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剧痛如同灼热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内脏。云凌单膝跪地,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出现黑斑,但他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的火焰却未曾熄灭。
三名内卫如同三座冰冷的死亡之塔,将他围在中央,那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要碾碎他的意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卫身上散发出的非人气息——那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扭曲的存在,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他们站立的位置恰好封死了所有退路,甚至连阳光都在他们周围变得黯淡。
呃啊——!
云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强忍着右臂传来的钻心疼痛,左手紧握合金长刀。他腿部肌肉绷紧,将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部灌注其中。他知道这是徒劳,但他宁愿站着死去!
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间,正前方的内卫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
那不是速度太快产生的残影,而是某种更令人不安的现象——仿佛空间本身被扭曲了。
云凌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只感觉右臂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弯折过去。
森白的骨茬刺破衣物和皮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合金长刀一声掉落在地。
嗬...嗬...
云凌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但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用尚能活动的左手,颤抖着再次抓起了地上的合金长刀!
左手握刀的姿势极其别扭,可他的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内卫,那目光中的不屈与愤怒,让这些冷酷的杀戮机器都似乎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顽强的虫子。
另一个内卫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评价道。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云凌面前!
这一次,云凌终于看清了——那不是瞬移,而是某种空间跳跃技术。内卫周身环绕着细微的黑色裂缝,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格挡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缠绕着黑红色能量的短刃,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精准地刺入他胸前那已经布满裂纹的胸甲!
噗嗤——!
胸甲应声彻底破碎!短刃毫无阻碍地没入他的胸膛,云凌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金属穿透血肉,擦过肋骨。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
呜...!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左手再也无力握紧长刀。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第三个内卫动了。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凌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粗糙却异常坚韧的麻绳。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麻绳上竟然也缠绕着淡淡的黑红色能量。
套索精准地套在云凌的脖颈上,紧接着,这个内卫向后猛地一跃,身形轻盈地越过了村口那棵老槐树粗壮的横枝。
在那一瞬间,云凌似乎看到内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呃——嗬——!
脖颈被死死勒住,双脚瞬间离地。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拼命地蹬踏着双腿,仅存的左手徒劳地抓向颈间的绳索。但一切都是徒劳——那绳索上的能量似乎在吸收他最后的生命力。
血液无法涌上大脑,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最开始折断他手臂的那个内卫,缓缓踱步到被吊起的他面前。
内卫仰头看着他在空中无力挣扎的模样,金属面具下传来一种带着玩味和残忍的、悠哉游哉的语调:
就是你...一直在北境,在南境,像只恼人的老鼠一样,阻碍着公爵大人的计划?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
看来本身的本事,也就仅此而已了。真是...令人失望。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恶毒的期待:
不过嘛...你这具尸体,倒是还有点利用的价值。
内卫微微侧头,面具下的目光仿佛穿透时空:
想想看...当那位尊贵的塔露拉小姐,科西切公爵的,满怀希望地来到这里,却发现她派来购买粮食的三名队员,以及她这位...亲爱的、不可或缺的,都被他们试图拯救的、的村民设计害死,曝尸于此...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个字都带着扭曲的快意:
她那可笑的、关于与的信念,会崩塌成什么样子呢?她那脆弱的理智,又会绽放出怎样...令人陶醉的疯狂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这些恶毒的话语,如同最后的重锤,狠狠砸在云凌逐渐模糊的意识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仿佛看到了塔露拉崩溃的表情,看到了整合运动分崩离析的未来...
他想怒吼,想挣扎,想告诉塔露拉不要来,不要中计...但喉咙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最后的感觉是脖颈处骨骼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以及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的虚无。
他挣扎的四肢彻底垂落,不再有任何声息。只有村口燃烧粮仓的噼啪声,和风中轻轻摇晃的尸体,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场卑鄙而残酷的虐杀。
内卫们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只留下这精心布置的、旨在摧毁整合运动灵魂的残酷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