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启程黑风山
清晨，天光未亮，扎纸店门前却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胖子正吭哧吭哧地将最后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塞进一辆经过改装、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底盘极高的越野车后备箱。这车是陈子轩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据说性能强悍，专为复杂路况设计。
“老板，东西都清点三遍了，保证万无一失！”胖子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邀功似的对靠在门框上的张清玄说道。
张清玄没搭理他，目光扫过车内。装备整齐，物资充足，连胖子那个宝贝户外煎锅都塞进了角落。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陈子轩则一脸兴奋地检查着卫星电话和几个强光手电，身上那套昂贵的户外品牌冲锋衣被他穿出了走秀的感觉。“玄哥，通讯设备没问题，电量满格！咱们这次肯定马到成功！”
凌薇站在店门口，身上还是那套不合身的运动服，眼神复杂地看着整装待发的三人。她知道自己被留下是情理之中，灵力未复，跟去确实是累赘，但心中那份想要弥补和并肩作战的渴望，依旧强烈。
“师兄，黑风山地处西南，山势险峻，多瘴气毒虫，而且根据记载，那里在古代曾是古战场和乱葬岗，阴煞之气极重。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她将连夜整理好的、关于黑风山地理环境和可能存在的邪术陷阱的简要报告递给张清玄，语气带着担忧。
张清玄接过报告，随手塞进外套内侧口袋，看了她一眼：“看好店。若有茅山的人再来，如实告知我们去向即可。”
“是，师兄。”凌薇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万事小心。”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林瑶和陈静薇几乎同时下车，快步走了过来。
林瑶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便装，神色严肃，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张清玄：“清玄，这是异管局能提供的关于黑风山区域的卫星遥感图和已知的异常能量点标记，可能对你们有用。另外，秦局长让我转告，异管局会在外围提供必要的远程支援，但无法直接介入。”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陈静薇，补充道，“一切以你们的判断为准。”
陈静薇则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箱，温声道：“张先生，山里条件艰苦，我准备了一些易于保存的高能量食品和应急药品。”她将保温箱递给胖子，目光扫过张清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预祝你们此行顺利。”
张清玄接过林瑶的文件袋，对陈静薇的保温箱也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谢了。”
两位女士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分开，都落在了张清玄身上。林瑶的眼神带着公事公办的关切和一丝隐忧，陈静薇则更显温婉与直接的情意。胖子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这离别的场面比面对尸傀还让人紧张。
张清玄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动作流畅自然。“胖子，开车。子轩，坐后面，把地图和报告再看一遍。”
“得令！”胖子赶紧钻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陈子轩也麻利地爬进后座，拿出平板电脑和凌薇的报告，开始认真研究。
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驶离了扎纸店门口。
凌薇、林瑶、陈静薇三人站在店门前，望着车辆消失在清晨薄雾弥漫的街角，心情各异。凌薇是担忧与期盼，林瑶是责任与隐忧，陈静薇则是投资与情丝交织。
车内，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胖子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驶出城区，嘴里开始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陈子轩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兴奋劲还没过去：“玄哥，咱们这算是……降妖除魔特种小队出动了吧？”
张清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是去调查，顺便清理垃圾。工钱还得看情况谈。”
胖子：“……”果然还是那个抠门老板。
陈子轩：“……”玄哥果然与众不同。
车辆驶上高速，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被农田和远山取代。阳光穿透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
开了约莫两个小时，进入服务区短暂休息。胖子跑去买了些热饮和茶叶蛋，张清玄则靠在车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往来行人。
“老板，看啥呢？”胖子递过来一杯热豆浆。
“看人。”张清玄接过豆浆，抿了一口，太甜，皱了皱眉，“红尘万丈，各有各的活法，挺好。”
胖子似懂非懂。
再次上路后，张清玄不再假寐，而是拿出林瑶给的文件袋，翻看里面的卫星图和资料。陈子轩也凑过来一起看。
“玄哥，这图上标记的几个异常能量点，分布得很分散啊，好像没什么规律。”陈子轩指着平板上的地图说道。
“表象而已。”张清玄手指在地图上虚划了几下，“看这几个点的连线，以及它们与主峰的位置关系。像不像一个未完成的……聚阴阵的节点？”
陈子轩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那几个分散的点，隐隐构成了一个残缺的、将黑风山主峰环绕在中心的弧形！“还真是！玄哥你真厉害！”
“基础知识。”张清玄淡淡道，“玄冥布阵，喜欢借用地势。黑风山本身阴气就重，他这是在顺势而为，加快‘鬼域’成型的速度。”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忍不住插嘴：“老板，那咱们这次去，是不是要把他这个什么阵给破了？”
“看情况。”张清玄合上文件，“阵眼必然防守严密，直接硬闯是下策。先摸清情况，找到薄弱点，或者……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旅途漫长，车窗外景色不断变换，从平原到丘陵，再到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峦。气氛逐渐从出发时的略显兴奋，变得沉静下来，每个人都清楚，前方等待他们的，绝非坦途。
傍晚时分，越野车终于抵达了黑风山所在县域的边缘小镇。小镇看起来有些破败萧条，街道上行人稀少，许多店铺早早关门，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感。
张清玄让胖子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招待所住下。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进山。”张清玄分配好房间，吩咐道，“胖子，检查一下车辆和装备。子轩，不要单独外出，感觉一下这里的‘气’。”
陈子轩闻言，立刻收敛了嬉笑，凝神感知，随即脸色微变：“玄哥，这里的……气息好沉，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嗯。”张清玄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黑风山轮廓，眼神深邃。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黑风山，果然已经成了是非之地。玄冥的触角，看来比想象的伸得更长。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