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狭窄的洞口,风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加快脚步跑了过去,钻出洞口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洞口的尽头,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出口!是出口!”孙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从洞口钻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孙摇眯了眯眼睛,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洞口,心里暗暗庆幸:“总算逃出来了!”
可他还没有走,就听里传来精灵们的欢呼声。
“出口!我们找到出口了!”
“别让那小子跑了!”
他猛地回头,就见洞口深处已亮起几道绿色身影,领头的精灵手里长弓都快拉断了,箭头的灵光在幽暗的洞道里闪得刺眼。
“操!给你们脸了是吧!这群尖耳朵真是阴魂不散!”孙摇心里暗骂,心中有了主意。
他瞅准洞口上方那块突出巨大的岩石——那石头看着就松动,岩壁上还布满了被火烤裂的纹路,显然是被洞内的高温折腾得不结实了。
“就是你了!”孙摇眼中寒光一闪,体内五行元力疯狂运转,金、土二系灵力在掌心骤然汇聚。
金灵力锋锐如刀,专门撕裂岩石的肌理,土灵力厚重如锤,负责引爆积蓄的力量。
两种灵力在他掌心拧成一团灰黄色的光珠,光珠表面噼啪作响,竟有细碎的石屑在周围飞舞。
“给我塌!”
他将光珠狠狠砸向那块松动的岩石,自己也躲的远远的,当光珠撞在岩石上的刹那,他甚至能听到精灵们“不好”的惊呼。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洞道里炸开。
“轰隆!”
金灵力撕开岩石的裂纹,土灵力趁势引爆,整块岩石瞬间崩碎,无数碎石如暴雨般落下。
洞道本就狭窄,这一炸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上方的岩壁跟着坍塌,泥沙、石块哗啦啦往下涌,眨眼间就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孙摇站在远处,看了眼这堆新垒的石堆,石堆还在往下掉渣,嘴角上扬。
“嘿嘿,这下看你们怎么追。”孙摇拍了拍手,心里那股憋屈劲儿总算泄了出去。
他甚至能想象到精灵们在里面一点一点搬岩石的模样,怕是能把牙都咬碎。
阳光洒在背上暖洋洋的,森林里的草木香混着泥土味钻进鼻腔,比山洞里的硫磺味好闻一百倍。
“总算摆脱这群粘人的玩意儿了。”孙摇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都在响。
从被精灵长老追杀,到误闯宝库,再到这迷宫般的山洞追逐,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两天,现在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他回头望了眼那堆石堆,想来精灵们也明白,短时间内别想打通这条通道,就算她们找到别的出口,黄花菜都凉,人都没影了。
“走了走了。”孙摇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辨明方向,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脚下的落叶软绵绵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连空气都透着自由的味道。
至于被堵在洞里的精灵们?
孙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谁让她们追得那么紧呢?修仙路上,总得吃点亏才长记性,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那堆堵死的洞口。
孙摇甩开精灵族,脚下跟踩了弹簧似的,连走带蹦往密林深处钻。
心里那叫一个敞亮,之前被追杀的憋屈、山洞里的烦躁,全跟着那堆堵洞口的碎石一起塌了。
他哼起的小调,调子跑得比《飘渺迷踪步》还离谱:“哎~是谁在唱歌~惊起一群小,小的鸟~我的爱情,的小鸟哟~早就飞,跑了~”
唱到兴起,他还顺手扯了根柳条当话筒,对着头顶的树冠飙高音:“飞~跑~了~再也不回来咯~”
树梢上的麻雀被吓得扑棱棱飞起来,有几只胆大的还回头瞪他,像是在骂“哪来的疯子”。
孙摇也不恼,冲着麻雀摆摆手:“你们瞅啥?没听过帅哥唱歌啊?”
他越唱越嗨,一会儿是“妹妹你坐船头”,一会儿又拐到“太阳出来喜洋洋”,最后干脆瞎编乱造:“精灵族追啊追,震天虎吼啊吼,孙摇我跑啊跑,兜里宝贝装不下喽~”
唱到“装不下喽”时,他还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结果没注意脚下,被一根树根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成狗吃屎。
他扶着旁边的树干稳住身形,非但不尴尬,还对着树根作揖:“树大哥,您这是想听我唱段快板?早说啊!”
说着还真打起了节拍,嘴里念念有词:“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孙摇我,运气顶呱呱,躲过追杀抢宝贝,还把精灵堵山洞,要说为啥这么牛,只因我是……”
他正想给自己安个响亮的名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
孙摇吓得一蹦三尺高,猛地回头:“谁?!”
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蹲在树杈上,手里还捧着颗松果,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尾巴竖得像根鸡毛掸子。
刚才那声笑,八成是这小家伙吃东西呛到了。
孙摇松了口气,指着小松鼠骂道:“你个小不点,敢笑我?信不信我把你松果没收了,给我唱的歌当伴奏?”
小松鼠像是听懂了,抱着松果“嗖”地窜到另一棵树上,还回头冲他龇牙,仿佛在做鬼脸。
“嘿,还敢挑衅我?”孙摇乐了,也不追,捡起块小石子假装要扔,“再闹把你抓来当听众,一天听我唱三遍《爱情鸟》!”
小松鼠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孙摇看着它的背影哈哈大笑,笑完又觉得有点寂寞,对着空荡荡的树林喊道:“喂——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听我唱歌啊——不要钱!”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集体沉默。
孙摇也不在意,继续迈着八字步往前走,嘴里还在哼:“我的爱情鸟它飞走了~但我有七彩莲和火灵果啊~”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爱情鸟飞不飞走不重要,保命的宝贝揣在兜里才实在。
至于唱歌跑调?管它呢?反正山里也没评委,自己开心就行!
