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女进士在朝中的出色表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日清晨,沈芷衣正在女子学堂授课,忽见小禄子匆匆而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色。
姑娘,出事了。林编修在翰林院被孤立,连最基本的文书工作都不让她参与;王主事在户部被安排去做杂务,根本接触不到核心账目;张博士在太常寺更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芷衣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平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们初入仕途,又是女子,自然会遇到这些困难。
她立即召集三位女进士到女子学堂,仔细询问她们在各自衙门的处境。
林编修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委屈:他们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处处防备。我主动要求参与修史工作,他们却说女子不宜接触机密文书。
王主事接着说:我提出的账目改进建议,他们看都不看就搁置一旁。每天不是让我整理旧档案,就是跑腿送文书。
张博士最为无奈:太常寺的同僚们见到我就躲,祭祀典礼的筹备工作完全把我排除在外。
沈芷衣听完她们的诉说,沉思片刻,说道:你们要明白,改变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你们要做的,不是抱怨,而是用实力证明自己。
她给每个人制定了不同的策略:林编修,翰林院最近不是在整理前朝档案吗?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你若做得出色,必能让人刮目相看。
王主事,户部最近有一批陈年旧账难以理清,你可以主动请缨。记住,要用事实和数据说话。
张博士,太常寺的祭祀乐舞多年未变,你可以提出改进方案。但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三位女进士谨记教诲,各自回到岗位,开始按照沈芷衣的指导行事。
林编修主动接下了整理前朝档案的苦差事。她每天最早到衙门,最晚离开,将堆积如山的档案分门别类,编制索引。更难得的是,她在整理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珍贵的历史资料,对修订史书有很大帮助。
王主事则对那批无人愿碰的陈年旧账发起了挑战。她运用在女子学堂学到的先进算学方法,夜以继日地核算账目。一个月后,不仅理清了所有账目,还发现了其中几处重大错误,为户部挽回了大笔损失。
张博士的工作最为巧妙。她先是对现有的祭祀乐舞做了细致研究,然后提出了几个不改变核心仪程的改进建议。这些建议既保留了传统,又增添了新意,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认可。
她们的出色表现渐渐改变了同僚们的看法。翰林院的学士们开始主动与林编修讨论修史事宜;户部的官员们遇到难题时会来请教王主事;太常寺的同僚们也愿意与张博士共事了。
然而,真正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这日早朝,北方突发蝗灾的急报传来,朝堂上一时无人能提出有效的应对之策。就在众臣束手无策之时,张博士出列奏道:
臣在太常寺查阅古籍时,曾见前朝有应对蝗灾的良方。可在蝗灾区设祭坛,祭祀虫神,同时组织百姓用网捕捉,将捕捉的蝗虫晒干磨粉,可作饲料使用。
这个建议既遵循了古礼,又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办法,立即得到了皇帝的赞赏。更让人惊喜的是,王主事紧接着出列:
臣可协助户部核算赈灾钱粮,确保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
林编修也道:臣可负责记录此次蝗灾始末,为后人提供借鉴。
三位女进士的出色表现,让满朝文武刮目相看。皇帝当即下令,由她们协助相关部门处理蝗灾事宜。
在接下来的抗灾工作中,三位女进士各展所长。张博士主持祭祀仪式,安抚民心;王主事精打细算,确保赈灾物资合理分配;林编修详细记录抗灾过程,为后世留下珍贵史料。
三个月后,蝗灾顺利平息。在庆功宴上,皇帝特意表彰了三位女进士的功绩,并将她们的官职各提升一级。
消息传出,女子学堂内欢声雷动。沈芷衣看着欢欣鼓舞的学员们,语重心长地说:
你们要记住,女子要想在朝中立足,光有才华是不够的,还要有耐心和智慧。要以德服人,以能取胜。
她当即在女子学堂开设为官之道课程,邀请三位女进士定期来授课,将她们的经验传授给后来的学员们。
与此同时,沈芷衣开始着手推动更深层次的改革。她向皇帝上书,建议在科举中增设实务策论,考察考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如今科举偏重诗文,却忽视了实务能力。臣以为,当今天下需要的是能办实事的人才。
这个建议得到了皇帝的支持。第二年春闱,科举考试果然增加了实务策论的内容。令人惊喜的是,在这方面,女子考生表现尤为出色。
因为女子自幼学习持家理财,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本就较强。沈芷衣对顾清漪分析道,这是女子的优势,应当发扬光大。
在沈芷衣的推动下,女子参政的道路越走越宽。第二年科举,中试的女子增加到七人;第三年,达到十五人。她们被分配到各个衙门,用实力证明着女子的价值。
然而,沈芷衣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她在女子学堂的基础上,创办了女子仕进研修班,专门培养有从政意愿的女子。课程内容包括经史子集、政务处理、礼仪规范等,为女子进入仕途做好充分准备。
我们不仅要让女子能够做官,还要让她们做好官。沈芷衣对研修班的学员们说,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改变女子在朝中的地位。
夕阳西下,沈芷衣站在女子学堂的最高处,望着京城中渐次亮起的灯火。她知道,在这片灯火中,有无数女子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而她所要做的,就是继续为她们照亮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