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塔测试成功的第七天，幽冥城科研中心地下七层。
这里是整个科研中心戒备最森严的区域，墙壁由三十厘米厚的合金板构成，内部夹层填充了吸收能量辐射的特殊材料。走廊上每隔十米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他们穿着新列装的灵能外骨骼基础型，手持附魔步枪，眼神锐利如鹰。
实验室内部，陈雨正站在一个三米高的透明圆柱形容器前。容器里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呈完美的正二十面体，表面流转着七彩光芒，每一次光芒闪烁，都会在容器内部引发细微的能量涟漪。
“第三十七次稳定性测试，开始。”陈雨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
她身后的操作台上，六名研究员正紧盯着各自的监控屏幕。这些研究员中有三人来自幽冥城，三人来自方舟计划——这是合作后的资源共享安排，方舟派遣了最顶尖的科学家参与净化技术的研究。
“能量输入稳定，每秒三百单位灵能。”
“晶体共鸣频率保持稳定，偏差值0.003%。”
“净化力场范围持续扩张，当前直径十五米，强度S-级。”
“未检测到能量泄露或规则扰动。”
数据一项项报出，实验室里的气氛逐渐从紧张转为兴奋。
陈雨的手指在全息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晶体内部结构的实时成像。在放大一百万倍后，可以看到晶体内部并非实体，而是一个微型的自维持能量矩阵。矩阵由十二个能量节点构成，每个节点都在按照特定频率振荡，振荡产生的能量波相互干涉，形成了稳定的净化力场。
这个结构的灵感，来自陈默在污染核心见到的封印锁链——那些锁链就是通过多个能量节点的协同工作，实现了对虚空之种的规则压制。
“原理验证成功。”陈雨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工，“张老，您觉得如何？”
老工程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从理论到实践，你只用了七天。陈雨，你的天赋...让我想起了我的孙女。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会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
陈雨微微低头：“我只是站在第七代文明的肩膀上。”
“不。”张工摇头，“第七代文明的净化技术是基于完整的理论体系和工业基础。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份残缺的蓝图和一群在末世中挣扎的科学家。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吃透原理，甚至进行优化创新，这已经不是天赋能解释的了。”
他指着容器中的晶体：“看看这个结构——第七代文明的标准设计是八个能量节点，对称分布。但你改成了十二节点非对称分布，还在节点之间增加了‘能量谐振桥’。知道这能带来什么效果吗？”
“净化力场的稳定性提升三倍，能量消耗降低40%。”陈雨回答，“代价是制造精度要求提高了两个数量级。”
“这正是关键。”张工的眼睛发亮，“第七代文明拥有纳米级制造技术，他们可以轻松实现任何复杂结构。但我们没有，我们只能用灵能锻造术和幽冥诡匠的能力来替代。你的设计考虑到了我们的制造能力限制——十二节点虽然复杂，但每个节点的结构相对简单，只要陈默城主能完成核心的‘灵化处理’，其他部分我们现有的设备就能制造。”
这时，实验室的门滑开了。陈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振和小刀。
“听说有重大进展？”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陈雨调出完整的测试报告：“哥，我们成功了。永久净化核心的原型，完成了。”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晶体的详细数据：
【物品：永久净化核心（原型）】
【等级：S（理论完整形态为SS）】
【原理：基于第七代文明净化技术改良，采用十二节点非对称能量矩阵，通过能量谐振桥实现自维持运转】
【效果：持续释放S-级净化力场，力场范围内所有规则污染将被持续净化，污染浓度越高净化速度越快】
【能耗：启动时需要一次性注入5000单位灵能，之后每小时消耗10单位（自维持模式下）】
【制造需求：需要至少A+级灵能锻造师完成核心‘灵化处理’，精密加工设备，高纯度能量材料】
【量产可行性：低（核心依赖个人能力），但可制造简化版（b+级）用于局部净化】
看到最后一行，李振皱起了眉：“依赖个人能力...意思是，只有陈城主你能制造？”
“目前是的。”陈雨点头，“核心的‘灵化处理’需要幽冥诡匠的专属能力，将锻造者的‘规则理解’烙印进晶体结构。简单说，就是让晶体‘活过来’，拥有自我维持和进化的特性。这种技术...创世纪说，在第七代文明也只有少数‘灵匠大师’掌握。”
陈默走到容器前，仔细观察着那颗发光的晶体。他能感觉到晶体内部流淌的“生命”——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而是一种规则的具象化。就像封印锁链拥有“时间”的概念，这颗晶体拥有“净化”的概念。
