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寂灭之源，是宇宙的 —— 当癌细胞开始跟你讲哲学**
越往寂灭星球深处行进，环境越是触目惊心。
如果说外围还只是法则线“生锈”、“腐烂”，那么现在，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生物彻底坏死、流脓的内脏之中。四周的岩壁不再是坚硬的固体，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半流动的胶质状，表面布满了搏动着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脉络，散发出浓郁的恶臭和刺骨的寒意。
脚下的“地面”也变得粘稠软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某种腐败的巨兽脂肪层上，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yue——”万法珠戴着加强版的生机过滤口罩，依旧忍不住干呕，“这地方…这地方绝对是我去过的最恶心的副本！没有之一！视觉污染、嗅觉污染、触觉污染…精神污染直接拉满！设计这场景的绝对是个资深变态！”
她一边抱怨，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块相对“坚固”的黑色岩石，避免自己的绣花鞋彻底陷进那粘稠的“地幔”里。
“检测到超高浓度法则毒素…以及…某种生物活性信号？”科技仙域的代表看着探测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金属音调都带上了几分不确定，“这…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寂灭能量本质是趋向‘无’和‘死寂’，不应该具备如此强烈的‘活性’！”
“所以院长才说，这是‘癌’啊。”琅琊仙族老祖面色凝重，手中的生机仙镜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驱散着试图靠近的粘稠黑气，“癌细胞的特性，不就是无限增殖、侵蚀正常组织、并且拥有异常的‘活力’吗？”
朱北走在最前面，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一个移动的无菌操作台。他所过之处，那些粘稠的、试图缠绕上来的黑色物质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退避、消融。但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在他的洞玄望气术视野里，这里的景象更加骇人。
无数原本应该有序、闪亮的宇宙法则丝线，在这里彻底扭曲、缠结在一起，变成了一团团混乱不堪、散发着恶意的“线团”。而这些线团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搏动着的、巨大的、由最纯粹寂灭能量构成的…“黑色肿瘤”！
那肿瘤庞大无比，仿佛是整个星球的“心脏”，表面布满了扭曲痛苦的面孔和不断破灭又重生的微型世界幻影。它每一次搏动，都如同一个贪婪的吮吸，通过那些腐烂的法则“血管”，从健康的宇宙本体中掠夺走大量的生机与秩序，转化为更多、更污浊的寂灭能量，再泵送出去，污染更广阔的区域。
而那些被掠夺、被腐蚀的法则丝线，则如同被抽干了养分的藤蔓，迅速枯萎、断裂，成为肿瘤的一部分，或者化为齑粉。
“我们到了。”朱北停下脚步，声音低沉。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正是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黑色肿瘤”！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体积堪比一座山脉，表面的黑色并非纯粹的死寂，而是一种…油腻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黑暗。无数断裂的、腐烂的法则丝线如同脐带般连接着它，微微颤动，输送着“养分”。仅仅是凝视着它，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绝望和…一种诡异的吸引力，仿佛在诱惑着生灵放弃一切，投入那永恒的虚无怀抱。
“妈呀…”万法珠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直播玉符都忘了举，“这…这也太大了叭！这要是切下来，得炒多少盘…啊不是，得用多大的锅才能装下？”
美食仙域域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乾坤锅，喃喃道：“这…这玩意儿看起来就不下饭…”
“能量读数…无法估算！超越探测上限！”科技仙域代表的探测器发出一阵过载的警报声，冒起了青烟，“初步判断，其能量层级…接近…甚至可能达到了‘永恒境’的门槛！而且…它在成长！它在主动吞噬周围的法则和能量！”
“院长，这就是…宇宙的‘癌’？”紫藤仙声音发颤，身为植物，她对这种彻底毁灭生机的存在有着本能的恐惧。
