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发光?” 众人闻言一惊,立刻警惕地围到潭边。只见清澈的潭水深处,靠近底部岩石缝隙的地方,隐约有一点柔和的、蓝白色的光晕在缓缓闪烁,时明时暗,如同呼吸。
“不会是……夜明珠吧?” 阿福瞪大眼睛,咂咂嘴,“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这宝贝?”
“不太像,” 韩锋凝神观察,“光芒柔和稳定,不似珠光宝气,倒像是……某种会发光的矿石,或者……” 他看向陆景珩和沈清辞。
沈清辞怀中的黑石符此刻灼热异常,金纹流转,强烈地指向那发光处!她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发光物必定与“星钥”或“月神之裔”有关!
“我下去看看。” 陆景珩脱下外袍,准备下水。
“小心有诈!” 韩锋阻拦,“或许是陷阱。”
“无妨,我熟悉水性。” 陆景珩示意大家戒备,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潭水不深,但冰冷刺骨。他灵活地潜至发光处,发现光源来自一块半嵌在岩缝中的、巴掌大小的、非金非玉的扁平白色石头,石头上刻着复杂的星月纹路,那蓝白光芒正是从纹路中透出。他尝试撬动,石头纹丝不动。
“怎么样?” 见陆景珩浮出水面,沈清辞急忙问道。
陆景珩抹了把脸,描述所见:“是块刻着星月纹的发光白石,嵌得很死,不像天然形成。”
沈清辞心中一动,掏出贴身藏着的黑石符和那半块月神佩。当她将两物靠近潭水时,黑石符光芒大盛,月神佩也微微震动,而那水底的白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闪烁的频率加快了!
“它们有共鸣!” 沈清辞激动道,“这白石可能是另一把‘钥匙’或者信物!需要特定方法才能取出?”
她尝试将黑石符浸入水中,指向发光处。果然,水底白石的光芒与黑石符的金纹交相辉映,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柱。沈清辞福至心灵,又将月神佩靠近光柱。当玉佩的影子通过光柱投射到水底岩石某处时,那块嵌着白石的岩石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松动了一些!
“有机关!” 陆景珩再次潜入,轻轻一扳,那块白石便被取了出来。白石入手温润,光芒内敛,背面的纹路与月神佩的残缺部分竟隐隐呼应。
“这纹路……似乎能拼上?” 沈清辞将白石与月神佩的断口对比,虽然不完整,但纹路走向明显有关联。“看来,月神佩不止两块,这白石是第三部分?或者,是开启最终之地的地图碎片?”
陆景珩神色凝重:“集齐碎片,指向‘星门’。对方千方百计寻找‘月神之裔’和信物,目的就在于此。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
正在此时,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疾步来报:“统领,东南方向发现大批人马踪迹,烟尘滚滚,正向这边快速移动!看旗号衣着,像是……‘秃鹫’沙匪,但其中混杂着一些黑衣劲装的人,不像普通马贼!”
追兵来了!而且可能与西域势力勾结!
“此地不宜久留!” 韩锋立刻下令,“收拾东西,立刻转移!”
“往哪走?” 阿福问。
陆景珩展开地图,指向西北方:“去‘月牙古城’!那是最终目标地,也是唯一可能摆脱追兵、弄清真相的地方!这条路虽险,但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干涸古河道可以借助,能节省不少时间。”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扑灭痕迹,骑上骆驼,由陆景珩带路,冲入茫茫沙海,向西北方疾行。身后,烟尘越来越近,隐约传来马蹄声和呼哨声。
沙漠行军艰苦异常,烈日、缺水、流沙威胁着每一个人。幸而沈清辞准备的药材和药膳发挥了巨大作用,清凉散解暑,固元丹提气,还有她特制的、用沙漠植物汁液混合药材的“润喉膏”,极大地缓解了众人的干渴和不适,连向导都连连称奇,说从未见过如此精通沙漠生存的“中原药厨”。
连续奔波两日,眼看就要抵达古河道入口,身后追兵却越来越近。第三天午后,一场不期而至的沙暴暂时阻隔了追兵,但也让队伍迷失了方向。风沙过后,天地一片混沌,难以辨别方位。
“糟糕!罗盘被沙暴影响了!” 向导看着乱转的指针,脸色发白。
陆景珩抬头观测太阳,又看了看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沙丘,眉头紧锁。沈清辞掏出那块发光白石和黑石符,发现白石上的星月纹路在阳光下,似乎指向某个特定方向,而黑石符也有微弱感应。
“或许……它们能指路?” 她将发现告诉陆景珩。
陆景珩结合白石指向、星符感应和自己对地形的记忆,重新判断方向:“应该往西偏北一点!跟我走!”