“需要我做什么？”
“完成最后的‘规则烙印’。”陈雨调出操作流程，“你需要用灵能操控工具，在晶体内部的十二个节点上，分别烙印下对‘纯净’、‘秩序’、‘稳定’等概念的理解。这需要极高的精神集中度和规则感知能力...”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且有风险。烙印过程中，你的意识会与晶体深度连接，如果晶体内部出现任何异常——比如残留的污染，或者结构缺陷——你的意识可能会受到反噬。”
陈默没有犹豫：“开始准备吧。我们需要多少颗这样的核心？”
“按照‘净化计划’的草案，要彻底净化永恒风暴区域，我们需要在都市周围布置至少一百零八颗核心，组成一个大型净化阵列。”陈雨计算着，“但那是最终目标。第一阶段，我们只需要十二颗核心，布置在Rb-07封印周围，建立一个稳定的净化屏障，防止污染扩散。”
“十二颗...每颗需要多少时间？”
“理论上是二十四小时一颗，但考虑到你的身体状态...”陈雨看着哥哥略显苍白的脸色，“七天前的时间抽取仪式，你失去的寿命最多。虽然表面上只是老了十岁，但实际上，你的规则感知能力和精神强度都受到了永久性损伤。我建议...每天最多工作四小时，十二颗核心需要至少三周。”
“太慢了。”陈默摇头，“Rb-07虽然被封印，但李指挥官那边的监测显示，封印的稳定性每天都在下降。我们需要尽快建立净化屏障，争取时间研发更强的封印技术。”
他看向李振：“方舟那边有什么建议？”
李振调出一份报告：“我们的技术团队分析了封印数据。根据创世纪提供的模型，现有的封印锁链最多维持三年，但那是在理想状态下。实际上，Rb-07每天都在尝试‘适应’封印——就像细菌对抗生素产生抗药性。按照最新预测，锁链的实际有效时间可能只有...十八个月。”
十八个月。
一年半的时间，要从S-级净化技术，提升到能彻底消灭SS级规则污染体的水平。
“那就加快进度。”陈默做出决定，“我每天工作八小时，十二颗核心，一周内完成。陈雨，你需要配合我，在我工作时监控晶体状态和我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异常立刻中断。”
“可是哥，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还能撑住。”陈默打断她，“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他看向全息投影上的晶体结构图：“这些核心需要布置在封印周围，意味着我们需要派人进入Rb-07的直接影响范围。即使在净化力场保护下，那也是极度危险的任务。谁来执行？”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
进入规则污染的核心区域，即使有S-级净化核心保护，风险也远超任何常规战场。一个微小的失误，一个意外的规则波动，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方舟可以出六个人。”李振率先表态，“我们有对抗规则污染的经验，而且...如果净化计划失败，方舟也逃不过毁灭。与其在避难所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幽冥城出六个人。”小刀接着说，“王鹏的第一团已经完成了基础型外骨骼的训练，可以挑选最精锐的队员。但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行动方案和应急预案。”
“方案我来制定。”陈雨说，“我会根据净化核心的特性，设计一套安全的布置流程。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测试核心的实战效果——不是实验室测试，而是真正的规则污染环境测试。”
她看向陈默：“哥，我建议先制造一颗核心，带到净化大厅边缘进行测试。那里有Rb-07泄露出的次级污染，强度适中，既不会太过危险，又能验证核心的实际效果。”
“同意。”陈默点头，“李指挥官，请安排测试场地和安保。小刀，从幽冥军团挑选十名志愿者，组成测试小队。记住，必须是完全自愿，并且清除风险——这次测试的死亡率，可能超过30%。”
“明白。”
测试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地点选在净化大厅与污染核心的缓冲区。这里曾经是第七代文明的“隔离前厅”，用于处理轻度污染的物品和人员。大厅呈圆形，直径约一百米，地面铺着白色石材，墙壁上有十二尊人形雕像，雕像手中托着发光的晶体——那是原始的净化装置，但早已失效。
此刻，大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那些雾气是Rb-07泄露出的规则污染，浓度只有核心区域的百分之一，但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依然致命——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普通人在这里待十分钟就会开始异化。
测试小队十人全部穿着灵能外骨骼基础型，手持附魔武器，以战术队形进入大厅。陈雨和两名方舟的科学家在后方监控，陈默则站在最前方，手中托着那颗刚刚完成“规则烙印”的永久净化核心。
