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画室里,许阳正握着画笔凝神静气。画纸上,余晚星端坐于书房案前,指尖轻拈毛笔,眉宇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温婉与沉静,连鬓边垂落的发丝都栩栩如生。这是他最新创作的肖像画《诰命着书图》,为了捕捉母亲最自然的神态,他足足在书房外静候了三个时辰,将余晚星整理诊案时的专注模样深深印在脑海中。
“二哥,你画的娘也太像了!”许宝踮着脚尖凑到画前,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却被许阳轻轻按住。
“别碰,颜料还没干。”许阳放下画笔,指着画中母亲的眼神,“画人物最关键的是抓神韵,娘的眼睛里有温柔,还有对百姓的牵挂,这才是最该画出来的。”
自上次画作被恶意曲解后,许阳并未消沉,反而将更多精力投入创作。他不再局限于山水花鸟,转而钻研人物肖像,尤其是家人的日常神态,成了他最珍贵的创作素材。张衍之从边疆寄回的画像,被他反复揣摩,最终画出《镇国戍边图》的人物版——画中的父亲身着戎装,腰佩长剑,立于边关城楼之上,目光坚毅地望向远方,英武之气跃然纸上。这幅画寄到边疆后,张衍之特意回信称赞:“吾儿笔下,竟有为父征战沙场之豪情,甚慰!”
许明备战乡试的间隙,也成了许阳的模特。他画《秀才夜读图》,将兄长挑灯苦读时眉头微蹙、笔尖悬停的思索模样刻画得淋漓尽致,连案头堆积的书籍、砚台里的墨痕都细致入微。许月采药归来时肩上挎着药篮、发丝沾着草叶的灵动,许宝追逐蝴蝶时蹦跳的童真,都被他一一收入画中,组成了一组《镇国公府阖家图》,挂在正厅时,引得来访宾客连连赞叹。
“许公子的肖像画,真是写实中带着写意,既形似又神似。”曾为宫廷画师的老翰林品鉴后,抚须赞叹,“你看这线条,看似随意,却精准勾勒出人物风骨;这色彩,浓淡相宜,更衬得神韵天成,真是自成一派!”
随着作品越来越多,许阳的画风愈发成熟,形成了独特的“写实兼写意”风格——写实在于细节的精准刻画,小到衣料的纹理、器物的光泽,都力求逼真;写意则体现在意境的营造,通过眼神、姿态传递人物的内心世界,让画作既有生活质感,又有艺术感染力。京城文艺圈渐渐送了他“京郊小画仙”的雅号,不少文人墨客专程前来,只为求一幅肖像画。
一日,长公主府派人送来请柬,邀请许阳为长公主绘制寿像。许阳应邀前往,在公主府的花园中静候,观察长公主与侍女闲谈时的神态。他并未急于动笔,而是先与长公主闲聊家常,从喜好、往事聊起,待捕捉到她眉宇间最自然的笑意后,才挥笔创作。短短两个时辰,一幅《公主赏春图》便完成了——画中的长公主端坐于海棠树下,手持团扇,嘴角噙着温婉的笑意,既有皇室的端庄,又有女子的柔美。
长公主见了大喜,当即赏赐黄金百两、锦缎千匹,还笑着说道:“许公子真是奇才!这幅画不仅画出了本宫的模样,更画出了本宫年轻时赏春的心境。今后,你便是本宫的专属画师了!”
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后,许阳的声名更是如日中天。王公贵族争相邀请他作画,连宫中的嫔妃都托人来求画。但他始终保持谦逊,从不轻易应允,只愿为那些品性端正、志同道合之人创作。他常说:“画为心声,若心中无敬意,笔下便无神韵。”
余晚星看着儿子在绘画道路上越走越远,心中满是欣慰,却也未曾放松警惕。暗卫依旧在暗中保护,密切关注着三皇子党羽的动向。好在经过上次的谣言澄清,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奸佞之徒的真面目,许阳的画作不仅未受影响,反而因独特的风格与真挚的情感,赢得了更多人的认可。
然而,平静之下依旧暗藏汹涌。暗卫传来消息:“夫人,三皇子的党羽并未放弃,近期暗中联络了一批失意文人,让他们模仿许公子的画风,创作一些带有谋反暗示的画作,企图混淆视听,再次陷害镇国公府。”
余晚星心中一凛,脸色瞬间凝重。这些人真是处心积虑,竟然想通过模仿画作来栽赃陷害。“立刻派人密切监视那些失意文人的动向,收集他们模仿画作、勾结党羽的证据。”她沉声道,“同时,告知许阳,近期创作的画作都要妥善保管,在未公开展出前,切勿轻易示人,以免被奸人利用。”
“是,夫人。”暗卫领命退下。
余晚星走到画室窗前,看着许阳专注创作的身影,心中满是牵挂。儿子的才华越是出众,就越容易成为奸人攻击的目标。她不知道三皇子的党羽还会使出什么卑劣手段,也不知道这场无声的较量还要持续多久。
但她看到许阳笔下那些鲜活的人物、那些充满温情的画面,心中又多了几分坚定。只要家人同心,坚守本心,就一定能粉碎所有阴谋。许阳用画笔记录着家人的美好与家国的安宁,而她,将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守护这份美好与安宁。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三皇子的党羽模仿的画作已经完成,并且即将通过朝中的反对官员,呈送到皇帝面前。一场围绕着画作真伪与家族清白的危机,已悄然逼近,而这一次,奸人的手段更加隐蔽,也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