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嘴角翘起的那一刻,星玄就明白了。
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孩子气的自言自语。她说“找到你了”,那就真的锁定了那个黑衣人的位置。
他立刻抬手一挥,银质怀表在掌心旋转半圈,灵泉空间的屏障再次展开,将整个小队包裹其中。地面还在轻微震动,但这一次,他没再等对方出手。
“收拢。”星玄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所有人靠中间,宝石集中。”
托尼愣了一下:“现在?”
“越晚越危险。”星玄已经走到特制容器旁,把刚拿到的空间宝石放进去。蓝色光晕刚接触容器内壁,其他五颗宝石就同时震颤起来,像是互相排斥的磁铁。
斯科特往后退了半步:“这玩意儿不会炸吧?”
话音未落,六颗宝石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能量波一圈圈扩散,震得地面碎石跳动。
灵汐盘腿坐下,从星砂斗篷里抓出最后一把星辰碎屑,双手一扬。那些光点在空中划出六道弧线,精准落在每颗宝石上方,凝成微小符文。
她低声哼起歌谣,音节古怪,却带着某种节奏感。随着歌声响起,符文缓缓转动,宝石间的震荡慢慢平复。
“稳住了。”奇异博士盯着能量读数,“她真的压住了排斥反应。”
“我说过能撑。”灵汐睁开眼,额头叶纹一闪而逝,“星星听我的。”
托尼看着那六枚悬浮的宝石,喉结动了动:“接下来……就是手套的事了?”
星玄点头:“我们不是要改变结局,而是改写代价。”
“什么意思?”斯科特问。
“意思是。”星玄看向托尼,“你不用死。”
托尼一怔。
“奥创是你造的,灭霸也是你扛的,这次别想着自己上。”星玄拍了下他的肩甲,“我们有新方案。”
“缓冲系统。”托尼喃喃,“你说的那个‘吞能量’的办法?”
“不止是吞。”星玄打开怀表背面,一道透明光膜投射而出,显示着灵泉空间的能量转化模型,“是吸收、分解、再释放。你的战甲接收到的能量,会通过手套接口导入空间,由灵汐的符文引导,最后被灵泉净化。”
“听起来像垃圾分类。”斯科特插嘴。
“差不多。”星玄居然点头,“有害的扔进空间,可回收的留着备用。”
灵汐举起手:“我负责分拣。”
托尼盯着那套模型看了好久,终于开口:“万一失败呢?”
“不会。”星玄说,“我已经试过三次模拟,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七。”
“那剩下的三呢?”
“一次是斯科特踩到了导线。”
“一次是托尼你骂系统太蠢,触发了防御机制。”
“还有一次……”星玄顿了顿,“是你穿错了手套型号。”
托尼翻白眼:“所以问题全在我?”
“基本是。”星玄面不改色。
斯科特憋不住笑,又被托尼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灵汐这时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微弱金光。她轻轻一推,金光飞向容器中一颗模拟宝石。宝石亮起,能量流顺着符文阵流转,最终汇入星玄胸口的怀表。
整个过程安静无声,只有末端逸散出一丝热气,像夏天柏油路上升腾的空气。
“看到了吗?”星玄问,“这就是结果。没有爆炸,没有反噬,只有热量。”
托尼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你们俩……真是绝配。一个负责搞事,一个负责擦屁股。”
“我是保镖。”灵汐纠正,“不是清洁工。”
“行行行,你是安保大队长。”托尼举起双手,“我现在信了。”
星玄没笑,只是伸手按住手套装置:“准备嵌入。”
就在这时,心灵宝石忽然剧烈闪烁,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
“它在反抗。”奇异博士皱眉,“幻视的意识残留还在影响它。”
“那就让它安静点。”星玄看向博士,“封印术还能用吗?”
