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
狂妄。
却又带着令人信服的绝对力量。
台下的散修和富豪们瞬间沸腾了，这种被压榨多年的怨气一朝得雪，让他们忍不住高呼。
“银面爷威武！”
“支持新规矩！”
“假一赔二！红娘子，退钱！”
红娘子身躯摇摇欲坠。
大势已去。
她咬碎了银牙，强忍着那一股涌上喉头的腥甜。
“好……”
“既然有紫金令……这寒玉床的钱，我们双倍退还……”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试图用钱来挽回一点颜面。
“不用。”
萧凡摆了摆手。
“我不缺那点零钱。”
他指了指废墟中，那一块黑乎乎、不起眼的石头。
那是被用来做磁场伪装的深海黑磁石。
“这块废铁，我要了。”
“八千万，算是买个教训。”
“也算是给你们这鬼市，买一副好点的棺材板。”
说完。
萧凡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不再多看一眼。
龙啸天机灵地抱起那块几十斤重的黑磁石，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包厢。
“脏死了。”
月凝霜看了一眼那块沾着机油和铁锈的石头，秀眉微蹙。
她没有动，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嗡。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
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凭空出现，将那块磁石包裹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所有的污秽气息。
“好香……”
阿幼却凑了过来。
她耸动着小鼻子，那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磁石核心，嘴角流出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背包里的毒虫也开始躁动不安，发出兴奋的嘶鸣。
“这石头里……有那个大家伙的味道。”
阿幼咽了口口水，回头看向萧凡，满脸渴望：“能吃吗？”
“现在不行。”
萧凡伸手，修长的手指按在冰封的磁石上。
【万界道韵编辑器·启动】
【正在解析频率……】
【共鸣建立成功。】
视线穿透地板，直达地底三千米。
那个庞大的、扭曲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不祥，因为这块磁石的接近，搏动得稍微快了一丝。
那是食材对于诱饵的渴望。
“那是给下面那个东西准备的鱼饵。”
萧凡收回手，眼底金芒一闪而逝。
“等把它钓上来，切了片，让你吃个够。”
……
包厢内的空气，冷冽如冬夜。
那是月凝霜刚刚净化过的结果。
龙啸天正拿着一块地摊上五块钱买的毛巾，死命擦拭着怀里那块黑沉沉的磁石。
这玩意儿刚从一堆工业废料里扒拉出来。
上面全是机油味，还有那帮壮汉留下的手汗。
“爷，这东西在跳。”
龙啸天手抖了一下。
掌心的磁石像是有脉搏，一下一下撞击着虎口，震得骨头生疼。
“那是地底下饿慌了。”
萧凡拧开掉漆的保温杯。
热气升腾。
几颗枸杞在水面打着转。
他没看石头，目光却好像穿透了厚重的地板，直视那深渊下的黑暗。
饵料下了。
能不能把那条大鱼钓上来，就看今晚这鬼市的血腥味够不够重。
笃笃笃。
沉香木雕花门被敲响。
三长两短。
很礼貌，也很虚伪。
一股浓郁的香气顺着门缝硬挤了进来。
那是顶级玫瑰精油混合麝香的味道，甜得发腻，像是放坏了的奶油蛋糕。
“yue……”
阿幼正趴在沙发扶手上啃磁石边角的铁锈。
闻到这味儿，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包子。
她怀里的迷彩背包猛地鼓动两下。
里面的毒虫似乎也被这股脂粉气熏到了，发出抗议的嘶鸣。
“谁啊？懂不懂规矩？”
龙啸天把磁石往茶几上一墩，起身就要去开门。
“坐下。”
萧凡抿了一口茶，眼皮未抬。
“冲我来的。”
门外。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
“天字一号的贵客，小女子柳依依，特来拜会。”
“方才见先生慧眼识珠，破了那寒玉床的局，依依心生仰慕。”
“特备薄礼，想请先生赏脸一叙。”
柳依依。
柳家大小姐。
东海商界出了名的黑寡妇。
据说被她盯上的男人，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龙啸天脸色微变，压低声音：
“爷，这女人在东海风评很邪，吃人不吐骨头。”
“吃人？”
萧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放下保温杯。
手指指向一直静立在角落的月凝霜。
“去，把苍蝇赶走。”
“让她离门口远点。”
“别把这屋里的空气弄脏了。”
月凝霜微微侧头。
清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
她看了一眼门口，秀眉微蹙。
脏。
门外那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名为“欲望”的浑浊气息。
比下水道里的污垢还要刺鼻。
月凝霜提起裙摆。
赤足踩在白虎皮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走到门口。
并没有伸手去握那黄铜把手。
咔嚓。
把手上瞬间结出一层晶莹的冰霜。
门锁弹开。
……
门外。
柳依依特意拉低了一点领口。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绝对自信。
在东海，还没几个男人能拒绝她柳依依的主动示好。
更何况，她手里还有这个。
一株种在水晶盆里的兰花。
花瓣呈现诡异的幽蓝色，在昏暗灯光下散发着迷离光晕。
五百年份的月光兰。
价值三千万。
这是敲门砖，也是试金石。
只要能搭上话，套出那种一眼辨真伪的秘术，柳家在古玩界的地位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甚至……
柳依依舌尖轻舔红唇。
如果能把这个神秘男人拿下，那京城叶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叶凌天，又算得了什么？
门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银面男人。
也没有那个满脸横肉的保镖。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得让人窒息，却冷得让人骨头发寒的女人。
柳依依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自诩东海名媛，平日里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但在这个女人面前。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涂满了劣质脂粉的野鸡，却妄图在凤凰面前开屏。
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月凝霜赤足立于门内。
脚踝纤细如玉，肌肤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冷白。
她没穿鞋。
却让人觉得，世间没有任何鞋履配得上这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