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在即,塔露拉和云凌在处理完繁忙的军务后,特意抽出了一天时间,与阿丽娜一同策马,前往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位于雪原边缘、曾经收留了塔露拉和云凌,也是阿丽娜故乡的宁静村庄。
马蹄踏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越是靠近村庄,三人的心情都显得有些微妙。这里承载了太多最初的记忆:
塔露拉被村民接纳,云凌从异界降临后的惶恐与初遇,阿丽娜与家人的团聚……
村庄依旧宁静,炊烟袅袅,似乎外界的纷争与变革并未过多打扰这里的平和。他们首先来到了阿丽娜的家。
阿丽娜的母亲,那位慈祥而坚韧的埃拉菲亚老妇人,看到女儿归来,脸上绽放出由衷的喜悦,尤其是在看到同行的塔露拉和云凌时,那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
她热情地将三人迎进温暖的小屋,端出热腾腾的茶水和自家烤制的面饼。闲聊中,老妇人的目光不时在云凌和自己女儿之间流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意和期待。
“阿丽娜这孩子啊,心思细,总是忙着照顾别人,自己的事却一点不上心。”
母亲拉着阿丽娜的手,语气看似埋怨,实则充满了疼爱,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瞟向云凌,
“这兵荒马乱的,有个可靠的人在身边互相照应,我们做长辈的才能放心啊。”
阿丽娜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小声嗔怪道:
“妈妈!您又说什么呢……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妇人却不理会女儿的羞涩,转而看向云凌,笑容更加和蔼:
“云凌小子,你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好孩子。阿丽娜跟着你……你们一起做事,我很放心。你们年轻人,要多多相互关心,知道吗?”
云凌正认真地啃着面饼,听到老人家的话,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纯粹的感激和一丝面对长辈的腼腆,用力点了点头:
“嗯!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丽娜姐的!我们是一起战斗的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他回答得正气凛然,完全没听出话里“互相照顾”的深层含义。
阿丽娜在一旁听得耳根都红了,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云凌一下,换来对方一个茫然不解的眼神。
告别了阿丽娜的母亲,三人又来到了伊万老夫妇那间熟悉的小屋。
两位老人见到他们,更是喜出望外,尤其是伊万爷爷,拉着云凌的手就不肯放开,仿佛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孙儿。
“好小子!好小子!听说你现在可是做了大事了!”
伊万爷爷用力拍着云凌的肩膀,满脸自豪,随即又压低了一点声音,眼神促狭地在塔露拉和云凌之间扫了扫,
“咱们的塔露拉是好姑娘,就是有时候心思太重,脾气急了点。你多让着她点,多帮帮她,她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就是哪天闭眼了也安心啊!”
老奶奶也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充,眼神慈爱中带着精明:
“是啊,云凌这孩子踏实。塔露拉,你也是,别光顾着外面的大事,身边人的好,也要看得见,抓得住才行啊……”
塔露拉平日里面对千军万马也泰然自若,此刻却被两位老人直白(在她听来)的暗示弄得面红耳赤,那英气逼人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小女儿般的羞窘,连龙尾都有些不安地轻轻摆动了一下。
“爷爷!奶奶!你们……别胡说……”
她试图维持领袖的威严,但声音却比平时软了不止一分。
云凌看着脸色通红的塔露拉,还以为她是被老人家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了,便一脸“我懂”的表情,开口帮腔道:
“伊万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塔露拉姐姐是我们最好的领袖,我肯定会全力辅助她,绝不会让她独自承担压力的!这是我们革命同志之间坚定的战友情!”
他这番话说完,塔露拉和阿丽娜几乎同时扶额,又好气又好笑。伊万老夫妇也是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木头疙瘩!
回程的路上,塔露拉和阿丽娜骑着马并排走在前面,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在村里的尴尬话题,但偶尔视线交汇,都能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未散的羞意和对于云凌那惊人“钝感”的无奈。
云凌则跟在后面,还在回味着刚才香甜的面饼和老人家的关怀,心里暖洋洋的,只觉得革命事业得到群众的支持真是太好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考核”。
风雪依旧,前路漫漫,但这份源自最初之地的温暖与牵挂,将成为他们南下北上、各自征战途中,最柔软也最坚韧的力量。只是,某位关键人物在某个方面的“觉醒”,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