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烟尘还没散,星玄已经抱着灵汐往回冲。贝吉塔站在原地,盯着那道紫黑色裂痕看了两秒,冷哼一声,转身跟上。
“别管那个疯法师了。”星玄一脚踹开b3实验室的门,“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明白手套怎么用。”
实验室的灯还在闪,数据屏上残留着未关闭的能量曲线图。星玄把灵汐放在操作台上,迅速打开怀表。银光一闪,灵泉空间的投影在空中展开,一池清流缓缓旋转,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着。
“贝吉塔,封门。”他一边输入指令,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贝吉塔没动:“就这么干等?外面都打起来了。”
“打起来也得有人收场。”星玄调出中断前的模拟界面,“我们不是去送人头的,是来改结局的。你现在出去,能扛住六颗宝石的能量冲击?”
贝吉塔皱眉:“至少比在这看水强。”
“这水能救命。”星玄说着,导入第一组能量样本——龙珠残余波动。水面微微荡漾,泛起一圈金光。
紧接着,赛博坦星球爆炸时的能量波谱也被加载进去。投影中的泉水开始震荡,颜色从透明转为深蓝。
“这些老熟人又见面了。”星玄轻声说,“看看它们和无限宝石能不能和平共处。”
灵汐伸出小手,指尖飘出几片星辰碎屑。她轻轻拍了拍小树布偶,嘴里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符文顺着她的手指流入水中,形成一条螺旋状的链路。
“来了。”她突然睁眼,“红石头、蓝石头、黄石头……都在推对方,谁都不想挨着谁。”
“排斥反应?”星玄立刻调整参数,将六种宝石的能量模型并列投放。
投影中,六团不同颜色的光球刚靠近彼此,水面就剧烈晃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连主控台的屏幕都出现了短暂花屏。
“像六个互看不顺眼的小孩挤一张床。”星玄记录下数据,“但问题是,它们必须一起待着——至少响指那一刻得凑齐。”
“那就让它们闭嘴。”贝吉塔靠在墙边,“你们的办法就是用水泡着?”
“不止。”星玄切换到频谱分析界面,“你看这个共振点。当符文介入后,排斥峰值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七。说明结构引导有效。”
他启动第一次实测,仅激活一颗模拟力量宝石。红色光球缓缓沉入水中,灵泉漩涡瞬间加速旋转。
三秒后,能量曲线趋于平稳。
AI提示音响起:“吸收率98.7%,无反噬反馈。”
贝吉塔眉毛挑了一下。
“再来一次。”星玄加大负荷,“这次双宝石同步注入——现实里没人能保证一颗一颗戴。”
两团光球同时下沉,水面猛地鼓起一个包,像是有什么要炸出来。灵汐双手快速点动,更多符文链缠绕上去,硬生生把膨胀的水流压了回去。
五秒后,系统再次确认吸收完成。
“有意思。”星玄盯着数据,“越乱越稳。看来不是靠温和对待,而是得压得住场子。”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贝吉塔走近几步,“让他们轮流洗澡?”
“缓冲层。”星玄调出三维模型,“灵泉作载体,符文做骨架,我和你当临时导管。打响指瞬间,能量先冲进我们身体,再通过血脉传导,最后导入空间卸载。三重保险,谁都不用当场蒸发。”
贝吉塔冷笑:“你想让我当插座?”
“准确说是超导体。”星玄合上怀表,投影缩小,“你扛过弗利萨的气功波,我扛过基纽特战队的合击技。这种级别的冲击我们都活下来了,为什么不能多撑一会儿?”
