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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北京城下了场蹊跷的桃花雪。雪片混着御花园里早开的桃花瓣,在金水河上打着旋,将紫禁城的红墙黄瓦染出斑驳的粉白。

司礼监值房外的小太监们都缩着脖子,没人敢说话,因为从卯时到现在,值房里的炭火已经换了三盆,但严阁老还没出来。

值房里,严嵩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一份刚送来的通政司抄件。抄件是昨夜子时递进的,是南京监察御史邹应龙的奏本,弹劾福建都指挥使张经、浙江市舶司太监黄英“贪墨军饷、私贩禁物、勾结倭寇、祸乱海疆”,列了十八条罪状,每条都有时间、地点、数目,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

奏本后还附了一页,是抄自某账册的片段,上面记着几笔账:嘉靖三十四年八月,月港,佛郎机商船三艘,生丝一千担,抽税银八千两,实入账三千两,余五千两“分润各处”。那笔迹,严嵩认得,是黄英的师爷的笔迹。

“父亲,”严世蕃从侧门进来,他本该在江西按察使任上,但半月前“丁忧”回京——他母亲三年前就死了,这“忧”丁得蹊跷,但没人敢问。他脸色发白,是冻的,也是吓的,“通政司赵文华递话,说徐阶的门生、礼科给事中沈炼,也上了本,弹劾儿子在江西‘贪暴枉法、凌虐士民’。奏本...皇上留中了。”

“留中”,就是不批不发,压在宫里。这是嘉靖帝惯用的手法,像猫玩老鼠,不急着吃,先看着你慌,看着你乱,看着你...自己露出破绽。

严嵩将抄件放在案上,用镇纸压好。镇纸是和田玉的,刻着“惟精惟一”四个字,是皇上二十年前赐的。那时皇上刚经过“大礼议”,需要他这样的“旧臣”稳住朝局,赐他这镇纸,是勉励,也是警告:专心办事,别有二心。

二十年来,他一直“惟精惟一”,为皇上办事,为皇上背锅,为皇上...做那些皇上想做但不能做的事。现在,皇上老了,疑心重了,嫌他这口锅太旧,太脏,想换口新的了。

“徐阶...”严嵩缓缓开口,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

“父亲,咱们得反击!不能让邹应龙、沈炼这些人继续咬下去!儿子这就去联络都察院、六科廊,让他们上本弹劾徐阶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弹劾谁?徐阶?”严嵩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徐阶是次辅,是清流领袖,是太子讲师。弹劾他,就是弹劾太子,就是...质疑皇上的选择。你想死,别拉着全家。”

“那难道就任他们咬?”

“让他们咬。”严嵩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缝,冷风夹着雪沫灌进来,“但要知道,他们咬的是谁,为什么咬,咬了之后...谁得利。”

他望向万寿宫方向。那座皇帝修道炼丹的宫殿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像海市蜃楼,看似近,实则远。二十年来,他无数次站在这里,望向那里,猜测那个人的心思,揣摩那个人的好恶,然后,按那个人的心意,做事,说话,杀人,救人。

现在,那个人是什么心思?严嵩闭上眼,脑中飞快地过。东南,倭寇,海疆,张经,黄英,陈启明,俞大猷,徐鹏举,徐阶...这些名字像棋子,在巨大的棋盘上移动。执棋的人,是皇上。皇上要什么?

要平衡。要制衡。要...让严党和清流互相牵制,谁也成不了气候。这样,皇权才稳,皇上才安。

所以邹应龙弹劾张经、黄英,皇上留中。所以沈炼弹劾严世蕃,皇上也留中。不留中,就要处理。处理了张经,严党损一臂。处理了严世蕃,严党伤元气。但处理了,清流就壮了,徐阶就强了。这不是皇上要的。

皇上要的,是两败俱伤,是...都别太强。

“世蕃,”严嵩转身,“你写封信,给张经。告诉他,有人要动他,让他小心。但别告诉他怎么做,让他自己悟。悟得出来,是他造化。悟不出来,是他命数。”

“那黄英...”

“黄英是太监,是皇上的人。动他,就是动皇上。让他在宁波老实点,该吐的吐出来,该藏的藏好。至于陈启明...”严嵩顿了顿,“告诉张经,这个人,可以用,但不能留。用他打倭寇,用他耗清流,用完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儿子明白。”

“还有,”严嵩从案上拿起那份抄件,递给严世蕃,“把这个,抄一份,送到徐阶府上。什么话都别说,就送这个。”

严世蕃一愣:“父亲,这是...”

“这是告诉徐阶,他下的棋,我看懂了。但棋局还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严世蕃接过抄件,躬身退出。值房里又只剩严嵩一人。他重新坐下,看着案上那方“惟精惟一”的镇纸,看了很久。然后,伸手,将镇纸转了个方向,让“惟精惟一”四个字朝里,朝自己。

他不能有二心,但可以...多留个心眼。

同一时刻,徐阶府的书房里,炭火也烧得很旺。徐阶没坐,站着,在看一幅字。字是他自己写的,录的是《道德经》里的一句:“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二十四个字,他写了二十四年,从嘉靖十二年中进士那天写起,每年重写一遍,挂在书房,日日看,夜夜想。

今天,是该“夺之”的时候了。

门开了,管家徐安进来,手里捧着一封没有落款的信:“老爷,门房说,刚才有个乞丐在门口乞讨,给了碗粥后,留下这个。”

徐阶接过,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是邹应龙奏本的抄件。他看完,笑了,笑得很淡,很冷。将纸凑到炭盆边,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

“严嵩这是告诉我,他知道了。”徐阶对徐安说,“但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这盘棋,才刚开始。”

“老爷,那咱们下一步...”