就这样,密林里多了个疯疯癫癫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唱,惊飞了鸟,逗乐了松鼠,把之前的惊险全唱成了笑话,倒是把这修仙路上的苦,唱出了几分甜。
“哎~ 想当初,我孙摇,走江湖,风餐露宿~” 他起了个苍凉的调儿,刚唱俩字就跑了十万八千里,原本该悲壮的腔儿拐到了山歌的路子上,“遇过虎,碰过狐,差点成了妖兽肚中物~”
唱到“妖兽肚中物”,他还故意拍了拍肚子,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
旁边树上的几只乌鸦被这破锣嗓子惊得“嘎嘎”叫,扑棱棱飞起来,拉了泡屎正好掉在他脚边。
“嘿!你这黑老鸹,敢砸我?”孙摇捡起块土疙瘩假装要扔,“是不是嫉妒我唱得比你叫得好听?告诉你,当年村里二丫说了,我这嗓子,不去唱戏可惜了!”
他越说越起劲,对着密林深处开嗓:“东边来了个赵老坤,拿着刀,追我魂,追到小树林,被虎啃~” 这词儿编得随心所欲,把赵家三人的糗事全唱了进去,唱到“被虎啃”时还特意加了个虎啸的“嗷呜”,结果破音破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孙摇接着唱:“南边来了群尖耳朵,拉着弓,射我膊,追到山洞里,出不来喽~” “出不来喽”。
“说修仙,道修仙,修仙路上真叫难,
遇过鬼,碰过仙,兜里没钱全白干。
今儿个,运气转,捡了宝贝堆成山,
精灵追,我不慌,堵在洞里喊爹娘!”
这快板打得毫无章法,词儿编得乱七八糟,可他自己听得津津有味,一边打一边跺脚,震得周围的草叶都在颤。
一只路过的刺猬被他吓得缩成了球,滚到他脚边,孙摇低头一看,乐了:“哟,来了个听众!还是带刺的粉丝,够硬核!”
他蹲下来,对着刺猬唱:“小刺猬,圆滚滚,听我唱歌别犯困。
等我筑基成了仙,给你找个仙刺猬当媳妇!” 刺猬估计是听不下去了,猛地展开刺,扎了他手指一下,然后“咕噜噜”滚走了。
“嘿,还挺有脾气!”孙摇的手指虽然没有扎破,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还装着,吸了吸被扎的手指,非但不气,反而更来劲了。
他爬上一块大石头,站得高高的,对着整个密林宣布:“接下来,给大家献上一首原创金曲——《我的宝贝我的肝》!”
他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用一种极其跑调的深情唱腔唱道:“七彩莲呀火灵果,是我的心呀我的肝,
少了一个都不行,就像炒菜没放盐~”
“玄冰玉呀紫金母,是我的爱呀我的甜,
揣在兜里暖洋洋,做梦都能笑开颜~”
唱到“笑开颜”时,他还真就咧开嘴傻笑,结果没注意脚下,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噗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小溪里,溅起的水花比他还高。
溪水不深,刚没过膝盖,他爬起来抹了把脸,头发上还挂着水草,活像个落汤鸡。
可他一点儿不觉得狼狈,反而站在溪水里接着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这下连水里的鱼都被惊动了,一群小鱼游过来围观,像是在看傻子。
孙摇对着鱼群挥挥手:“鱼兄鱼弟们,别光看呀,来点掌声!鼓个泡泡也行啊!” 鱼群像是听懂了,“咕嘟咕嘟”地吐了几个泡泡,然后尾巴一甩游走了。
孙摇感觉浑身舒坦,之前被追杀的紧张、在山洞里的烦躁,全被这一顿乱唱给发泄出去了。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沿着溪流往密林深处走去。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还在随着他的动作扭来扭去,像是在跳一支难看却快乐的舞。
至于那些被他吓跑的小动物、被他唱懵的鱼群,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片林子里曾经有个疯疯癫癫的修士,用跑调跑到天际的歌声,给它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但对孙摇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修仙路上这么苦,不自己找点乐子,难道等着被憋死?
孙摇唱得正嗨,嘴里还在哼着“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刚才在溪边扑腾时,他明明看到水里有几条灵鱼——那种鳞片泛着微光、游动时带起细小灵力波动的鱼,可现在再看,溪水里只有普通的鱼,甩着尾巴啃水草,连点灵光都没有。
“奇了怪了。”他皱起眉,弯腰掬起一捧水,指尖触到水面的刹那,心里“咯噔”一下——这水是凉的,是甜的,可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干净得像凡人家井里的水。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刚才还觉得阳光明媚、草木可爱的森林,此刻看来竟透着一股诡异的“普通”。
树木是寻常的松树、杨树,没有一棵是能结灵果的灵木,草丛里开着黄色的小野花,却不是能入药的灵草,连空气里那股清新的草木香,也纯粹是植物的气息,闻不到半分天地灵气的味道。
“这……”孙摇掐了个简单的引灵诀,想试试能不能调动周围的灵力,结果指尖空空如也,连一丝微风都没引来。
他心里那点唱歌的兴致瞬间没了,像被泼了盆冷水。
之前在密林,哪怕是最偏僻的角落,也能感受到稀薄的灵气,就算是精灵族的地盘,灵气更是浓郁得化不开,可这里……干净得过分。
“难道是我唱傻了?”孙摇使劲晃了晃脑袋,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瞪得像铜铃,仔细打量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
树皮是粗糙的,带着树结,石头是灰扑扑的,长着青苔,刚才惊飞的麻雀,也只是凡鸟,没有半点灵禽的特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不再唱歌,脚步也放慢了,灵识小心翼翼地铺展开。
往常灵识扫过,总能“看”到草木里流淌的微弱灵气,可现在,灵识像撞进了一片虚无,只能感知到物体的形状,却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