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刚抬起手说“带路”，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星玄反应极快，一步跨上前扶住他肩膀，发现掌心立刻被温热的血浸湿。
这家伙伤得比想象中还重。
灵汐小跑过来，踮起脚往贝吉塔胸口看了一眼，奶声奶气地喊：“哥哥流了好多血！救救那个有尾巴的哥哥！”
白没有动，目光扫向东北方向，眉头一皱。那股味道又来了——像是旧书被火燎过，混着铁锈在潮湿天气里闷出来的气味。他低声说：“熵的气息，正在靠近。”
星玄没回头，只说了两个字：“盯住。”
他低头看贝吉塔，对方脸色发青，呼吸断断续续，但眼神依旧凶狠。哪怕快撑不住了，也不愿意倒下。
“你现在走不了。”星玄说，“别逞强。”
“我不需要……你们……”贝吉塔咬着牙，话没说完就咳出一口血。
星玄抬手按在怀表上，银质表面泛起一层微光。一道半透明的门从空气中缓缓拉开，里面透出淡淡的雾气和草木清香。灵泉空间入口打开了。
贝吉塔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能让你活命的地方。”星玄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维持着入口稳定，“再拖下去，你就真成赛亚人化石了。”
“我宁可死在这里。”贝吉塔想挣扎，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不接受施舍。”
“这不是施舍。”星玄声音冷下来，“是投资。你要是死了，谁去打弗利萨？谁去证明赛亚人不是狗腿子？”
贝吉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灵汐这时候凑近，小手贴在他胸口，嘴里哼起一段奇怪的调子。音节不成词，却让人莫名心安。贝吉塔体内原本乱窜的能量流忽然慢了下来，心跳也变得平稳了些。
“三分钟。”灵汐收回手，喘了口气，“只能稳这么久。”
“够了。”星玄抓住机会，直接把贝吉塔往肩上一扛。动作干脆利落，没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放开我！”贝吉塔怒吼，伸手要去推，结果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打架？”星玄冷笑，“等你能一拳打穿山头再说这种话。”
白这时退后两步，从储物格取出一个冰罐，往地上划出三道弧线。寒气迅速蔓延，形成一圈淡蓝色的痕迹。他低声说：“预警结界布好了，如果熵靠近，会第一时间察觉。”
“干得漂亮。”星玄背着贝吉塔，走向灵泉空间入口。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的瞬间，天空的云层微微晃动了一下。阳光依旧明亮，但空气里那股腐朽的味道突然加重。
灵汐猛地抬头：“他又来了！这次更近！”
白立刻转身面向东北方，手指搭在冰罐边缘，随时准备启动防御模块。
星玄脚步没停，一脚踏进灵泉空间，紧接着把贝吉塔放了下来。草地柔软，后者躺倒时发出一声闷哼。
“你还行不行？”星玄问。
贝吉塔瞪着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挤出一句：“……别小看我。”
“我没小看你。”星玄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得这么蠢。”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入口处的雾气剧烈翻滚。白站在门口没进去，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紧握冰罐。
“熵的气息在加速逼近。”他说，“最多还有五分钟就会到达现场。”
“那就抓紧时间。”星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滴透明液体滴进贝吉塔嘴里，“这是我空间里最纯的灵泉水，能帮你恢复一点力气。”
贝吉塔咽下去后，眉头皱了一下：“这味道……”
“比仙豆便宜，但效果差不多。”星玄站起身，“等你缓过来，咱们还得继续跑路。”
灵汐蹦到旁边，抱着小树布偶左右摇晃：“哥哥你要加油哦，我们可是专门来救你的，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贝吉塔没理她，只是闭上眼，努力压制体内的疼痛。但他耳朵微微抖了一下，显然听见了。
白在外面喊了一声：“入口开始不稳定了！灵气外泄引发空间波动！”
星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道门边缘已经开始出现细微裂纹。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灵汐，关入口。”
“知道啦！”灵汐举起星辰沙漏轻轻一晃，入口缓缓合拢。
就在最后一丝缝隙即将消失时，贝吉塔突然睁开眼，盯着星玄：“你们……到底图什么？”
星玄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说：“图你能站起来，亲手把弗利萨的脸按在地上踩。”
贝吉塔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在忍痛。
入口彻底关闭。
灵泉空间内恢复平静，只有远处种植园传来几声宝可梦的叫声。毛辫羊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又低头吃草。
星玄走到池边坐下，长出一口气。这场救援总算完成了第一步。
灵汐跳到他身边，小声说：“他其实挺可怜的，明明那么强，却被当成工具用了这么多年。”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星玄望着池水，“是有人告诉他，他还能为自己而战。”
白走过来，把冰罐收进储物格：“预警结界刚才震动了两次，熵确实接近了那个位置。但他没有强行闯入。”
“说明他还不敢碰灵泉空间。”星玄点头，“至少现在还不行。”
“那接下来呢？”灵汐晃着脚丫。
“等他醒。”星玄看向躺在草地上的贝吉塔，“然后告诉他，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贝吉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甲抠进了泥土里。
他听见了每一句话。
风从入口关闭的地方掠过，卷起一片落叶拍在结界外沿。
白忽然抬手，摸了摸眼角。
那里有一滴还没落下来的汗，滑到颧骨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