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挂在天边，营地里的火堆只剩一点红光。星玄靠在石头上闭眼养神，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动静。
地缝边缘的微光又闪了两下，像是呼吸一样，慢慢沉了下去。
他睁开眼，没动，只是看着那边。
灵汐飘在半空，小树抱在怀里，脚底的光晕轻轻晃着。她也没睡，盯着闪焰王牌的方向。
那只宝可梦额头上的暗红光芒已经不见了，但它的睫毛一直在抖，像是在做梦。
小豪翻了个身，毯子滑到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皮卡丘缩在他胸口，耳朵抽了一下，继续睡。
星玄站起身，走到火堆旁，把剩下的灵泉方块放进锅里煮。水刚冒泡，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闪焰王牌睁开了眼。
它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缓缓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小豪脸上。
小豪也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毯子全掉在地上。看到闪焰王牌睁着眼，他愣了几秒，然后扑过去，声音有点发抖：“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闪焰王牌没说话，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
这一下，小豪的手僵住了。他低下头，手指一点点摸过对方的鼻尖，又碰了碰耳朵。
“对不起。”他说，“让你受苦了。”
星玄没上前，只在原地搅了搅锅里的汤。
灵汐飘过去，蹲在小豪旁边，奶声奶气地说：“它昨晚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你一直往前跑，它怎么追都追不上。”
小豪没抬头，手指捏着精灵球，来回搓着表面的划痕。
草丛那边传来脚步声。
毛辫羊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岩狗狗、泪眼蜥，还有几只小豪之前抓的宝可梦。它们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
灵汐哼起一段调子很轻的歌谣，手指一扬，几颗星辰碎屑飘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符文图案。
“它们想告诉你，有些路，不想一起走。”她说。
小豪看着那些宝可梦，喉咙动了动。
他慢慢站起身，从腰带上取下几个精灵球，手指在按钮上来回滑动。
“如果你们……”他声音有点哑，“想回去，我不会拦着。”
没人说话。
风吹过草地，带起一片沙沙声。
两只宝可梦对视一眼，转身走了。一只岩狗狗回头看了眼小豪，尾巴摇了摇，然后跟上队伍。
其他人留了下来。
小豪蹲在地上，肩膀微微抖着。他没哭，就是低着头，手攥成拳，又松开。
星玄端着锅走过来，递给每人一块热乎的方块。皮卡丘跳起来接住，开心地啃着。
“吃点东西。”星玄说。
小豪接过方块，咬了一口，嚼得很慢。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洒在营地里。闪焰王牌趴在地上，眼睛一直没离开小豪。
小豪吃完后，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红布和一卷线。他还带了针，是以前比赛时准备的应急用品。
他开始缝。
手很笨，线歪歪扭扭，扎了好几下手指。血珠冒出来，他也没停。
灵汐飘过去，捡起一根断线，用星辰碎屑缠住接口，又在围巾边上缀了一颗会发光的小星星。
“好看吧？”她问。
小豪点点头，继续缝。
等最后一针拉完，朝阳正好照在围巾上，那颗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像在眨眼。
他双手捧着围巾，走到闪焰王牌面前，小心翼翼地绕上去，打了个结。
“以前……我一直想着赢。”他说，“没问过你累不累，开不开心。对不起。”
闪焰王牌低吼了一声，前爪抬起，轻轻搭在他肩上。
像是在抱他。
皮卡丘跳上小豪的肩膀，尾巴愉快地甩了甩。泪眼蜥蹭到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小豪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所有留下的宝可梦。
“以后。”他声音清楚，“我们一起成长。”
岩狗狗叫了一声，毛辫羊咩了两下，其他宝可梦也跟着发出声音。
灵汐拍手飞起来，绕着圈子转圈：“小哥哥终于懂啦！”
星玄站在火堆边，嘴角动了动。
他没说话，只是把锅收了，放回空间里。
小豪坐在地上，闪焰王牌趴在他旁边。皮卡丘钻进他怀里，泪眼蜥把头搁在他膝盖上。
灵汐抱着小树，在空中轻轻晃着。
“你说系统会不会给奖励？”她问。
“不知道。”星玄说，“但它肯定看到了。”
“那我要申请加薪。”
“上次不是说好了，发三颗星辰碎屑买发卡？”
“现在涨价了，要五颗。”
“找财务去。”
“你就是财务。”
“那你去找老板。”
“你才是老板。”
“我是打工的。”
“那你俩合伙克扣我工资。”
星玄笑了一声，抬头看天。云很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照得人暖洋洋的。
小豪摸着闪焰王牌的背，突然说：“我想带它们去海边。”
“嗯？”星玄转头。
“小时候我爸说过，海风能让人心情变好。”小豪低头看着手里的精灵球，“我想试试。”
“可以。”星玄说，“等它恢复好了就行。”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当职业训练家了？”
“你想当，自然会去。不想当，也没人逼你。”
小豪笑了笑，没再说话。
灵汐飘到他头顶，把手里的小星星往下丢。那颗星没落地，而是浮在闪焰王牌头上，一圈圈转着。
“能量稳定了。”她说，“刚才那股红光，应该是它藏了很久的情绪。”
“所以它其实早就累了？”小豪问。
“嗯。”灵汐点头，“但它一直没说，因为你没问。”
小豪伸手抱住闪焰王牌的脖子，脸贴在它头上。
“以后我都问。”
星玄走到营地边缘，检查了一下灵泉空间的入口。怀表表面温温的，没有异常波动。
他蹲下身，拨了拨火堆的灰。
“叮~”
系统的声音响了。
【任务进度更新：羁绊重塑完成度87%】
【检测到情感共鸣强度提升，触发隐藏成就：倾听者】
【奖励发放：初级亲密度增幅药剂x3，星辰织布针x1（可强化宝可梦装备）】
星玄看了一眼列表，没急着领取。
他回头看了看。
小豪正教皮卡丘叠纸鹤，折得歪歪扭扭。闪焰王牌趴在旁边，眼睛半闭，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面。
灵汐漂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根新针，对着阳光照了照。
“这针能发光哎。”她说。
“那是星辰丝做的。”星玄说。
“我能拿它绣个logo吗？”
“你想绣什么？”
“就绣个‘本店推荐：小豪牌爱心投喂’。”
“你编个营业执照先。”
“我已经注册个体户了。”
“执照呢？”
“在小树肚子里。”
“它肚子能装东西？”
“当然能，我还存了去年的红包。”
星玄没接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太阳升得更高了，营地里一片暖意。宝可梦们有的躺着晒太阳，有的在喝水，皮卡丘跳起来抢泪眼蜥的食物，被追着跑了好几圈。
小豪坐在中间，衣服上沾了草屑，脸上有汗，但笑容一直没断。
星玄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小豪说，“原来不用赢，也能这么轻松。”
“那你以后还追求冠军吗？”
小豪想了想，看向闪焰王牌。
“如果它愿意一起去，我就去。如果它想休息，我们就歇着。”
星玄点点头。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说，“你也一样。”
小豪笑了下，伸手摸了摸皮卡丘的头。
灵汐突然指着远处：“哎，那边草动了！”
众人看去。
一簇狗粮从草丛里滚了出来，接着是另一个精灵球，上面贴着一张纸条。
小豪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念出声：
“喂，你欠我三包超级球，记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