“可以。”博士抬起时间宝石,“但只能维持三分钟。”
“够了。”星玄已经拿起手套,“开始。”
奇异博士结印,一道金色光环笼罩心灵宝石。红光瞬间黯淡,宝石恢复平稳。
星玄立即动手,第一颗空间宝石嵌入槽位。灵汐同步激活符文,银光一闪,能量被稳稳镇压。
第二颗现实宝石。
第三颗力量宝石。
第四颗时间宝石。
每放入一颗,周围空气就沉重一分,但符文始终运转正常。
第五颗灵魂宝石嵌入时,灵汐忽然咳嗽了一声。
星玄察觉不对:“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累。”
“坚持住。”星玄放慢动作,“最后一颗。”
他拿起心灵宝石,正要嵌入,地面猛地一震。
远处传来爆炸声,齐塔瑞部队已经逼近核心区域。
“外围防线撑不住了!”通讯器里传来美国队长的声音。
“贝吉塔正在清理。”星玄沉声回应,“我们这边快结束了。”
他将心灵宝石缓缓推进槽位。
咔。
最后一声轻响,六颗宝石全部归位。
手套亮起,能量流动的纹路在表面游走,像活过来一般。
“成功了?”斯科特屏住呼吸。
“还没。”星玄盯着数据流,“能量峰值还在上升,必须立刻启动缓冲。”
他按下怀表侧键,灵泉空间接口开启。一道透明能量通道从怀表延伸至手套,连接完成。
“接通了。”星玄松了口气,“现在只要——”
灵汐突然抬头:“等等!”
所有人一惊。
她死死盯着手套,瞳孔闪过琉璃色:“它……在吸我的符文。”
星玄迅速查看能量流向,发现符文阵的光芒正在减弱,而手套的能量吸收速度远超预期。
“不对劲。”他说,“它不是在导入,是在抢。”
“切断连接!”托尼喊。
“不能切。”星玄咬牙,“一旦中断,能量会瞬间回流,整个区域都会炸。”
“那怎么办?”
灵汐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星辰沙漏从头顶缓缓升起。她将沙漏倒转,时间流速局部减缓。
“我来拖住它。”她说,“你们……快想办法。”
星玄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知道她已经到极限。
他迅速调出系统界面,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操作。万界修正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检测到异常能量虹吸】
【建议启动因果律回溯】
【是否确认使用本月唯一权限?】
星玄没有犹豫。
“确认。”
系统嗡鸣一声,灵泉空间内部泛起涟漪。一股反向能量流逆冲而上,直逼手套。
“反击开始了。”他说。
手套的光芒剧烈闪烁,仿佛在对抗什么。六颗宝石同时震颤,能量通道出现裂痕。
灵汐咬紧嘴唇,沙漏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还能撑。”她声音很轻,“星星……还没熄。”
托尼突然伸手抓住星玄的手腕:“等等,我有个主意。”
“说。”
“既然它要吸,”托尼眼神发亮,“那就给它吸个够。”
“什么意思?”
“把缓冲阈值拉到最高,让它以为能吞下一切。”托尼快速敲击战甲面板,“然后——我们反向泄压,把多余能量导向地下废料层。”
星玄眼睛一亮:“借力打力。”
“没错。”托尼咧嘴,“就像当年对付奥创那样。”
“风险很大。”星玄提醒,“一旦控制不好,地下反应堆会连锁引爆。”
“总比让我再死一次强。”托尼耸肩,“而且这次,我不是一个人。”
星玄看着他,几秒后笑了:“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他重新调整系统参数,灵泉空间扩容至最大输出模式。灵汐也收回沙漏,双手张开,将最后的符文全部注入能量通道。
“准备好了。”她说。
星玄深吸一口气,按下最终指令。
能量通道轰然扩张,手套疯狂抽取,六颗宝石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
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赤红光芒。
托尼的战甲发出警报,但他只是握紧拳头:“就等这一刻了。”
星玄盯着倒计时,手指悬在泄压开关上方。
三秒。
两秒。
一秒。
他正要按下——
托尼突然抬头,声音低沉:“星玄。”
“怎么?”
“如果这次真成了……”他顿了顿,“下次别再瞒着我搞这种大计划。”
星玄没回答。
他的手指已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