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杳虽然确实也想过拿到闻人家的禁制传承,但听唐绕川如此轻巧地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前辈说笑了,闻人一族跟阴魂不散的疯狗一样,能不招惹我还是尽量离他们远些吧!”
惹不起就躲,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工夫跟那群人瞎耽误时间。
唐绕川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闻人家此时对天剑门有所忌惮,不代表他们会一直畏手畏脚。你母亲的身份暂时没人知道,五州修士此刻对你天资的评估还是低了些,若是有朝一日瞒不住了……”
林星杳听了有些头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还没有提刀将人驱逐的实力,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唐前辈是与玄机门有交情吗?您这话听得我有些害怕了。”
唐绕川摇摇头,“交情确实没有,我只是喜欢四处游历,知道的东西比寻常修士多一些。算了,你也不是个蠢的,没必要提醒这么多。”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稍加提点已经足够了,说太多反而会让人过于挂心。
他们之间不算熟悉,林星杳和怀浥也不好贸然多问些什么,干脆低头跟人一起研究起了阵盘。
禁制一道要深入研习需要天赋和时间,再加上外界坊市里低阶阵盘阵旗价格不算特别高昂,所以这些年五州之内专修禁制一道的修士数量越来越少。
这些年怀浥一直跟在林星杳身边,也就能看懂个皮毛,唐绕川更是知之甚少,只是略懂些简单的基础阵法。
修为到了唐绕川这个地步,低阶阵盘看不上眼,高阶禁制阵法无人讲解又很难入门,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昨日发现江入舟和林星杳擅长阵法,他也没跟人见外,一见面就出手找江入舟买了个阵盘。
江入舟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很是爽快地把阵盘卖了出去,半句废话都没说。
人是时即悠带来的,都能跟着一起商议小辈婚事了,自然是时即悠万分信任的人,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时即悠就好了,没必要寒暄客套太多。
果不其然,等人出门去研究阵盘,时即悠立刻做了个详细介绍,还再三保证唐绕川值得信任,不会在外面透露任何身份信息。
江入舟向来喜欢聪明又通透的人,客套几句就切入了主题,没再刨根究底。
这位唐姓散修气质独特,修为不凡,定有过人之处,能与人结交是好事,犯不着深究人家的来路和目的。
有时即悠的保证就够了,天剑门时家一脉的信誉还是很靠得住的。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林星杳和怀浥的婚事,他们都没操办过这种大事,还是得认真严谨一些才好。
楼引雨的洞府之外,林星杳并不藏私,一丝不苟地开始给人讲解禁制入门之基础,夹杂着自己多年来的感悟,唐绕川理解能跟上,但因为缺了百里家的心法配合,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掌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应该算是没天赋的那一类修士。”唐绕川见人越说越深奥,越说越认真,为了避免浪费林星杳的用心,不得不提前叫停。
林星杳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缺了相关心法,常人的确难以理解,语气中有些歉疚,“抱歉了前辈,有些东西不方便外传,我也不好擅自做主。”
唐绕川把玩着阵盘表情依旧淡定,“我本来就只是一时好奇,没有一定要研究清楚的意思,不用说抱歉。”
“禁制一道光是入门就对神魂要求极高,还要耗费无数的时间去钻研,我没这个资质和空闲时间,你今日就当是陪我闲聊几句,用不着放在心上。”
林星杳听他这么说了,心里放松了一些,其余的念头也就不自觉地升了起来,“前辈昨夜真来了啊,我们居然一点都不曾察觉到。”
唐绕川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打趣,“等你修为跟时剑尊差不多,说不定就能发现我了。不过也不一定,你身上有不少隐秘,可能等你合体期了就能察觉到我的行踪了。”
林星杳也跟着笑了,“那就借前辈吉言了。”
她往洞府内看了两眼,发现里面的几位长辈似乎还没聊完,干脆又问起了其他感兴趣之事,“唐前辈与叔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您游历五州,叔父常年在天剑门处理繁琐宗门事务,你们是年少时就认识的旧友?”
关于唐绕川的身份和功法时即悠不让他们多问,那问问两人之间相处之事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唐绕川一听她的问话,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了不少,“算是吧,当初我们是在中州一处秘境中遇上的,那时候他还不过结丹修为,性子和今日这种稳重可靠的样子相去甚远。”
他眼中有些怀念之色,语气都柔和了不少,“时小公子那时候脾气大得很,不过骨子里还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见我被多人围困主动出手相助,的确是个热心肠的。”
林星杳和怀浥都有些意外,时即悠如今八面玲珑,温和谦逊,还真看不出来年少时居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唐绕川见他们表情讶异,忍不住继续说起了往事,“当时他第一次与兄长出门历练,出了点变故跌落空间裂缝,可惜没得到什么机缘,反而因为我这个麻烦精得罪了中州其他大宗修士,好在时剑尊那时候就对人偏宠,给了不少保命之物,足以保他性命无虞。”
林星杳被他勾起了深深的好奇之心,“前辈修为不凡,当初真的被人围困没有脱身之法?”
唐绕川挑了挑眉,“我自然是早有退路,但既然有古道热肠的时小公子主动出手相助,我还是得给人一个逞英雄的机会吧?”
林星杳这会儿跟人熟悉了一些,大着胆子调侃了一句,“前辈又不是美人,叔父救你不划算!”
唐绕川倒也没介意,语气中带着笑意,“肤浅,至交好友怎么就比不上道侣了?再说了,你以为你家叔父是个开窍的?侄儿都要举行双修大典了,他自己反而没个意中人,可不就是榆木脑袋?”
他敢胡乱称呼时即悠,林星杳可没有这个胆子,“前辈您自己打趣叔父就算了,这话我可不敢接啊!”
唐绕川一脸无所谓,“他听到也反驳不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怀浥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前辈可以再多说些您与叔父的往事吗?这些年我与杳杳虽跟人亲近,但对叔父的了解甚少,若是可以的话,您跟我们多聊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