晶体在他手中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黑色的雾气如遇到阳光般迅速消散。
“启动核心。”陈默下令。
他将晶体放在大厅中央的基座上——那里原本就有一个放置净化装置的凹槽，大小刚好合适。
晶体接触基座的瞬间，整个大厅震动了一下。
十二尊雕像手中的晶体同时亮起，与大堂中央的核心产生共鸣。七彩光芒从核心扩散开来，沿着地面上的能量纹路迅速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大厅。
黑雾开始剧烈翻滚、挣扎，仿佛有生命般想要逃离，但在光芒的笼罩下无处可逃。仅仅三分钟，大厅内的所有污染被净化一空，空气变得清新透明，连温度都恢复到了宜人的二十二度。
“污染浓度：清零！”
“空间稳定性指数：恢复至0.98！”
“未检测到规则扰动！”
“核心能耗：每小时8单位，低于预期！”
监控组传来一连串好消息。
但陈默没有放松警惕。他戴上高维视觉眼镜，看向大厅深处——那里是通往污染核心的通道入口，此刻被一层能量屏障封锁着。
“陈雨，检测屏障状态。”
“屏障强度...正在下降！”陈雨的声音突然急促，“Rb-07在冲击屏障！它感知到了净化力场的存在，正在尝试突破！”
话音未落，能量屏障突然剧烈闪烁，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黑色的物质从裂痕中渗出，迅速污染了周围的能量结构。
“污染浓度飙升！100单位...500单位...1000单位！突破安全阈值！”
“空间稳定性指数暴跌！0.7...0.5...0.3！即将结构崩溃！”
“警告！检测到规则扭曲波！”
大厅开始扭曲。地面像橡皮泥一样起伏，墙壁上的雕像开始融化、变形，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感到困难。最可怕的是，有些队员的动作开始变慢——不是他们慢了，而是他们所处区域的时间流速被改变了。
“激活稳定场！”陈默大吼。
十名队员同时激活外骨骼上的规则稳定场模块。暗金色的力场张开，勉强抵挡住了规则扭曲波的侵袭。但力场的能量消耗极快，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分钟就会耗尽。
“核心！把核心的输出功率调到最大！”陈雨在通讯器中大喊。
陈默冲到基座前，将手掌按在晶体上。灵能核心全力运转，海量的灵能涌入晶体。七彩光芒暴涨，净化力场的强度瞬间提升五倍！
黑雾与光芒在屏障前激烈碰撞，发出无声的嘶吼。那是规则层面的对抗，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空间本身在颤抖、撕裂、重组。
三十秒后，屏障上的裂痕开始修复。黑色的物质被光芒逼退，重新缩回通道深处。扭曲的空间逐渐平复，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在通道中时，整个大厅恢复了平静。只有地面和墙壁上残留的扭曲痕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屏障强度回升...污染浓度下降至安全水平...空间稳定性指数恢复至0.95...”陈雨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我们挡住了。”
队员们瘫倒在地，大口喘气。他们的外骨骼能量全部耗尽，有些人的稳定场模块甚至因为过载而损坏了。
陈默看着基座上那颗依然发光的晶体，晶体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刚才的对抗还是对它造成了损伤。
“测试结果如何？”他问。
陈雨快速整理数据：“净化核心的实际效果达到理论值的87%，在S级污染环境下能维持稳定运转。但面对Rb-07的直接冲击，单颗核心的净化能力不足，需要至少三颗核心组成三角阵列，才能建立稳固的防线。”
“另外...”她调出一个能量波动图，“在对抗过程中，核心释放出的净化力场与Rb-07的污染力场产生了某种...‘共振’。这种共振似乎触动了更深层的规则结构，我检测到了异常的能量信号——来自污染核心深处，但不同于Rb-07的波动特征。”
“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Rb-07下面，或者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李振走过来，脸色凝重，“方舟的探测设备也捕捉到了那个信号。频率非常低，几乎无法察觉，但确实存在。而且...它在回应净化力场，就像...就像被唤醒了。”
陈默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能解析信号的内容吗？”
“尝试了，但失败。”陈雨摇头，“那不是常规的信息编码，更像是...情绪的波动。恐惧、愤怒、绝望...还有一丝...渴望？”
渴望？
渴望什么？
就在这时，基座上的净化核心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啸。晶体表面的裂痕迅速扩大，七彩光芒变得混乱、狂暴。大厅内的净化力场开始失控，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就像一颗不稳定的心脏。
“核心过载！即将爆炸！”陈雨尖叫，“所有人撤离！”