又行了大半日,就在人困驼乏之际,前方终于出现了那条干涸龟裂的古河道痕迹!沿着河道又走了半日,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被风沙半掩的古城遗迹,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天际线上!残垣断壁,土黄色的建筑群蔓延至视线尽头,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苍凉而神秘。正是月牙古城!
“到了!我们到了!” 众人欢呼雀跃,疲惫一扫而空。
然而,喜悦是短暂的。韩锋登上高处眺望,脸色瞬间沉下:“少爷,姑娘!不好!古城东侧有大量新鲜脚印和车辙印!还有人影晃动!对方……已经先到了!而且人数不少!”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西域势力抢先一步,占据了月牙古城!
“看来,最终对决就在此地了。” 陆景珩目光锐利如刀,“找个隐蔽处扎营,我们从长计议。”
当夜,众人在古城外围一处背风的巨大残破建筑内宿营,燃起小小的篝火(小心遮掩光线)。气氛凝重。陆景珩、沈清辞、韩锋、阿福等人围坐一起,研究古城地图(结合古籍和陆景珩之前的探查)。
“古城中心有座最高的‘观星塔’,是‘星门’最可能所在。” 陆景珩指着地图,“对方主力应该聚集在那里。但古城结构复杂,地下可能有密道。我们人手不足,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我可以试试用药。” 沈清辞拿出她那些宝贝瓶罐,“加强版的‘迷迭香’、‘痒痒粉’、还有新调的‘幻影散’,或许能制造混乱,趁机潜入。”
“是个办法,” 韩锋点头,“但需精准投放,且要避开对方高手,尤其是那个祭师和乌木。”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侍卫压低声音道:“有动静!好像有人朝这边来了!”
众人立刻熄灭火堆,隐蔽起来。只见月光下,一个瘦小的、穿着破旧西域服饰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藏身的废墟摸来,边走边四处张望,形迹可疑。
“抓活的!” 韩锋示意。
两名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出,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将其制住,拖了进来。
“饶命!好汉饶命!我不是坏人!”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说的是带着口音的官话,竟是个十几岁的西域少年,脸上脏兮兮的,眼神惊恐。
“你是谁?为何深夜来此?” 陆景珩沉声问。
“我……我叫阿伊木,是……是古城附近部落的。” 少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报信的!你们是……是来找‘星星门’的中原人吗?”
众人一惊,他如何得知?
“谁派你来的?” 沈清辞警惕地问。
“是……是一个被关在塔里的中原爷爷,偷偷塞给我这个,让我如果看到外面来的中原人,就交给他们……” 阿伊木从怀里掏出一小块脏兮兮的布条,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简易的古城地图,标注了观星塔下的一个隐秘入口,旁边写着两个字:“水脉”。布条右下角,有一个极淡的、与之前乌木令牌相似的飞鸟标记!
被关押的中原爷爷?飞鸟标记?是之前失踪的朝廷密探?还是……陷阱?
“那爷爷长什么样?关在哪里?” 陆景珩急问。
“很瘦,有胡子,眼睛很亮,被关在塔下地牢。他让我告诉你们,小心塔里的‘镜子’和‘影子’,还说……‘月圆之时,星门将现’……” 阿伊木怯生生地说。
月圆之时?就在明晚!
信息量巨大!是及时雨,还是请君入瓮?众人面面相觑,难辨真伪。
沈清辞看着少年纯净(看似)的眼睛,又看看那布条上的飞鸟标记和“水脉”二字,心中天人交战。这线索,是通往生路,还是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