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完成“春风堂”考核一个月后。
石寒从六扇门总部的最深处走了出来。那里是存放最高密级卷宗的“万卷阁”，寻常捕快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石寒能进去，全凭陆秀夫在幕后动用的影响力。
他在里面待了整整十天。
十天里，他翻阅了堆积如山的陈年旧案，看到了大衍王朝光鲜外表下，隐藏的无数脓疮。
最终，一份厚重的名单在他手中成形。
石寒将这份名单放在陆瑶面前。
“这是你未来一年的任务。”
陆瑶拿起名单，封皮上只有三个字，“净化名单”。
她翻开第一页，是一个名为“黑风寨”的山匪势力。下面记录着他们的累累罪行：劫掠商队二十三次，屠杀村庄五个，受害者超过千人。卷宗的最后标注着“因地势险要，围剿三次失败，暂缓处理”。
她一页页翻下去，上面全是类似的目标。这些都是大衍王朝境内有明确记载，罪行累累，却因各种原因未能伏法的中小宗门和帮派。名单长达数百个。
“六扇门会提供情报支持，我负责筛选目标和制定策略，你来执行。”石寒语气平淡，“每完成一个任务，写一份行动报告给我，内容包括战术，效率和心态。”
“明白。”陆瑶合上名单，回答干脆。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质疑。在撕开“春风堂”那张伪善的画皮后，她已经明白，所谓的规则和律法，在真正的罪恶面前，不过是层可笑的窗户纸。
这个世界，需要更直接的手段。
从那天起，陆瑶开始了她漫长而高强度的杀戮生涯。她化名杨芷，石寒化名杨业，以兄妹相称，开始以六扇门黄级捕快的身份，执行这份私人的“净化名单”。
第一个目标，黑风寨。
陆瑶独自一人上了山。她没有从正面强攻，而是在山寨外观察了两天，摸清了所有暗哨和巡逻路线。第三天夜里，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寨主居住的院子，用石寒教她的方法，在对方的酒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猛毒。
寨主在睡梦中死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接着，她用火点燃了粮仓。在山寨陷入混乱时，她手持佩刀，守在唯一的下山路上，精准地击杀每一个试图逃窜的山匪头目。
天亮时，黑风寨一百二十七名山匪，无一生还。
她提交的报告只有一行字：黑风寨已清除，寨中财富按六扇门规矩上缴七成。
石寒的批复更简单：效率太低，用时三天，不合格。杀人不需要这么复杂。
第二个目标，怒涛帮，一个盘踞在运河上的水匪组织。
这一次，陆瑶没有潜伏。她直接在白天登上了怒涛帮的旗舰。她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蕴灵境的气息全面爆发。
《天地风云掌》与刀法结合，她在甲板上掀起一场杀戮。掌风浩大，刀光凌厉。她舍弃了所有不必要的防御和闪避，以最快的速度夺取性命。
一个时辰后，怒涛帮三百余人，连同帮主，全部被斩杀。运河为之染红。
她的修为，在这一次次的生死搏杀中稳步提升。没有瓶颈，没有心魔。杀戮成了她最好的修行。短短六个月，她便从蕴灵境初期，顺利突破到了蕴灵境中期。
她整个人也变了。她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会说一个字。她的气质愈发冷冽，锋芒毕露。
“杨业”和“杨芷”这对兄妹组合，在六扇门内部声名鹊起。
六扇门的档案室里，关于他们的卷宗堆了厚厚一摞。每一个案子的结果都完全一样。
“目标已清除，结案。”
高效，残酷，不留活口。
这种干净利落得令人心惊的行事风格，为他们赢得了一个称号——“修罗捕快”。
这个称号最开始只是在六扇门内部流传，带着敬畏与疏离。但随着他们处理的案子越来越多，这个名号也逐渐扩散出去，开始在江湖的黑白两道上，有了举足轻重的分量。
当名单上的目标被划掉一半时，时间过去了六个月。
石寒确认陆瑶已经能独当一面。他开始处理自己的私人恩怨。
通过六扇门的情报网，他很快锁定了阴阳判府残余势力的藏身地。他们像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依附在一个名为“铁鹰堡”的中型宗门之下，苟延残喘。
“下一个目标，铁鹰堡。你在外围清剿，核心交给我。”石寒对陆瑶下达了新的指令。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表示要亲自下场。
陆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石寒没有带陆瑶一起行动。
他独自一人，提前三天来到了铁鹰堡所在的区域。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利用《千幻身》，伪装成一个前来投奔的散修，轻易混入了铁鹰堡。
他摸清了堡内所有阴阳判府修士的住处，以及铁鹰堡高层的活动规律。