“没错。”朱北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剖开这肿瘤的表层，看清其最核心的奥秘，“而且，是‘恶性肿瘤’。它不仅掠夺能量，更在篡改、扭曲宇宙的基础运行规则。它让‘寂灭’不再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而是变成了目的本身。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一切都‘无’。”
他伸出手，一缕极其精纯、蕴含着“创生”真意的翠绿能量在他指尖汇聚，如同最细腻的手术探针，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黑色肿瘤。
就在那缕创生能量即将接触肿瘤表面的瞬间——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咆哮猛地炸开！充满了暴戾、愤怒，以及一种…被冒犯了的狂怒！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黑色肿瘤表面，猛地睁开了一只…或者说，无数只由纯粹寂灭能量构成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肿瘤表面，齐刷刷地“盯”住了朱北和他指尖的那缕创生能量！
“卧槽！”万法珠吓得直接爆了粗口，一把抱住旁边机械仙域代表的金属胳膊（虽然很硌得慌），“它它它…它成精了？！还会瞪人？！”
那无数只寂灭之眼锁定了朱北，一股远超之前任何寂灭神将、甚至比半步永恒境威压更加恐怖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般碾压而来！
“蝼蚁…安敢窥探本源？！”
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又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识海中轰鸣！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因果、湮灭时空的漆黑刀芒，无声无息地从肿瘤深处劈出，目标直指朱北！
这一刀，快得超越了思维！强得让人兴不起抵抗的念头！
“院长！”
“始祖！”
众人惊呼，想要救援却根本来不及！
朱北眼中精光爆射，面对这恐怖的一击，他竟不闪不避！指尖那缕创生能量瞬间暴涨，化作一面看似轻薄、却蕴含着无穷生机与“存在”意义的翠绿盾牌，挡在身前！
“嗡——！”
漆黑刀芒斩在翠绿盾牌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可怕的、法则层面的互相湮灭！盾牌上的绿色飞速黯淡，刀芒也在不断消磨！逸散出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地下空间都剧烈摇晃起来，那些连接肿瘤的法则“脐带”疯狂摆动！
僵持了约莫一息，翠绿盾牌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残余的刀芒继续斩向朱北！
朱北闷哼一声，身形向后飘退数步，周身金光一阵摇曳，才勉强化解了那股力量。他低头看了看胸前仙袍上被逸散气息划开的一道细微裂口，眼神更加凝重。
“果然…你已经和这‘宇宙之癌’深度绑定，甚至…某种程度上，你就是它，它就是你。”朱北抬起头，望向那重新闭合了无数“眼睛”的肿瘤，语气平静地说道。
肿瘤表面的黑暗能量一阵翻涌，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穿着黑色帝袍、头戴冠冕的高大身影。他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燃烧着寂灭火焰的眸子清晰可见，正是寂灭之主！只不过，此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仿佛是从那肿瘤中投射出来的一个分身。
“朱北…”寂灭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和…不易察觉的惊疑，“你竟能挡下本座一击？看来，晋升大罗医仙，倒是让你多了几分能耐。”
“不是我多了能耐，”朱北摇了摇头，指向他身后那巨大的黑色肿瘤，“而是你，以及你信奉的‘寂灭’，本身就走错了路，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一推就倒。”
“荒谬！”寂灭之主冷喝，“万物终将寂灭，此乃宇宙至高真理！生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影，是阻碍宇宙回归终极宁静的噪音！尔等传播生机，逆天而行，才是真正的罪孽！”
又是这套说辞。联盟成员们都听得有些腻了。
万法珠忍不住小声吐槽：“来了来了，经典反派台词，‘我毁灭世界是为了世界好’…跟凡界那些pUA渣男的套路一模一样：‘我打你骂你冷暴力你，都是因为我爱你，为你好’…he~tui！”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寂灭之主的眼神瞬间如同冰锥般刺向万法珠，恐怖的威压让她小脸一白，差点喘不过气。
朱北上前一步，挡在万法珠身前，淡然道：“她说得虽然糙，但理不糙。”
他再次看向那黑色肿瘤，以及与之连接的、不断枯萎的法则丝线，语气带着医者的冷静与犀利：
“寂灭之主，你口口声声说信奉‘终极真理’，那你可知道，你和你背后的这个东西，正在做什么？”
