“此地竟是未来三仙岛三霄娘娘与她们兄长赵公明的化形道场!”李茶心中明了。有这未成形的九曲黄河大阵守护,更有混元金斗这等杀伐重宝镇压,别说鲨族那几个大罗,就算来一两个不通阵法的准圣,贸然闯阵,恐怕也要被混元金斗削去修为,饮恨当场。鲨族举族攻打十万年未能破阵,实属正常,甚至可以说是运气好,没有触发混元金斗的真正威能,否则早就族灭多时了。
神识小心翼翼地穿透部分阵法阻隔,李茶“看”到了岛上的景象。只见四团先天清灵之气正在岛屿灵脉核心处缓缓孕育、盘旋。一团气息较为刚猛凌厉,隐现龙虎之象,应是赵公明。另外三团气息则更为缥缈玄妙,相依相存,正是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他们灵智初生,如同婴儿,灵体尚在凝聚稳固之中,距离化形出世,恐怕还需十几万年的温养。
李茶对封神中这几位重情重义、却下场凄惨的小辈颇有好感。念及他们此刻懵懂初生,又因自己之故,导致鲨族可能还会觊觎此地,心中便起了一丝相助之念。
他并未试图强行入阵,那会惊扰他们,结下恶因。而是取出一杯泡制好的先天悟道茶,以无上法力,将其精纯的道韵与生机化为一蓬朦胧的青色灵雨,轻轻泼洒向岛屿内部。这灵雨穿透阵法,无声无息地滋养着那四团初生的灵识,能助他们更快地稳固灵体,开启智慧。
随后,他又取出一颗自身本源所化的云雾灵茶树种,屈指一弹,将其送入岛上一处灵气充沛的角落。这种子落地生根,迅速生长起来。它既是李茶留下的一份善缘,也是一个坐标,能让他日后通过灵柯无界神通,感知到此地的情况。
至于岛上那几件注定属于赵公明与三霄的伴生灵宝——金蛟剪、九曲黄河阵图、混元金斗、赶山鞭,李茶只是以神识查看一下,便再无兴趣。这些宝物与他们的本源息息相关,强行夺取,不仅会与他们结下不死不休的巨大因果,更会坏了他们的大道根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秉持茶道、追求和谐共生的李茶,是决然不会去做的。
“今日结下一段善缘,他日自有相见之时。”李茶微微一笑,不再停留。
转身回到墨染背上,拍了拍他的背甲。
“此间事了,我们走吧。是时候,去寻那三光神水了。”
墨染低吼一声,调转方向,承载着李茶与新得的弟子石清,化作一道墨色流光,消失在天海之间,继续那充满未知的洪荒游历。而那座隐匿的仙岛,依旧在阵法的守护下,静静地孕育着未来的截教精英,唯有那一株新生的灵茶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一段缘分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