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萨的攻击落下,贝吉塔整个人被轰进岩层深处,碎石炸开,烟尘冲天。星玄瞳孔一缩,立刻就要冲过去救人,却被悟空伸手拦住。
“别去。”悟空声音不高,但很坚定,“他不想被人扶起来。”
星玄脚步一顿,看向坑底。那里已经没了动静,只有微弱的气在波动,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灭。
灵汐坐在光晕上,轻轻晃着脚丫,小声哼着歌:“星星要熄了,才会最亮呢。”
她话音刚落,坑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一块碎石被踢飞出来,接着是一只手,沾着血,死死抠进地面。那只手用力一撑,一个人影缓缓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是贝吉塔。
他半跪在地上,胸口塌了一块,呼吸断断续续。嘴角不断有血涌出,顺着下巴滴在石头上。但他没倒,也没喊疼,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掌。
“我……还没输。”他说。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战场安静了一瞬。
弗利萨冷笑:“你还想挣扎?你连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战斗?赛亚人真是不知死活的种族。”
贝吉塔没理他,只是慢慢抬起手,抹掉脸上的血。他的金发原本已经暗淡,此刻却开始微微发亮,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点燃。
星玄站在远处,感觉到了不对劲。贝吉塔身上的气,正在变化。不是暴涨,也不是爆发,而是一种……从骨头里往外冒的力量。
那种感觉,就像一颗种子,被压在巨石下几十年,终于裂开了壳。
“他在突破。”星玄低声说。
悟空点点头:“这次不一样了。”
贝吉塔缓缓站直身体,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错位又重组的声音。他的肌肉在撕裂、再生,皮肤下有光在流动。金发越来越亮,最后变成刺目的白金色,像太阳烧到了极限。
弗利萨皱眉:“你……你在做什么?”
贝吉塔没回答。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小时候被关在训练舱里,每天被打到昏死;父亲把婴儿时期的自己送上飞船,背影消失在火光中;他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活下去;他第一次赢,是因为别人更弱。
他一直以为,变强就是为了复仇。
为了打倒弗利萨。
可现在他明白了。他不是为了弗利萨而活着,也不是为了赛亚人的耻辱而战斗。
他变强,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生物。
生来就要突破极限。
哪怕死,也要站着死。
“啊——!!!”
一声怒吼从他喉咙里炸出来,震得整片大地都在抖。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岩石直接被掀飞,地表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星玄和悟空同时后退一步,脸上全是震惊。
“这股力量……翻倍了?”星玄喃喃。
灵汐拍了拍小树的脑袋:“他醒过来了哦。”
贝吉塔睁开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纯粹的黑,而是带着金边,像是熔化的金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然后,他抬头,看向弗利萨。
“我要杀了你。”他说。
语气平静,却让空气都凝固了。
弗利萨脸色变了。他第一次从贝吉塔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不是数量上的,也不是技巧上的,而是一种……命运被改写的预感。
“不可能!”他怒吼,“你只是个奴隶!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你怎么可能超越我!”
贝吉塔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弗利萨就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星玄笑了:“这家伙,终于找到自己的路了。”
悟空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他会喊‘为了赛亚人的尊严’之类的。”
“那太老套了。”星玄耸肩,“现在的贝吉塔,不需要口号。”
贝吉塔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他的气息不再狂暴,反而变得稳定,像是深海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底下藏着能吞没一切的力量。
弗利萨双手合十,凝聚起一团巨大的能量球。紫黑色的光在他掌心旋转,周围的空气都被吸了进去。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今天都得死!”他怒吼,把能量球狠狠砸了出去。
贝吉塔站在原地,没闪,也没躲。
等能量球快到面前时,他才抬起一只手。
手掌张开,正面迎上那团毁灭性的冲击。
轰!
