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但那双燃烧着精光的眼眸深处，却透出一股磐石般的坚韧，以及一丝……对那混沌核心正在孕育之物的模糊感应。
“呃……！”
程野的身体成了风暴的核心，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骨髓深处炸开，刺穿每一寸血肉神经。
阴阳鱼图案在丹田位置疯狂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法则碎片被碾碎、熔炼的轰鸣，这轰鸣在他体内震荡，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表面裂开又愈合，金红与冰蓝交织的光芒在裂痕中明灭不定。
这不是单纯的吸收，是粗暴的淬炼，是法则本源在混沌核心雏形中的野蛮重组！每一次融合都像用星辰砸碎山岳，再用熔岩重塑。
光！比太阳核心更炽烈、比深渊更纯粹的光，猛地从阴阳鱼的中心圆孔爆发出来！
这光芒瞬间穿透了他的血肉、骨骼，甚至穿透了正在疯狂崩解重组的空间壁垒，直射入那片正在融合的、古老而崭新的巨大大陆深处！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源自天地本源的共鸣之音，以程野为原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轰然扩散开来！
那道源自天地本源的共鸣之音，在光芒触及大陆核心的刹那，陡然拔高到极限！
不再是扩散，而是整个融合中的大陆本身发出了震彻寰宇的轰鸣！
整个大陆板块，如同一个沉睡亿万年的巨人被这道光彻底唤醒，猛烈地、前所未有地脉动了一下！
轰隆隆——！！！
新生的山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拔升，原本的雏形瞬间变得巍峨险峻，直插云霄！
大地深处，无数道璀璨夺目的金色灵脉如同苏醒的巨龙，在光芒的引导下，咆哮着奔腾、交汇、贯通！
它们所过之处，干涸的河床瞬间被奔涌的灵泉填满，贫瘠的土地刹那间化为灵土，枯死的古木抽出蕴含道韵的新芽。
弥漫天地的液态灵雾，在这股脉动与光芒的催化下，骤然沸腾！
七彩的灵雨不再是温柔的垂落，而是化作了狂暴的甘霖瀑布，带着洗涤污秽、滋养万物的磅礴伟力，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每一滴雨水都蕴含着精纯至极的法则碎片和本源灵气，砸落在大地上，便激起一圈圈蕴含道纹的涟漪。
“啊——！”
“这……这是洗礼？！”
大陆各处，无论是刚刚突破狂喜的修士，还是懵懂无知的凡人，甚至深藏地底的异兽，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并非痛苦，而是生命层次的剧烈跃迁！
沐浴在灵雨之中，他们的血肉筋骨、神魂识海，都在被强行冲刷、淬炼、提升！
无数卡在瓶颈多年的修士，瓶颈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洞穿，境界再次疯狂飙升！
而风暴中心的程野，接受着最直接的反馈！
狂暴到极点的法则洪流，如同亿万条奔腾咆哮的星河，无视了空间与肉体的阻隔，直接灌入他体内那个贪婪的混沌核心雏形！
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成了法则熔炉的核心。
筋骨被碾碎又重塑，每一次愈合都烙印上更加玄奥的符文；血液奔涌如汞，带着熔岩的炽热与玄冰的极寒，在法则的调和下竟诡异地交融，流淌间发出细微如雷音的轰鸣。
甚至连最细微的细胞，都在疯狂分裂、湮灭、重生，每一次轮回都剔除杂质，融入更纯粹、更接近本源的能量粒子。
那疯狂旋转的阴阳鱼，此刻已不再是丹田气海中的图案，而是膨胀、蔓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化作一个吞噬万法的巨大磨盘！
中心那小小的圆孔，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吸力，不仅是外界的法则碎片，连他自身血肉骨骼中潜藏的、过往修炼积累的驳杂能量，都被强行抽取、剥离，投入磨盘之中，被碾碎、提纯、再融入新生的、更加精纯的本源法则！
“呃啊啊啊——！”
程野的嘶吼已经完全变了调，那是灵魂被放在本源之火上反复灼烧、锤炼的痛楚。七窍流出的鲜血早已被狂暴的能量蒸发，皮肤表面不断裂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又在下一秒被涌入的精纯法则强行弥合，新生的皮肉闪烁着玉石般的坚韧光泽，又隐隐透出法则的道纹。
然而，在这超越极限的痛苦洪流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穿透了痛楚的迷雾！他能“看”到！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灵魂，用那正在被混沌核心强行淬炼、升华的感知！
他看到自己体内奔涌的法则洪流，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能量乱流。
熔岩般的力之法则，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霸道而浑厚；玄冰封印中释放的混沌吞噬法则，如同深邃的海洋，包容万物，鲸吞一切；还有那些被吸入的、代表着风、雷、木、金、空间、时间……的斑斓法则碎片，不再是独立的个体，它们在那混沌核心雏形的伟力下，被强行打碎、熔炼，开始朝着一种更原始、更包容、更接近“混沌”本质的形态蜕变、融合！
每一次法则碎片的碰撞与融合，都如同开天辟地的初音，在他灵魂深处炸响，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带来一丝丝对“道”的明悟碎片。
他仿佛窥见了一丝宇宙诞生之初，万法未分、混沌未开的景象。那是力量的源头，是规则的母体！
身体的撕裂感达到了顶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但同时，那旋转的阴阳鱼磨盘，转速也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极致！
中心圆孔的光芒骤然内敛，仿佛一个奇点，将之前吞噬的所有能量、所有法则碎片、所有淬炼的痛苦与感悟，全部压缩、凝聚于一点！
嗡——！
一股奇异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脉动，从那个奇点中传来，瞬间抚平了程野灵魂中最狂暴的痛楚涟漪。
虽然身体依旧在承受着法则洪流的冲刷和撕裂，但灵魂却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