第三天晚上，铁鹰堡堡主大宴宾客。石寒以一名送信信使的身份，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
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他启动了早已布置下的复合型杀阵。
嗡！
一层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隔绝内外。紧接着，无色无味的毒气从地面升腾而起，同时，强烈的幻术扭曲了众人的感官。
“有毒！”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
“啊！别杀我！”
大厅内瞬间陷入混乱。宾客们惊慌失措，铁鹰堡的修士们也自顾不暇。在幻术的影响下，他们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混乱的中心，石寒现出了身形。他手持“月下美人”，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些身穿阴阳判府服饰的修士。
他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劈、砍、刺。但他的每一刀都极快。那些阴阳判府的修士，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就身首分离。
碾压。
这是纯粹的，绝对的实力碾压。
他重点追杀了所有阴阳判府的核心成员，最后，在大厅主座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阴阳判府府主，靳轻云。
靳轻云此刻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六扇门的捕快，敢如此孤身闯入，还用阵法屠戮一空。
“你是谁！”他色厉内荏的喝问。
石寒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了刀。
靳轻云想要反抗，但在真元境后期的石寒面前，他的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刀光一闪。
靳轻云被一刀钉死在了他身后的主座上，死不瞑目。
石寒做完这一切，将一枚代表着六扇门黄级捕快身份的令牌，放在了靳轻云身旁的桌子上。然后，他转身走入混乱的人群，消失不见。
两个月后，石寒锁定了奉仙宗的隐秘据点。
奉仙宗的实力比阴阳判府更弱，但也因此更加警惕。他们的据点隐藏在一片深山之中，易守难攻。
石寒没有选择强攻。他伪造了一份上古修士洞府的地图，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奉仙宗宗主和另一个与他有仇的宗门“玄火谷”谷主手中。
地图上标注的地点，是两派势力范围交界处的一座山谷。
两派都对这份地图信以为真，又都想独吞宝藏。他们心照不宣的带着门下精锐，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那座山谷。
见面之后，没有任何废话。积怨已久的两派人马，为了争夺根本不存在的洞府，直接爆发了最惨烈的火拼。
法术的光芒与兵刃的交击声响彻山谷。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断有人倒下。
当他们斗到两败俱伤，精疲力尽之时，石寒与陆瑶同时动手了。
石寒身形一闪，从山谷一侧突入战场核心，他的目标，直指奉仙宗的几名高层。
《雷狱九武》，三段运劲。
他第一次在对敌时，将这种恐怖的发力法门与自身的刀法结合。
他的刀劈在奉仙宗一名长老的剑上。
第一段力，金铁交鸣。
第二段力，那名长老的剑寸寸碎裂。
第三段力，狂暴的劲力穿透一切，在那名长老体内爆开。
那名长老的身体轰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
石寒的身影没有停顿，在战场上直线冲杀。他手起刀落，将奉仙宗的高层斩瓜切菜般一一斩杀。
另一边，陆瑶负责清剿战场上的其余残兵。
她的刀法冰冷而精准，刀刀致命。经历了无数次杀戮，她对战场的把握已经炉火纯青。那些早已力竭的修士，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两人首次联手进行大规模作战，配合默契，效率惊人。
山谷重归寂静，遍地尸骸。
一年之期结束。
六扇门总部，情报司的一名官员正在向他的顶头上司做年度报告。
“……根据汇总，过去一年，我大衍王朝境内有记录在案的中小宗门及各类帮派，总数量锐减了三分之一。各地治安状况，得到了根本性的好转。”
上司翻看着报告，皱起眉头：“原因呢？”
那名官员犹豫了一下，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指着一个名字。
“大人，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个档案中来历普通，功绩却骇人听闻的黄级捕快——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