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秋意已浓,庭院中飘落的银杏叶铺成金色小径,偏殿内却弥漫着一丝凝重。余晚星正对着案上的阿胶糕样本凝神思索,太医院的化验结果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微量硫磺残留,虽不足以致命,却足以让养血期的太后心火过旺、心神不宁。
“娘,皇后娘娘派人来解释了,说那批阿胶糕是宫外进贡的,她也不知其中含有硫磺,绝非有意加害太后。”许月走进偏殿,手中拿着一封皇后的亲笔信,神色有些复杂。
余晚星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信中言辞恳切,皇后再三辩解自己无辜,还主动提出愿意接受皇帝的彻查,以证清白。“皇后的话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余晚星将信放在案上,“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利用皇后的名义,暗中干扰治疗。”
许月不解:“可幕后之人为何要这么做?太后痊愈对他们有什么坏处?”
“太后在后宫威望极高,她痊愈后,不仅能稳定后宫局势,还能制衡朝中某些势力。”余晚星缓缓说道,“有些人就是怕太后康复,才屡次三番出手阻挠。”
正说着,内寝传来宫女的惊呼:“余夫人,许姑娘,太后又头痛了!”
母女二人连忙快步走进内寝。太后正用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余妹妹,哀家的头好痛,心口也闷得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余晚星立刻为太后诊脉,脉象浮燥急促,舌尖红赤,心火过旺的症状比昨日更甚。看来那微量硫磺的影响,比她预想的更为严重。“太后别急,臣妇这就调整汤药,为您清心降火。”
她转身回到偏殿,快速拟定新的药方:莲子心二钱、麦冬三钱、生地四钱、玄参三钱、甘草一钱,搭配空间灵泉水熬制。莲子心清心泻火,麦冬、生地、玄参滋阴润燥,甘草调和诸药,既能快速降火,又能滋养阴液,避免因降火而损伤正气。
“许月,你立刻按这个药方配药,文火慢熬,注意火候,切勿熬焦。”余晚星叮嘱道,“我去禀报皇上,请求他扩大调查范围,不仅要查阿胶糕的来源,还要彻查近期所有接触过太后饮食、汤药的人。”
许月点头应下,转身投入到配药工作中。她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称量药材、控制火候都十分熟练,很快便将汤药熬制完成。她端着汤药走进内寝,小心翼翼地喂太后服下。
汤药入体,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而下,太后只觉得心口的燥热渐渐消散,头痛也缓解了许多。“这药真有效,哀家现在舒服多了。”太后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许月心中稍定,在一旁轻声安慰:“太后您好好休息,等娘回来,我们再为您做进一步的调理。”
余晚星在御书房向皇帝详细禀报了情况。皇帝龙颜大怒,当即下令让禁军统领亲自负责调查,务必查明阿胶糕的来源以及幕后黑手。“余夫人,你放心,朕定会还你和太后一个公道。在调查期间,慈宁宫的守卫会再加倍,任何人都别想再暗中作祟。”
“谢皇上。”余晚星躬身谢恩,“只是太后的养血期已耽误了数日,若再拖延,恐怕会影响后续的固本期治疗。臣妇恳请皇上允许,在调查的同时,继续推进治疗方案,一边清心降火,一边益气养血,两不误。”
皇帝点头应允:“准了。你全权负责太后的治疗,所需一切,朕都全力支持。”
返回慈宁宫后,余晚星调整了治疗方案,将清心降火与益气养血结合起来。她在养血期原方的基础上,加入莲子心一钱、麦冬二钱,既保证了益气养血的效果,又能有效控制心火。药引依旧是空间灵泉水,以增强药效,调和药性。
接下来的几日,余晚星每日根据太后的脉象微调药方,许月则全程协助,精心照料。在母女二人的共同努力下,太后的心火渐渐平息,头痛、失眠的症状彻底消失,脉象也恢复了平和。养血期的治疗虽有波折,却也顺利完成。
固本期的治疗如期启动。余晚星选用人参三钱、鹿茸二钱、枸杞五钱、山药四钱为主药,搭配白术三钱健脾祛湿,茯苓三钱宁心安神。此方温补而不燥烈,滋养而不滞腻,旨在从根源上增强太后的体质,让其脏腑功能恢复如常。
“固本期是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余晚星在熬制第一剂固本汤时,对许月说道,“人参、鹿茸都是大补之物,剂量必须精准控制,多一分则可能导致上火,少一分则药效不足。空间灵泉水的用量也要恰到好处,既能增强滋养之力,又能缓和补药的燥烈之性。”
许月认真地听着,手中拿着毛笔,将母亲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她知道,固本汤的熬制难度极大,不仅要求剂量精准,火候的控制也至关重要。她守在药炉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药壶,随时调整火候,确保汤药能达到最佳效果。
汤药熬成后,色泽浓郁,香气醇厚。太后服用后,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四肢百骸,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固本汤真是神奇,哀家现在感觉浑身都有劲儿,比年轻时还要精神。”
余晚星为太后诊脉,脉象沉稳有力,气血充盈,脏腑功能已基本恢复正常。“太后凤体已无大碍,只需按固本期方案坚持治疗二十日,便可彻底痊愈,永绝后患。”
太后闻言,心中大喜:“太好了!等哀家痊愈,一定要好好赏赐你和月丫头。”
固本期的治疗进展得十分顺利。太后的身体日渐强健,不仅能正常起居、处理后宫事务,还能在宫中举办小型宴会,与王公贵族的女眷们赏花品茶。她的气色红润,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曾身患重病的模样。
然而,就在固本期即将结束,太后即将彻底痊愈之际,一场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这日深夜,余晚星正在偏殿整理脉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宫女的尖叫:“着火了!药材库着火了!”
