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晚膳过后,奕帆在正房与几位夫人闲话。
“虞婕,余倩,你们身子既已大好,我打算不日便重返鹤浦岛。”
奕帆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却坚定。
章虞婕闻言,眼中虽有不舍,却依旧温婉应道:“相公以事业为重,妾身明白。
只是海上风波险恶,定要多多保重。”
余倩更是直接道:“我随相公同去。”
她语气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
她武功最高,产后恢复也最快,自觉有责任护卫奕帆左右,也更想去亲眼看看那片被夫君寄予厚望的土地。
奕帆有些意外,但看到余倩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她身手不凡,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与虞婕便随我同去,看看我们海外的家。
显儿如今有孕,便与漩秋、钰洁留在绍兴好生安胎。”
苏显儿虽然也想跟着,但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还是乖巧地应下了。
蓝漩秋和马钰洁也纷纷表示会照顾好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让奕帆放心。
于是,奕帆此次重返鹤浦岛的队伍便确定下来:
忠心耿耿的李达、小洁自然跟随,刚刚生产完但恢复极佳的余倩和章虞婕,以及必定不会落下的刘清茹。
至于唐江龙、钱炜、来于廷、司徒雄、金政文、张慕、陆毅、王业浩等人,则留在了绍兴。
临行前,奕帆特意去看了看冰窖的存量,又嘱咐管家奕辰务必保障府上用冰,确保几位孕妇安然度夏。
一切安排妥当,一行人便再次登上海船,驶向了碧波万顷的大海。
对于章虞婕和余倩而言,这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海。
离开了平静的内河,驶入浩瀚无垠的海洋,那种天地之广阔、自身之渺小的感觉,让两位久居内宅的贵妇人深感震撼。
章虞婕倚着船舷,望着那海天一色的壮丽景象,忍不住感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往日只觉诗句空灵,今日见此沧海,方知天地之大,非困于方寸宅院所能想象。
相公平日便是在这般天地间奔波……”
余倩则静静感受着海风拂面,体内九阴九阳真气竟隐隐与这浩瀚之气产生共鸣,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低声道:“此地,确有助于感悟天道自然,开阔心胸。”
船只航行顺利,不日便抵达了鹤浦岛。
远远望去,岛屿的轮廓似乎比离开时更加清晰,码头上桅杆林立,显出一片繁忙景象。
奕帆等人的到来,自然受到了王能、徐光启、宋承庆、赵文、叶青、王骅、小何、王能、王刚等人的热烈欢迎。
而就在他们抵达后不久,海平线上便出现了期盼已久的帆影——程潇波率领的南下船队,终于返航了!
“回来了!程把头他们回来了!”
码头上响起了兴奋的呼喊声,所有工作几乎都暂停了下来,人们纷纷涌向码头。
奕帆亲自率众迎接。
船队缓缓靠岸,程潇波、戚风、吴宏、徐浩、毛瀚等人依次下船。
他们个个皮肤黝黑,面容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更加锐利、沉稳,身上带着一种经过风浪洗礼后的独特气质。
“爵爷!属下等幸不辱命,回来了!”
程潇波见到奕帆,激动地抱拳行礼。
“好!回来就好!诸位辛苦了!”
奕帆上前,用力拍了拍程潇波的肩膀,目光扫过每一位归来的船员,看到他们虽显疲惫却精神昂扬的状态,心中大定。
在办公楼的会议室内,程潇波向奕帆及岛上的核心管理人员详细汇报了此次琼州之行的经过:
如何按照地图指引顺利抵达亚龙湾进驻太阳湾及内河,如何勘察地形,确认了炮台、陵堡、海军学院以及工坊区、居住区的理想位置;
如何组织人手卸货、安营扎寨;
如何在附近找到石灰石矿,并已开始按照图纸,利用运去的砖块和水泥,着手建设砖窑和水泥立窑;
以及陆苗锋、张标、徐杰、小马、刘飞、李建元等人正带领四百多名开拓者,在那边如火如荼地开展前期建设工作。
“陆二爷让属下转告爵爷,琼州那边一切顺利,让大家不必挂念,他们定会尽快打开局面!”程潇波最后说道。
听到琼州基地建设顺利开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程潇波又汇报了返程时的“额外收获”。
船队途经广州和泉州时,他们打出了奕帆的旗号,利用有限的一万两资金,采购了三船货物:
包括来自日本的清酒、精美的玳瑁制品,来自南洋的各类香料,以及占婆(越南)出产的大米。
“爵爷,可惜我们本钱带得少,大部分船都是空着回来的,眼睁睁看着许多好货没法买,真是心疼!”
程潇波不无遗憾地补充道。
奕帆看着程潇波呈上的货物清单,眼中却露出满意之色道:“无妨,潇波,你们此次已做得极好!
安全往返是第一要务,能带回这些货物,更是意外之喜!
这证明我们的商路是可行的,利润是丰厚的!”
他立刻安排王能负责,迅速将清酒、玳瑁和部分香料在鹤浦岛及对岸石浦古城和周边台州、宁波市场转卖。
这些海外奇货在市场上颇受欢迎,很快便销售一空,竟获利三万两白银!
这笔意外的横财,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空间,也更加惋惜当时携带资金不足,导致大部分船只空载返回,错失了赚取更多利润的机会。
剩余的部分香料和占婆大米,则留作岛上的物资储备,丰富大家的日常生活。
奕帆当即下令,程潇波及其麾下船员,以及同行的九艘官船人员,全部放假五天,好生休整,并给予额外赏赐,犒劳他们的辛劳与功劳。
然而,就在这宾主尽欢、充满收获喜悦的氛围中,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骤然打破了鹤浦岛的宁静——一艘来自舟山军港的巡逻战船,驶入了鹤浦港,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军情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