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书生踹够了死狼,才整了整衣襟,对着杠子爷抱拳躬身:“多谢恩公救我一命,此恩如同再造!”他坦言自己是赴京赶考的书生,姓郎,众人便唤他郎书生。
杠子爷点点头,见天色已近擦黑,山林入夜凶险,便催促道:“天快黑了,赶紧下山吧。”郎书生望着渐暗的天色,面露难色,搓着手恳求:“恩公,按理说不该再叨扰,可这山林离山下还有几十里,我今晚定然走不出去。若是再遇猛兽,您这救命之恩不就白费了?不如好事做到底,让我去您家住一晚,明日天亮我便赶路,可好?”
杠子爷正用绳子捆着狼尸(原文“老虎”为笔误,应为狼),闻言犹豫片刻,终究心善,点头应了。
回到家中,杠子爷把狼尸往院子里一扔,女儿秀芳立刻迎了出来:“爹,你回来了!”“嗯,回来了。”杠子爷指着郎书生,“这是郎书生,我白天从狼口救下的。小芳,你把这狼处理了,剥了皮晾着,肉炖上,我和郎书生喝两杯。”“知道了爹,你们进屋歇着吧。”秀芳应声答道。
别看秀芳模样柔弱,打小在山里长大,杠子爷带回的猎物向来都是她处理。屋外很快传来磨刀声,不多时,一张崭新的狼皮就晾在了院中的杆子上,锅里的狼肉也炖得咕嘟作响。秀芳熬了热水,端进屋里给二人倒上,递水给郎书生时,他伸手去接,故意碰了碰秀芳的手。秀芳一惊,手猛地缩回,郎书生嘴上说着“谢谢”,眼神却黏在她脸上。秀芳红了脸,赶忙转身跑出了屋,正巧遇上出去拿酒的杠子爷,只当是女儿脸皮薄,也没多想。
酒过三巡,郎书生忽然站起身,笑着问杠子爷:“恩公,秀芳姑娘这般好模样,可有许配人家?”杠子爷摇摇头:“小芳才十七,我就这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早早嫁人。”谁知郎书生立刻说道:“恩公若是不嫌弃,我此番进京赶考,若能高中状元,定回来娶秀芳姑娘为妻!”
杠子爷正迟疑着,里屋的秀芳怕父亲拒绝,悄悄咳了两声。杠子爷叹了口气,女儿大了心思不由人,只得无奈应道:“也罢,你们先口头约定着,若你真能考上状元,便来娶她。”郎书生闻言大喜,扑通一声跪下:“拜见岳父大人!”杠子爷连忙将他扶起。
后来杠子爷借口去厨房烧水,特意避开,想让两个年轻人好好相处。可他刚离开,原本和秀芳隔着桌子坐的郎书生,便说一句话挪一下凳子,三挪两挪就凑到了秀芳身边。他对着秀芳花言巧语,哄着要现在就拜天地,不由分说拉起秀芳便跪下,逼着她对拜。秀芳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红着脸半推半就,刚拜了一拜,杠子爷就推门进来了。
秀芳吓得赶紧站起身,跑进了里屋。郎书生却面不改色,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半点尴尬都没有。杠子爷心里虽不舒服,却想着不能轻易惹恼这读书人,只得把火气忍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杠子爷和秀芳送郎书生下山。他装作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走三步一回头,走两步一驻足,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定会回来娶你”,可眼神里的急切,却藏不住想赶紧离开山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