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炮的光束砸在幽玄胸口，黑火护盾“咔”地裂开一道大口子，像被烧红的铁棍捅穿的冰面。骨杖脱手飞出，砸进废墟里没了影。幽玄整个人倒飞出去，连穿三道石墙才停下，半边黑袍焦成破布条，面具裂得跟蜘蛛网似的。
他没倒。
烟尘里站着，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笑。
“就这？”声音从碎面具后头飘出来，阴得能滴出水，“江少爷，你拿个破铜烂铁当大炮使，轰我一下，就想收工回家吃饭？”
江么站在原地没动。
炮口还指着那边，但能量条已经归零。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绿屏闪着字：“充能完毕，模块冷却中。”
铁疙瘩哼了一声：“别指望它秒杀，那玩意儿魂体掺了神族残能，比蟑螂命还硬。”
江么没说话。
他扫了眼四周。
地上全是刚才打迦罗炸出来的破烂——扭曲的金属片、烧糊的电路板、断裂的齿轮轴。还有几块发蓝光的碎片，是神族战甲的残渣。
他眼睛一亮。
蹲下就扒拉，抓起一块带钛合金光泽的装甲片，又抠出半截量子回路板，顺手捡了三个生锈螺钉全塞进腕表。
“铁疙瘩，这些够不够换点狠的？”
系统顿了两秒，嘀咕：“哟，今儿还挺会捡？行吧，给你兑两颗‘微型反物质雷’，别全扔一个坑里。”
绿屏一闪：【反物质手雷x2 兑换成功。警告：引爆范围半径三十米，宿主请自行规避。】
江么嘴角一扯：“三十米？刚好够他喝一壶。”
他抬手把机甲核心切换到“近战支援模式”，肩甲咔咔收拢，炮管缩回。现在不是对轰的时候，是玩阴的。
幽玄那边已经开始动了。
黑气从裂缝里往上冒，地面像活了一样扭动。他的左手抬起，掌心凝聚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火，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
江么知道不能再等。
他右臂一甩，两颗乌黑色的小球划出弧线，不偏不倚落进幽玄身侧两条地裂口。反物质雷表面泛起幽蓝涟漪，进入三秒倒计时。
幽玄察觉到了。
他猛地抬头，想跃起闪避。
晚了。
“轰——！！！”
“轰——！！！”
两声爆响叠在一起，不是火，不是烟，是一片纯白的光从地底喷出来，像太阳钻出了地面。空间直接塌陷了一块，气浪掀翻百米内所有残垣断壁，远处围观的人群全趴在地上，有人耳朵流血，有人直接昏过去。
白光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
现场多了一个深坑，边缘焦黑，石头都汽化了。
幽玄跪在坑中央，左臂没了，整条胳膊从肩膀开始蒸发，一点渣都没剩。胸甲塌下去一大块，露出底下灰紫色的皮肉，还在冒着青烟。面具彻底粉碎，露出一张枯槁的脸，五官像是被风干了几百年。
他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盯着江么的方向，嘴唇哆嗦：“这……这是什么武器？太强大了……”
声音第一次带了颤。
不是愤怒，是怕。
江么站在原地，右手已经摸上了第三个口袋。
那里还藏着一颗备用的反物质雷。
他知道这种人不会一句话就打死。越是伤重，越可能拼命。他盯着幽玄，手指扣住雷体上的保险栓，随时准备甩出去。
幽玄单膝撑地，黑气从体内往外溢，像是魂体不稳。但他没倒，反而慢慢站了起来。
“你……”他喘着粗气，“用垃圾……换来这种东西？”
江么冷笑：“咋，不服？我这叫资源再利用。你们神族打架靠天赋，我们收废品的靠脑子。”
幽玄没答话。
他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指尖划过胸口伤口，黑血顺着指缝流下来。然后他把血抹在嘴上，舔了舔。
江么皱眉。
这动作不对劲。
铁疙瘩突然出声：“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负能量波动，目标魂体正在自愈加速，建议立即撤离或使用终极手段。”
江么没动。
他不能跑。
这一跑，之前所有努力全白费。幽玄要是缓过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玄灵宗。
他盯着那团黑气，脑子里飞快转。
反物质雷只能再用一颗。要是打空了，就得靠拳套近身。可这家伙现在状态邪门，挨了两雷还能站，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幽玄缓缓抬起手。
黑气缠绕在他的右臂上，渐渐凝成一把长刀的模样。刀身漆黑，边缘泛着紫光，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
“江么。”他开口，声音沙哑，“你以为……赢了吗？”
江么咧嘴：“你说呢？胳膊都没了，还在这演霸总语录？”
“我只是……想看看。”幽玄低笑，“你到底有多少底牌。”
他说完，右脚猛地一跺。
地面炸开，无数黑色触手从四面八方窜出，比之前快了三倍，直扑江么脚下。
江么早有防备。
他往后跳了一步，反手就把第三颗反物质雷甩向左侧地裂口。只要雷落地，触手群就会被清空一片。
可就在雷即将落地时，幽玄突然抬手，一道黑光射出，精准击中雷体。
“砰！”
雷在空中炸了。
冲击波把江么掀了个趔趄，胸口一闷，差点跪下。三十米范围内的石头全化成粉末，他自己也被气浪扫中，手臂发麻。
幽玄站在原地，右手垂下，嘴角咧开。
“最后一颗？”他问。
江么咬牙，从布袋里摸出个空瓶。
“谁说只有一颗？”
他把瓶子往地上一摔，碎片四溅。
下一秒，他又掏出一颗反物质雷，直接甩向幽玄正下方的地缝。
幽玄脸色变了。
他刚要跳，雷已经落下。
倒计时启动。
幽玄怒吼一声，双手合十，黑火瞬间包裹全身，形成一层护罩。
“轰！！！”
第三次爆炸。
这一次更猛。
地面直接塌陷五米深，黑火护罩撑了不到一秒就被撕碎。幽玄整个人被掀飞出去，砸进一堆废石里，半天没动。
江么喘着气站稳。
他看着那堆乱石，右手还捏着最后一个保险栓。
他知道这还没完。
果然。
几秒后，碎石堆动了。
一只手臂伸出来，黑气缭绕。
接着是头。
幽玄爬了出来。
左臂依旧消失，胸口破了个洞，能看到里面跳动的黑核。但他站起来了。
而且眼神变了。
不再是阴狠，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江么……”他一步步走来，“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江么没答。
他把最后那颗雷握得更紧。
幽玄忽然笑了：“妘烬当年封印我时，也用了类似的手段。那种湮灭之力……和你现在的一模一样。”
江么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这老东西这时候还能提妘烬。
“你闭嘴。”他说。
“你不明白。”幽玄继续走，“你以为你在逆袭？其实你只是……另一个实验品。”
江么冷笑：“少来这套心理战。我听多了。”
“我不是吓你。”幽玄抬起右手，黑气凝聚成匕首，“我是告诉你——你手里那些‘废品’，根本不是偶然出现的。它们……是被设计好的。”
江么手指一紧。
他想起07号残片，想起芯片里的断续信号，想起每次兑换时系统那句“检测到匹配度提升”。
但他没时间细想。
幽玄冲了过来。
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江么抬手就要扔雷。
可就在这时，左手脉门突然一烫。
蓝环转得飞快，像是要冲出来。
他眼前一黑，身体僵住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幽玄到了面前。
黑匕首直刺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