陈默冲向基座，试图用灵能稳定核心，但已经晚了。晶体内部的能量矩阵完全崩溃，十二个节点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最后，整个晶体炸成了碎片。
爆炸没有产生冲击波，而是释放出一圈黑色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纯粹的黑白。墙壁、地面、雕像、设备...所有东西都像是褪色的老照片。
更可怕的是，一些队员的身体也开始褪色。他们的皮肤变得灰白，眼睛失去了光彩，动作变得僵硬。
“规则污染反噬！”李振大吼，“净化失败导致的规则反弹！激活所有稳定场！快！”
还能动的队员立刻激活备用能源，勉强张开稳定场。但那些已经褪色的队员，他们的稳定场也无法阻止褪色的蔓延。
陈默看到，离爆炸最近的一名方舟队员，整个人已经变成了黑白两色，像一尊石膏像。他的眼睛还睁着，但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生命，没有意识，只有纯粹的“无”。
“救...救...”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然后，他碎了。
就像瓷器一样，从头部开始，裂成无数碎片。碎片在空中飘散，还没落地就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被彻底抹除，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净化核心的碎片散落一地，那些碎片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灰色石头，没有任何能量反应。
“伤亡报告...”陈雨的声音哽咽，“一人...确认死亡。三人严重规则污染，需要立即治疗。六人轻度污染，可以自行恢复。核心...完全损毁。”
陈默跪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入手冰凉，沉重。
他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还害死了一个人。
“不是你的错。”李振走过来，把手放在他肩上，“测试本来就有风险，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周明...那个牺牲的队员，他加入测试队时就写好了遗书。他说，如果他的死能换来净化技术的突破，值得。”
“值得...”陈默喃喃重复这个词。
一条人命，换来一次失败，值得吗？
“至少我们知道了单颗核心的极限。”陈雨强忍着泪水，开始分析数据，“也知道了Rb-07会主动反击净化力场，甚至引发了深层存在的反应。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经验...”陈默站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那就把经验转化为成果。陈雨，调整设计方案，我们需要更强的核心，能承受反扑的核心。”
“可是哥，刚才的爆炸说明我们的理论模型有缺陷...”
“那就修正模型。”陈默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依然有黑雾在翻涌，“从失败中学习，从死亡中成长。这是末世的生存法则，也是科学研究的法则。”
他转身走向出口：“收集所有数据，分析爆炸原因。十二颗核心的计划不变，但设计方案需要全面修改。另外...”
他停顿了一下：“向所有人公布测试结果，包括失败和牺牲。我们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对抗规则污染的道路有多艰难，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停下脚步。”
三天后，新的设计方案完成。
吸取了爆炸的教训，陈雨团队重新设计了净化核心的能量矩阵结构。他们增加了四个“缓冲节点”，用于吸收和分散规则反冲；优化了能量谐振桥的连接方式，提升了整体稳定性；还在晶体表面增加了自修复涂层——虽然修复速度很慢，但至少能延长核心的使用寿命。
最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爆炸的根本原因。
“净化力场与污染力场的对抗，会引发规则层面的‘压力差’。”陈雨在会议上解释，“就像两个方向相反的力在挤压同一个点，压力超过临界值时，点就会崩溃。之前的核心崩溃，就是因为压力超过了材料的承受极限。”
“解决方案呢？”
“两种思路。”陈雨调出两张设计图，“第一，增强材料的强度，让它能承受更大的压力。这需要更高纯度的能量材料和更精细的灵化处理——意味着哥你的工作量会增加三倍，而且成功率可能下降。”
“第二呢？”
“第二...泄压。”陈雨放大设计图，“我们在核心内部增加一个‘安全阀’，当规则压力超过阈值时，安全阀会主动释放一部分压力，通过可控的小型爆炸或能量泄漏，保护核心主体不崩溃。代价是核心的净化效率会周期性下降，而且需要定期维护。”
陈默思考着两种方案的利弊。
增强材料强度，意味着更可靠但也更难以制造的核心，可能无法按时完成十二颗的目标。
增加安全阀，意味着核心变得不稳定，但制造难度降低，可以批量生产。
“两种都做。”他最终决定，“制造六颗强化型核心，作为净化阵列的主节点，布置在关键位置。再制造十二颗泄压型核心，作为辅助节点，填充阵列空隙。这样即使部分核心失效，整体阵列依然能运转。”
“可是时间...”