爆炸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那美克星,远处的山体直接被削平一半。烟尘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
星玄眯着眼,死死盯着爆炸中心。
三秒后。
烟尘被一股力量从中分开。
贝吉塔站在原地,手掌摊开,那团能量正被他一点点捏碎,像捏碎一团烂泥。
“你的招数。”他抬头,看着弗利萨,“太慢了。”
弗利萨瞳孔猛缩。
贝吉塔动了。
他没有加速,也没有瞬间移动,就是一步一步走过去。但每一步,距离都在缩短,仿佛空间被他踩在脚下。
“不可能……不可能……”弗利萨连连后退,双手疯狂释放能量波,一道接一道。
贝吉塔抬手,每一击都被他单手挡住,或是用肩膀硬抗。他的衣服破了,皮肤也被划出血痕,但他一点都不停。
直到他走到弗利萨面前。
一拳。
正中面门。
弗利萨整个人飞出去,撞穿三座山峰才停下。
星玄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人吗?”
悟空咧嘴:“这才像话嘛,总算有人替我出气了。”
灵汐抱着小树,笑嘻嘻地说:“他比昨天厉害多了。”
贝吉塔站在原地,气息平稳,像是刚才那一拳根本没费力气。他转头看了星玄一眼,眼神里没有感激,也没有示好,只有一种……同等级战士的认可。
星玄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弗利萨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他的脸肿了,嘴角裂开,但还在笑。
“很好……很好……”他喘着气,“你们逼我用最后一招。”
他缓缓抬起手,全身开始发光。那不是紫黑色,而是一种诡异的银白色,像是月光泡在血里。
星玄脸色一变:“他在变身。”
悟空皱眉:“又来?”
灵汐摇头:“这次不一样,他在燃烧生命。”
贝吉塔冷眼看着:“那就死得更快。”
弗利萨的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的皮肤变得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能量。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扩散开来。
“这是我真正的形态。”他嘶哑地说,“神之躯。”
星玄立刻传音:“贝吉塔,别硬拼,等他力竭。”
贝吉塔没回应,只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最前面。
“你们退后。”他说。
悟空愣了一下:“你说啥?”
“我说。”贝吉塔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接下来,是我的战斗。”
星玄还想说什么,却被悟空拉了一把:“让他试试。”
灵汐轻轻挥了挥手,几道符文悄然落下,缠在贝吉塔身上。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加油哦,小贝贝。”
贝吉塔没理她,只是盯着弗利萨。
“来吧。”他说,“让我看看,所谓的神,有多强。”
弗利萨狞笑着扑了过来,速度快得留下残影。贝吉塔迎上去,两人拳头对轰,气浪炸开,地面直接下沉十米。
一拳,两拳,三拳。
贝吉塔越打越快,越打越狠。他的拳头上开始出现裂痕,血顺着指节流下,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
第四拳。
他抓住了弗利萨的手腕。
第五拳。
砸在对方胸口。
第六拳。
膝盖顶进腹部。
第七拳。
头槌撞碎鼻骨。
弗利萨被打得连连后退,脸上全是血。他怒吼一声,全身爆发银光,想要挣脱。
贝吉塔却抓得更紧。
他低下头,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赛亚人是低等生物?”
一拳。
“你说我们注定灭亡?”
又一拳。
“那你告诉我。”他举起拳头,金发在气浪中狂舞,“为什么现在跪着的是你?”
最后一拳砸下。
弗利萨倒飞出去,砸进岩壁,半天没动。
贝吉塔站在原地,喘着气,浑身都是伤。但他没倒,也没停。
他抬起手,指尖开始凝聚一团金色的气。
“结束了。”他说。
那团气越聚越大,照亮了整个战场。
星玄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点恍惚。
这个曾经高傲到不肯合作的赛亚人王子,现在居然一个人扛下了最终战。
悟空摸了摸下巴:“他是不是太拼了?”
灵汐眨眨眼:“没事啦,他死不了的。”
贝吉塔双手合十,将那团气举过头顶。
“宇宙闪光弹。”他低声说,“接好了。”
气团猛然膨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弗利萨而去。
就在光柱即将命中的瞬间,弗利萨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变成了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