“区别在于,那次是你命大。”贝吉塔抱起手臂,“这次是拿命试算法。”
“可算法已经跑通了。”星玄指着屏幕,“两次测试都成功了。只要能把能量分流,托尼就不必死。这不是赌命,是优化流程。”
灵汐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但是……最大的那个声音还没来。”
“时间宝石?”星玄问。
她摇头:“不是名字,是味道。它烧得最旺,还带着灰烬味儿。碰到它的时候,小树会发抖。”
星玄沉默片刻:“那就更得提前准备。我们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避开那个‘唯一结局’。”
他重新打开灵泉空间,这一次直接连接储存库。一道微弱的紫光从深处浮现——那是之前穿越奇异博士所在位面时,悄悄截取的一丝时间能量残流。
“就这点?”贝吉塔瞥了一眼,“像感冒药剂量。”
“够用了。”星玄将紫光注入模拟池,“我们不需要复制宝石,只需要理解它的脾气。就像驯马,不用骑走整匹马,懂它的步调就行。”
紫色光团刚接触水面,整个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贝吉塔都感觉到胸口一闷,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
灵汐立刻弹出一片星辰碎屑,贴在控制台边缘。符文链急速生长,缠住失控的漩涡。
“它不想进来!”她喊道,“它要撕开一切!”
星玄双手飞快操作,强行锁定能量通道。十秒后,紫光终于被压制,缓缓融入其他色块之中。
“果然最难搞。”他松了口气,“时间系最不稳定,也最容易引发连锁崩塌。但它也是突破口——如果我们能稳住它,其他五个就好办。”
贝吉塔看着屏幕上逐渐平滑的能量曲线,终于开口:“你说的‘过渡’,具体要扛多久?”
“按计算,从打响指到能量完全导入空间,全过程不超过七秒。”星玄回答,“七秒内,你我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倒,也不能放任能量乱窜。”
“七秒?”贝吉塔嗤笑,“我在那美克星打一个小时都没问题。”
“但这次是六倍宇宙级能量灌体。”星玄直视他,“你能打赢,不代表你能活着赢。”
两人对视几秒,贝吉塔移开视线:“少废话。继续。”
第三次模拟启动,三颗宝石同步注入。灵泉水面隆起如山丘,符文链发出轻微脆响,像是快要断裂。
灵汐咬着嘴唇,不断补充新的星辰碎屑。她的脸色有点发白,但没停下。
“再来。”星玄调高参数,“四颗。”
“你疯了?”贝吉塔皱眉,“她撑不住。”
“她能行。”星玄握住灵汐的手,“节奏交给你,什么时候停,由你决定。”
灵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歌声再度响起。这一次,音调更低,却带着某种穿透力。符文链变得更加密集,像一张网牢牢罩住暴动的水流。
四颗光球沉入,水面剧烈翻滚,监控警报短暂触发,又被手动关闭。
十五秒后,系统提示:吸收完成,稳定维持。
“可行。”星玄记录下关键节点,“接下来只需要设计外部接口,把这套机制移植到现实装置上。”
贝吉塔盯着那池平静下来的水,终于说出一句:“……或许真能成。”
“不是或许。”星玄关掉投影,“是一定。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趴到台面上,小声嘀咕:“下次能不能做个糖果口味的缓冲层?这个太苦了。”
星玄笑了:“回头让托尼给你做个草莓味的防护罩。”
“我要巧克力喷泉款。”
“做梦。”贝吉塔翻白眼,“你还想配冰淇淋?”
“可以加彩虹糖粒。”灵汐认真地说。
星玄正要说话,怀表突然震动。倒计时跳动:13小时18分。
他打开最新消息,眉头一皱。
“怎么?”贝吉塔问。
“刚才那波能量测试,触发了位面警报。”星玄低声说,“有东西注意到了我们。”
“谁?”
“不知道。”他看向灵汐,“但刚才那股灰烬味,又出现了。”
灵汐坐直身体,小树布偶紧紧搂在怀里。
主控台的屏幕忽然闪了一下,一行字自动跳出:
【检测到异常因果扰动,来源:未知高维实体】
星玄盯着那句话,手指慢慢收紧。
贝吉塔站起身,气焰无声燃起。
“他们以为结局已定。”星玄轻声说,“但我们才刚开始。”
实验室的灯忽明忽暗,最后一次模拟的数据仍在屏幕上滚动。灵汐抬起手,一片星辰碎屑悄然贴在怀表背面。
门外走廊,金属地板的接缝处,一丝极淡的紫色雾气正从通风口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