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在哀鸣，古堡的墙壁在龟裂。
随着地下核心能源被切断，整座“永生之城”仿佛瞬间失去了心脏，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只有应急灯那惨红色的光芒，在尘土飞扬中闪烁，像极了恶魔的眨眼。
“滋……滋……”
那两台原本不可一世的“泰坦”机甲，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僵硬。
它们眼中的蓝光疯狂闪烁，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身上那层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也在一瞬间，彻底崩碎！
“机会！”
我眼中的血色更加浓郁，心脏狂跳如雷，仿佛要撞破胸膛冲出来。
三倍肾上腺素的副作用开始了。
但我不在乎。
这一刻，我只知道，我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给老子……死！！！”
我像一颗红色的炮弹，狠狠撞在左边那台泰坦的胸口。
没了能量护盾，那些所谓的振金装甲，在我这双充斥着二阶基因锁力量的铁拳面前，就是脆皮！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我的双手硬生生插进了泰坦的胸甲缝隙里。
“开！”
双臂肌肉暴起，血管如同怒龙般蜿蜒！
“嗤啦——”
那台造价几十亿的战争机器，竟然被我像撕烧鸡一样，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黑色的机油混杂着电火花，喷了我一脸。
我却觉得无比畅快。
随手将残骸扔向另一台泰坦，将其砸得踉跄后退。
“怎么可能？！”
该隐站在高台上，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
“能源切断了？谁干的？！”
“地下室明明有三重生物锁！”
“是你姑奶奶干的！”
一声娇喝从废墟中传来。
秦瑶和苏菲互相搀扶着，灰头土脸地从地下通道的出口爬了出来。
虽然狼狈，但她们的眼神，亮得吓人。
“林渊！”
秦瑶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硬盘，那是她们拼了命带出来的“真相”。
她看着那个站在废墟中央，浑身浴血，如同魔神般的男人。
心，猛地揪紧了。
那个男人，还在战斗。
为了家人，为了复仇，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如果让他知道，他这三十年的人生，不过是这群疯子写好的剧本……
如果让他知道，他所有的痛苦，甚至他的出生，都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
他会疯的。
他一定会疯的。
“秦瑶。”
苏菲拉住了秦瑶的手臂，声音很低，却异常坚定。
“那个东西……藏好。”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现在看见。”
秦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菲的意思。
她看着硬盘，手在颤抖。
这是真相。
也是一把能刺穿林渊心脏的刀。
“我们……要骗他吗？”
秦瑶的眼眶红了。
“这不是骗。”
苏菲推了推鼻梁上满是裂纹的眼镜，目光死死盯着战场。
“这是保护。”
“他是战士，他现在需要的是怒火，是信念，而不是……绝望。”
“只要能赢，只要能活下去。”
“这个恶人，我来做。”
秦瑶深吸一口气。
她看着远处那个孤独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
她将硬盘塞进最贴身的口袋里。
然后抬起头，脸上换上了一副坚毅的表情。
“林渊！”
秦瑶大喊，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炸弹已经启动了！”
“这地方还有五分钟就会塌平！”
“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定要活着出来！”
我回头。
透过血色的视线，看到了那两个女人。
她们没有哭，没有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眼神里，是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
没有多余的废话。
没有拖泥带水的纠缠。
她们选择了离开，不成为我的累赘。
她们选择了沉默，不让我在决战前分心。
“好女人。”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沾满机油和鲜血的白牙。
心中的暴戾，竟在这一刻奇异地平复了几分。
有人在等我。
那我就……不能死。
“快走！”
我挥了挥手，转身再次冲向最后那台泰坦。
“这里交给我！”
“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别想从我手里抢人！”
“走！”
苏菲拽着秦瑶，头也不回地冲向早就准备好的逃生索道。
在滑下去的最后一刻，秦瑶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背影，虽然消瘦，却仿佛扛起了整个世界。
“你一定要赢啊……”
“傻瓜。”
随着两个女人的离开，露台上只剩下了我和该隐。
以及那台已经因为能源不足，动作迟缓的泰坦。
“啪！啪！啪！”
该隐突然鼓起了掌。
“真是感人至深啊。”
“没想到，你这个‘容器’，居然还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可惜，感情是最大的弱点。”
他一挥红袍。
那台泰坦突然不再攻击，而是退到了他身前，身体开始剧烈膨胀，红光闪烁。
“自爆程序？”
我眯起眼睛。
这老东西，够狠。
“林渊，你毁了我的心血，毁了我的家族。”
该隐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狂笑。
“既然拿不到你的身体，那就毁了它！”
“咱们一起，给这座永生之城……殉葬吧！”
“殉葬？”
我活动了一下已经快要散架的脖子。
体内的药效正在飞速消退，虚弱感像潮水一样涌来。
但我眼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老东西。”
“你是不是忘了。”
“我刚才买的，可是……”
我猛地抬起右手，掌心之中，那张薄如蝉翼的【二向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二向箔啊！”
“什么东西？”
该隐愣住了。
他活了几百年，见过无数武器。
但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一张纸？
“送你去二维世界旅游的门票。”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不用谢。”
“去吧！”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中的二向箔，朝着该隐和那台即将自爆的泰坦，狠狠扔了过去！
“嗡——”
空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没有爆炸。
没有火光。
只有一种诡异的、无法形容的……坍塌。
该隐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扁平”。
就像是一幅画，被人硬生生地拍在墙上。
“不！这是什么？！这是魔法吗？！”
“不！！！我是神！我不能变成纸片人！”
“神？”
我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
看着眼前这超越了物理规则的一幕。
“在真正的科技面前。”
“神，也只是个笑话。”
那个巨大的泰坦，连同不可一世的该隐。
在短短几秒钟内，被强行压缩进了一个没有厚度的平面里。
变成了一幅诡异而扭曲的……油画。
飘落在地。
世界，安静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捡起那张“画”。
看着画里该隐那惊恐绝望的表情。
笑了。
“这幅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轰隆隆——”
脚下的地板开始塌陷。
自毁程序的倒计时，归零了。
“该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罪恶的城堡。
转身冲向露台边缘，纵身一跃！
风在耳边呼啸。
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和崩塌的巨石。
我像一只折翼的鸟，坠向深渊。
但我知道。
我不会死。
因为……
“老板！抓住！”
半空中，一架隐形战机破云而出。
陈默从舱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挥舞着一根救援绳索。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狂喜。
我一把抓住绳索。
身体在空中荡起一个巨大的弧度。
看着下方那座彻底化为废墟的“永生之城”。
我对着天空，竖起了一根中指。
“再见了。”
“旧时代。”
机舱里。
秦瑶和苏菲看着被拉上来的我，早已泣不成声。
她们扑过来，死死抱住我满是血污的身体。
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没事了。”
我拍了拍她们的后背，声音虚弱却温柔。
“我们……回家。”
秦瑶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手，下意识地按了按口袋里的硬盘。
那里藏着最残酷的真相。
但她选择了沉默。
至少现在，让他做一个……
真正的英雄。
“嗯。”
秦瑶擦干眼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回家。”
“我给你……做饭。”
我愣了一下。
“你还会做饭？”
“不会。”
秦瑶理直气壮。
“但我可以学。”
“就像你为了我们，学会了杀人一样。”
我笑了。
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
“那我等着。”
“只要别毒死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