“下一步,该俞大猷动了。”徐阶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稳、准、狠。”写完,将纸折好,交给徐安,“派人,八百里加急,送福建,交俞大猷亲收。记住,要绕开驿站,用我们自己的人。”

“是。”

徐安退下。徐阶重新站到那幅字前,看着“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八个字。他给了严嵩二十年,给了他权,给了他势,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现在,该夺回来了。不为私怨,为公义,为社稷,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朝。

但他知道,夺,不能硬夺。硬夺,皇上不喜,朝野震动,江山不稳。要软夺,要慢夺,要...让严嵩自己倒。

怎么倒?从枝叶开始伐。张经是枝叶,黄英是枝叶,严世蕃...也是枝叶。一根根伐,一根根砍,砍到树干裸露,砍到根基动摇,然后,风一吹,树就倒了。

这风,就是皇上。皇上现在不吹风,因为树还有用,还能遮阴,还能结果。等树老了,枯了,结果实了,就该砍了当柴烧了。

徐阶要做的,是让皇上看见,这棵树,老了,枯了,该砍了。

窗外,雪越下越大。徐阶推开窗,任雪花飘进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他想起很多年前,他还是翰林院编修时,第一次见皇上。那时皇上刚经过“大礼议”,锐气正盛,在文华殿考较翰林学问,问到“为君之道”,他说:“为君者,当如天,高而无私,远而不测。”

皇上看了他很久,说:“你叫徐阶?朕记住了。”

他记住了。皇上也记住了。二十八年,他一步步爬,从编修到侍读,到礼部侍郎,到吏部尚书,到内阁次辅。每一步,都踩着刀尖,都如履薄冰。因为他知道,皇上是“天”,高而无私,远而不测。能让你上去,也能让你下来。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现在,他离那个“天”只有一步之遥。迈过去,就是首辅,就是一人之下。迈不过去,就是万丈深渊,就是身败名裂。

这一步,他必须迈,也必须...迈得稳,迈得准,迈得狠。

他关窗,转身,走到书案前,又写了一封信。这次,是给魏国公徐鹏举的。信很短,只有一行字:“东南事,宜缓图,待其时。”

缓图,不是不图。待其时,是等时机。时机是什么?是皇上对严嵩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是皇上觉得这棵树该砍了的时候,是...皇上需要一把新斧头的时候。

那把斧头,可以是他徐阶,也可以是...别人。但他必须是握斧头的人。

信送走了。徐阶独坐书房,看着炭火,看着雪,看着那幅写了二十四年的字。忽然觉得累,很累。二十八年了,他一直在斗,在争,在算,在等。等得头发白了,背驼了,心也老了。但他不能停,因为停了,就会被人踩下去,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大明朝啊,就是个巨大的斗兽场。进来的人,要么斗,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而他,选了斗,就要斗到底,斗到死,斗到...要么站在万人之上,要么躺在万人脚下。

雪还在下。从紫禁城,到棋盘街,到徐阶府,到严嵩府,到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雪掩盖了血迹,掩盖了罪证,掩盖了真相,也掩盖了...人心里的那点光。

那点光,现在还很弱,还在雪下埋着。但只要时机一到,只要风一来,它就会燃起来,烧穿这厚厚的雪,照亮这个黑暗的世道。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也有一场雪,一场海上的雪——是浪花,是泡沫,是水汽凝成的盐霜,在船板上,在桅杆上,在每一个望安岛人的眉梢眼角。

陈启明站在即将完工的铁甲舰船头,手中拿着一封刚到的信。是俞大猷的信,只有六个字:“北京风起,自固。”

他看完,将信撕碎,撒进海里。碎纸在浪花中打了几个旋,沉没了。他转身,看向船厂,看向岛上,看向那些在寒风中依然忙碌的人们。

“雷震,”他开口,声音在海风中很稳,“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岛上进入战备。粮食省着吃,火药省着用,船...加快造。我有预感,风暴要来了。”

“是张经?”

“不止张经。”陈启明望向北方,那里是北京的方向,“是更大的风暴。这场风暴,会席卷整个大明,整个海疆,整个...时代。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场风暴里,活下去,站住脚,然后...乘风破浪。”

雷震肃然。他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他知道,首领说风暴要来,风暴就一定会来。他要做的,就是握紧刀,站稳脚,和首领一起,迎接这场风暴,闯过这场风暴,然后...去看风暴后的天。

那天,一定是晴的。一定是蓝的。一定是...他们用血和汗换来的。

船厂的敲击声更急了,像战鼓,像心跳,像这个时代最后的喘息,也像...新时代最初的胎动。

雪还在下。北京在雪中,南京在雪中,福建在雪中,望安岛在雪中。整个大明,都在一场桃花雪中,等待着,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

而这场变革,从海上开始,也从海上结束。海是起点,也是终点。是战场,也是归途。是埋葬旧时代的坟墓,也是孕育新时代的子宫。

陈启明站在船头,任雪花落在肩上,落在发上,落在眼里。他闭上眼,仿佛看见,那艘铁甲舰已经下水,已经扬帆,已经破浪,驶向一片全新的、广阔的、属于他们的海。

那片海,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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