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背靠着断墙,手臂还环着灵汐。她的手指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发抖。他没动,也不敢动。
系统界面在眼前闪了一下。
【任务日志未清零】
【检测到低频因果残留信号】
【来源:城市边缘废墟区】
托尼正低头看自己的手,无限手套的光芒已经暗了下去,宝石不再闪烁。他松了口气,活动了下手指:“这玩意儿总算歇了。”
“别急着庆祝。”星玄开口,声音有点哑,“还没完。”
斯科特刚想凑过来拍肩,听到这话立刻收住脚步:“啥意思?刚才那响指不是把奥创全干掉了吗?”
“是干掉了。”星玄盯着远处那片塌了一半的工业区,“但有东西留了下来,像是……回音。”
奇异博士皱眉,翻动手中的魔法书页:“你说的是因果残影?大规模现实改写后偶尔会出现,通常是无害的记忆投影。”
“可她反应不对。”星玄低头看灵汐。她的眼皮在颤,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一粒星辰碎屑从她胸口飘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星玄伸手接住,指尖传来轻微刺痛。那痕迹,是个符号——世界树语里的“裂隙”。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不是投影,是预警。那里有个位面裂缝,正在缓慢打开。”
贝吉塔站在几步外,双手抱胸,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冷哼一声:“你打算一个人过去?就你现在这副样子?”
星玄没答。他确实没力气再战,体内的赛亚人血脉几乎耗尽,连站直都是靠着墙撑着。但裂缝不能不管,万一漏出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刚才的努力全白费。
“我还能撑。”他说。
“逞强。”贝吉塔一步跨到他身边,单手按在他后背,“你的经脉都快炸了,还想跑前线?”
一股热流突然涌入星玄体内。他猛地一震,银发边缘瞬间泛起金光,瞳孔转为竖瞳。超赛神形态被强行激活。
“你干什么?”他问。
“帮你续命。”贝吉塔语气平淡,“别浪费我的能量。”
护罩在他们周围升起,半透明的屏障将所有人包裹其中。灵泉空间的出口被扩大,形成一层稳定力场。奇异博士立刻感应到波动,迅速结印加固时空锚点。
“双重防护启动。”他说,“能撑多久?”
“看他们俩能扛多久。”斯科特小声嘀咕。
托尼看着两人,忽然笑了:“你们这配合,跟双人打游戏开黑似的,一个主扛一个输出。”
“闭嘴。”贝吉塔瞪他一眼。
星玄喘了口气,感觉体内力量回升了些。他抬眼望向废墟方向,空气中出现细微褶皱,像玻璃上的裂纹,缓慢蔓延。
“那不是普通的裂缝。”他说,“是‘熵’留下的印记。之前在夹缝里见过类似的。”
“那个穿黑手套的疯子?”托尼脸色变了,“他还敢来?”
“不是他本人。”星玄摇头,“是他的影响残留,像病毒一样寄生在规则层。如果不处理,会慢慢腐蚀现实结构。”
斯科特缩了缩脖子:“听着就很不妙。”
“更不妙的是。”星玄补充,“它现在处于休眠状态,但我们刚才打响指改变了太多因果,等于给它充了电。”
奇异博士合上书:“也就是说,我们救了世界,顺便叫醒了另一个麻烦。”
“差不多。”星玄点头,“接下来得有人过去关掉它。”
“我去。”贝吉塔说。
“你不行。”星玄拦住他,“那地方对非守护者有排斥机制,只有我能靠近核心。你是来给我供能的,不是替死的。”
贝吉塔眯眼:“你还挺会算账。”
“毕竟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运气。”星玄咧嘴一笑,“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烦死了。”贝吉塔低声骂了一句,但手没松开,“记住,我只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收回能量,不然你也得把我拖垮。”
“够了。”星玄调整呼吸,“三分钟,足够我把裂缝焊死了。”
他缓缓站直,抱着灵汐的手轻轻放下,将她安置在护罩最安全的位置。奇异博士立刻蹲下检查她的状态。
“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仍在深层共鸣。”他说,“她在用某种方式抵抗那股信号。”
“那就让她继续抗。”星玄转身面向废墟,“我们负责把源头掐了。”
斯科特举手:“那个……我能干点啥?”
“待着。”贝吉塔说,“别添乱。”
“喂!我也出过力的好吧!上次量子通道还是我——”
“安静。”星玄抬手打断,“准备行动。”
他迈出第一步,脚踩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护罩随着他的移动缓缓推进,像一层移动的壳。贝吉塔紧跟其后,手掌始终贴在他背上,金色气焰在周身流动。
越靠近废墟,空气越不稳定。地面出现细小裂痕,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天空本已放晴,此刻又浮现出灰黑色纹路,如同电路板烧毁后的痕迹。
“看到了吗?”星玄问。
“中间那个柱子。”贝吉塔指向前方,“裂缝就在它后面。”
一座倒塌的冷却塔斜插在地,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间,一道漆黑缝隙静静悬浮。它不发光,也不扩张,只是存在,就像一张闭着的嘴。
星玄走近十米时,系统警报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维侵蚀波】
【建议立即撤离】
“建议无效。”他低声说,继续前进。
五米。
裂缝开始震动,内部传出低频嗡鸣,像是某种频率的歌声。灵汐的身体在同一时间剧烈抽搐了一下。
“她在呼应。”奇异博士在通讯中说,“小心,那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星玄停下脚步,抬起右手,怀表出现在掌心。他按下侧边按钮,灵泉空间全面开启。
水声响起,一股温和的能量流注入护罩。与此同时,他调动最后一丝血脉之力,将自身转化为能量导体。
“准备好了?”贝吉塔问。
“开始了。”
他双手合拢,掌心对准裂缝,猛地拉开。
一道蓝白色光束从他手中射出,撞上黑缝。两者接触的瞬间,空间扭曲,一圈环形波扩散开来,地面砖石纷纷浮起,又被护罩挡住。
裂缝开始收缩。
“有效!”斯科特喊。
“别高兴太早。”贝吉塔盯着那道黑线,“它在反咬。”
果然,裂缝边缘突然伸出几条暗影般的触须,缠向星玄的手臂。他迅速抽身,但左袖已被撕裂,皮肤上留下三道红痕。
“防御升级。”星玄咬牙,“再来一次。”
他再次凝聚能量,这次加入赛亚人战斗本能的震荡频率。光束变得更粗,直接轰进裂缝深处。
咔——
一声脆响。
裂缝中央出现裂纹,像玻璃被打碎。紧接着,整道黑线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没了?”斯科特探头。
“暂时。”星玄收手,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贝吉塔一把扶住他。
“三分钟。”他说,“一秒不多。”
星玄喘着气,回头看向灵汐的方向。她的手终于松开了衣角,呼吸变得平稳。
“成功了?”托尼走过来。
“算是。”星玄抬头,却发现天空中那道灰黑色纹路并未消失。反而,它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他们头顶,形状逐渐变化。
变成了一个眼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