余晚星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冲出偏殿。只见药材库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势借着秋风,迅速向偏殿蔓延。“不好!固本期的药材都在药材库里,还有准备给太后服用的最后几剂固本汤!”
许月也闻讯赶来,看到着火的药材库,脸色瞬间惨白:“娘,怎么办?火势这么大,我们的药材和汤药都要被烧没了!”
余晚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药材库中不仅有固本期所需的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还有她特意为太后准备的最后三剂固本汤,若是被烧毁,太后的治疗便会功亏一篑。“许月,你立刻去通知禁军和御膳房,让他们火速派人来救火。我去看看能不能抢救出一些药材和汤药。”
说罢,她不顾宫女的阻拦,提起裙摆便向药材库冲去。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睛,灼热的空气烤得她皮肤发烫,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抢救出药材和汤药,不能让太后的治疗前功尽弃。
药材库的门已被大火烧毁,余晚星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进去。库内的药材已燃起熊熊大火,名贵的人参、鹿茸在火中化为灰烬。她在浓烟中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存放固本汤的柜子。柜子已被大火熏得发烫,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柜子,将三剂固本汤抱在怀中,转身向外冲去。
就在她冲出药材库的瞬间,身后的横梁轰然倒塌,将药材库的大门彻底封堵。余晚星跌坐在地上,怀中的汤药完好无损,她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脸上、手上都被烧伤了好几处。
“娘!”许月冲了过来,看到余晚星受伤的模样,心疼得泪流满面,“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晚星摇了摇头,将怀中的汤药递给许月:“汤药没事,快拿去收好。”
禁军和御膳房的人很快赶到,经过众人的奋力扑救,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但药材库已被烧毁大半,里面的药材几乎全部化为灰烬,只剩下一些被抢救出来的普通药材。
皇帝得知消息后,连夜赶来慈宁宫。看到被烧毁的药材库和受伤的余晚星,他龙颜大怒:“岂有此理!竟敢在皇宫之中纵火,意图破坏太后的治疗,朕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余晚星忍着伤痛,躬身道:“皇上息怒。幸好最后三剂固本汤被抢救了出来,太后的治疗还能继续。只是药材库被烧毁,后续的调理药材需要重新准备。”
皇帝点了点头:“你放心,朕会立刻下令,从太医院和全国各地调集最好的药材,确保太后的治疗不受影响。另外,朕已下令封锁整个皇宫,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务必将纵火之人捉拿归案。”
然而,经过数日的彻查,纵火之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禁军在火场中发现了一些煤油的痕迹,说明这场火灾是人为纵火,但究竟是谁干的,却无从得知。
余晚星看着手中的固本汤,心中充满了疑虑。这场火灾来得太过蹊跷,恰好发生在固本期即将结束之际,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让太后的治疗功亏一篑。幕后黑手的手段越来越狠毒,从最初的暗中下药,到后来的纵火,无所不用其极。
她知道,这最后三剂固本汤至关重要,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接下来的几日,她和许月寸步不离地守在汤药旁,从加热到喂服,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后服用完最后一剂固本汤后,余晚星为她进行了全面的诊治。脉象沉稳有力,气血充盈,脏腑功能完全恢复正常,那股人为植入的隐晦寒邪已被彻底清除,太后的身体终于彻底痊愈。
“太后,您的病已经彻底好了!”余晚星欣喜地说道。
太后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让人摆宴庆祝。然而,就在宴会即将开始之际,一名禁军侍卫突然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地说道:“皇上,太后,余夫人,不好了!我们在皇宫的西北角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手中还握着一个煤油灯!”
余晚星心中一凛,连忙跟着皇帝和太后前往查看。只见那具无名尸体穿着一身普通宫女的服饰,脸上已被烧毁,无法辨认容貌,但手中确实握着一个煤油灯,正是纵火的工具。
“这是谁?为何要纵火破坏太后的治疗?”皇帝沉声问道。
禁军统领躬身道:“回皇上,我们正在调查此人的身份,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余晚星看着那具无名尸体,心中却愈发不安。她总觉得,这具尸体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暗处。他们在太后彻底痊愈后,抛出这么一具无名尸体,究竟是想掩盖真相,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更让她担忧的是,幕后黑手屡次三番出手,却始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见其势力之大、手段之高明。这次太后虽然痊愈,但幕后黑手仍未被揪出,未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阴谋与危机。
余晚星看着皇宫深处那片沉沉的夜色,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明真相,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不仅是为了太后,也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