不等寂灭之主回答，朱北便继续说道：“它在吸血！它在啃噬宇宙健康的‘身体’！它通过腐蚀、破坏宇宙的根基法则，来壮大自身！它让你以为你在拥抱真理，实际上，你不过是被这个宇宙的‘恶性肿瘤’洗脑、控制的傀儡！你在帮着一个致命的病毒，摧毁孕育你的母体！你还自以为是在执行神圣的使命？”
朱北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你这根本不是信奉真理！你这是…助纣为虐！是认贼作父！是宇宙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一连串现代感十足的比喻砸下来，别说寂灭之主有点懵，连联盟成员们都愣住了。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结合上下文，感觉…骂得好脏！好有道理！
“胡说八道！”寂灭之主周身寂灭火焰暴涨，显然被戳到了痛处，“寂灭乃归宿！是升华！尔等蝼蚁，岂能理解…”
“我不需要理解一个癌症患者的幻觉。”朱北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他指着那黑色肿瘤，“你看清楚了！这东西，它有‘生命’，它在‘生长’，它在‘掠夺’！一个真正代表‘终结’和‘虚无’的概念，会需要靠吞噬别的法则来维持自身存在吗？真正的寂灭，是平静的，是回归，是平衡的一环！而不是像这样，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啃食一切！”
“你这所谓的‘寂灭本源’，不过是宇宙生病后，体内失控的、畸变的、充满破坏欲的癌细胞集合体！它给你力量，让你变得强大，让你产生‘拥抱真理’的错觉，只是为了让你更好地为它服务，帮它扩散，直到最后…连你自己，也会被它彻底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养料！”
朱北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寂灭之主的虚影，直视其核心：“你，寂灭之主，不过是一个…被晚期恶性肿瘤pUA了的、可怜的…晚期病人！”
“住口！”寂灭之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颤抖！那巨大的黑色肿瘤也随之剧烈搏动，散发出更加狂暴的寂灭气息！
他无法接受！他信奉了无数纪元、为之付出一切的“道”，在对方口中，竟然成了…一种病？！一种癌？！而他自己，成了被癌细胞控制的可怜虫？！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以忍受！
“冥顽不灵。”朱北看着状若疯狂的寂灭之主，知道言语已经无法唤醒一个深度沉迷于“癌变哲学”的人。他缓缓抬起手，更加磅礴浩瀚的创生之力开始汇聚。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手术切除了。”
看到朱北准备动手，寂灭之主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狞笑道：“切除？就凭你？大罗医仙又如何？在本座与‘寂灭本源’面前，依旧是蝼蚁！本座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医生’，如何给宇宙‘动手术’！”
“你很快就会看到。”朱北平静回应，同时神念传音给所有联盟成员：“诸位，准备！按照第二套方案，‘术前准备’开始！我们的目标，暂时不是硬撼肿瘤本体，而是…切断它的‘营养供给’！清理手术环境！”
“明白！”
琅琊仙族老祖率先出手，生机仙镜光芒大放，不再是反射，而是化作一道纯净的生机光柱，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射向那些连接肿瘤的、腐烂的法则“脐带”！
科技仙域的灵能炮火和机械仙域的草莓坦克，则对准了周围岩壁上那些搏动的“血管”脉络，以及从肿瘤表面分离出来的、如同免疫细胞般的寂灭兽群，开始了火力压制和“消毒”作业！
植物仙域和医宗弟子，则联手布下大型净化阵法，试图驱散空间中浓郁的寂灭毒素，为后续行动创造安全的“无菌区”。
万法珠也没闲着，她把自己的草莓筐往地上一放，双手结印，娇喝道：“看我的…‘草莓创世光辉·改良青春版’！”
顿时，无数颗功德草莓虚影从筐中飞出，散发出温暖而充满活力的金色光晕，如同星星点灯，照亮了黑暗的空间，所过之处，粘稠的黑气都似乎淡薄了几分。虽然无法直接净化肿瘤，但用来提升友军士气和削弱环境debuff，效果拔群！
美食仙域则开始现场架锅…不对，是架起防御工事和临时补给点，将特制的“抗寂灭仙饼”和“生机灵泉”分发给前线人员。
整个联盟，瞬间化身成了一支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的…宇宙级手术辅助团队！
寂灭之主看着这一幕，气得寂灭火焰都快变成蓝色了。这帮人…这帮人居然真的把他的圣域当成了手术室？！还在他面前搞起了团建和野餐？！
“你们…找死！”
他怒吼一声，更多的寂灭能量从肿瘤中涌出，化作无数狰狞的兵器和怪兽，铺天盖地地涌向联盟阵线！
大战，终于在这宇宙的病床前，彻底爆发！
朱北深吸一口气，眼神锁定那狂暴的寂灭之主和其身后的巨大肿瘤。
“手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