“时间我来想办法。”陈默看向窗外，夜幕降临，血月升起，“我会调整工作节奏，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另外...创世纪，都市的自动化工厂能生产核心的零部件吗？”
光之AI的声音响起：“可以生产基础结构件，但核心的灵化处理和精神烙印，只能由你完成。我可以提供辅助——在工厂中设置灵能共振装置，让你的精神烙印能被‘复制’到多颗核心上，但效果会打折扣，最多能达到手工制作的70%。”
“70%...够了。”陈默点头，“那就建立生产线，我负责关键步骤，工厂负责批量制造基础型号。陈雨，你负责质量监控和最终调试。”
“另外...”他看向李振，“方舟那边，我希望你们能提供更多关于规则压力的研究资料。第七代文明应该有过类似的技术，我需要知道他们是如何解决的。”
“已经在整理了。”李振说，“我们的数据库里有部分第七代文明的工程日志，虽然残缺，但可能找到线索。”
分工明确后，整个团队再次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第七天，第一颗强化型核心下线。
这一次的晶体更大，直径达到了十厘米，内部结构更加复杂。陈默花了整整十小时才完成灵化处理，结束时几乎虚脱。
但测试结果令人振奋——在模拟对抗中，这颗核心承受住了相当于之前三倍的压力，且没有出现任何损伤。
第十天，生产线建立完成。在创世纪的辅助下，陈默一次性能为十颗核心进行“批量灵化”，虽然每颗的效果只有手工制作的65%，但胜在数量。
到第十五天，他们已经制造了四颗强化型核心和二十颗泄压型核心，足够布置两个净化阵列。
“开始第二阶段测试。”陈默下令，“这次，我们要在真正的污染环境中，测试阵列的效果。”
测试地点依然是净化大厅，但这次，他们在大厅的三个关键位置布置了净化核心——两颗强化型作为主节点，一颗泄压型作为辅助。
当阵列激活时，整个大厅被一个稳定的三角力场笼罩。力场内部，规则污染被完全压制，空间稳定，时间流速正常。即使Rb-07再次冲击，力场也只是微微波动，很快就恢复稳定。
“阵列稳定性：97%！”
“净化效率：达到理论值的91%！”
“能量消耗：每小时120单位，在可接受范围内！”
“未检测到规则压力积累！”
成功了。
这一次，没有爆炸，没有牺牲，只有稳定运转的净化力场。
陈雨看着监控屏幕上的数据，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十五天的奋战，无数次的失败和调整，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成功。
“可以开始正式布置了。”陈默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烁着光芒，“通知所有人，净化计划第一阶段，正式开始。”
“我们将用十二颗核心，在Rb-07周围建立第一道防线。”
“然后，一步一步，把这个被污染的世界...夺回来。”
而在所有人欢呼庆祝时，没有人注意到，在污染核心的最深处，那个被封印的虚空之种，微微颤动了一下。
就像沉睡了太久的巨兽，因为外界的扰动，开始缓缓苏醒。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规则的层面回荡：
“净化...秩序...反抗...”
“愚蠢的蝼蚁...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唤醒什么...”
但声音太过微弱，太过遥远，没有任何仪器能捕捉到。
只有创世纪，这个沉睡了万年的AI，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她的异色瞳孔中，数据流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
一个被遗忘的警告，从记忆的最深处浮现：
“当净化之光再次亮起...沉睡的终末将会苏醒...”
“第七代文明...不是死于污染...”
“而是死于...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