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酒馆的地下室，比地上更加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油污和劣质能量液的味道。几盏昏黄的气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扭曲的影子。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工坊，堆满了各种拆解到一半的机械残骸、闪烁不定的线路板以及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瓶瓶罐罐。青璃正蹲在一个半人高的、布满仪表和管线的金属箱子前，聚精会神地焊接着什么，火花四溅。
“搞定！”她扔下焊枪，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油污，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个被改装得面目全非、多了几个不明凸起和闪烁着危险红光的能量核心的……便携式护盾发生器？或者说，某种能量炸弹？
“这是什么？”悟空皱眉看着那玩意儿，从上面感觉到了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嘿嘿，好东西！”青璃得意地拍了拍金属外壳，“‘相位干扰震荡器’，我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大惊喜’。启动后能制造一个小范围的时空乱流，干扰一切能量锁定和空间稳定，持续时间大概……三秒？足够咱们在拍卖会上拿到东西后溜之大吉了。当然，如果情况不对，调整一下输出频率，它也能变成一颗不错的‘空间震荡弹’，威力嘛……够把半个拍卖场掀上天！”
“你打算在拍卖会上用这个？”悟空觉得这主意疯狂至极。
“以防万一嘛。”青璃耸耸肩，从一堆垃圾里翻出两件皱巴巴、沾满油污的斗篷扔过来，“穿上，伪装一下。拍卖会鱼龙混杂，低调点好。对了，这个给你。”
她又丢过来一个巴掌大、像是某种角质打磨而成的粗糙面具，上面用简陋的线条刻画着一个狰狞的鬼脸。“‘匿息面甲’，能干扰常规能量扫描和精神探查，地摊货，但对付一般探测够用了。戴上，别让人看清你的脸，尤其是你那对眼睛，太有特色了。”
悟空接过面具和斗篷，默默穿上。斗篷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面具戴上后，视野有些模糊，但确实感觉到一层微弱的能量场覆盖了面部，干扰了自身气息的散发。
“走吧，‘鼠道’拍卖会快开始了。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中间人’老K手里那份关于‘静默海’古航道图的‘消息’，还有他手上那件‘烫手’的守夜人遗物——据说是一块刻着古铭文的金属板，可能和‘曦’长老有关。拿到东西，护送老K完成交易，我们拿佣金走人。别节外生枝，尤其是别暴露你的‘薪火’！”青璃一边将“大惊喜”塞进一个破旧的背包，一边叮嘱道。
两人离开酒馆，再次汇入自由港-7那光怪陆离、混乱不堪的人流中。在青璃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几条污水横流、堆满垃圾的狭窄巷道，最后来到一处隐蔽的、被巨大生锈管道半掩着的金属闸门前。青璃上前，用一种特定的节奏敲击了几下门板。
闸门无声滑开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充满警惕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尤其在悟空身上停留了片刻。“规矩？”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黑市通行，货到付款，不问来路。”青璃熟练地报出暗语，同时弹过去一枚刻着古怪符号的金属币。
闸门彻底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金属阶梯，深处传来隐隐的喧嚣和浑浊的空气。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闸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由废弃货舱改造而成的空间。这里就是“鼠道”拍卖场。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晃的聚光灯照亮中央的简陋木台。台下挤满了形形色色、奇装异服的身影，大多都戴着面具或兜帽，低声交谈，眼神警惕而贪婪。空气中混合着汗臭、血腥、劣质烟草和兴奋剂的味道。
悟空和青璃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寂灭之眸扫过全场，能感应到数十道或强或弱、但都带着危险气息的能量波动。这里的确龙蛇混杂。
拍卖很快开始。拍卖师是一个嗓音尖利、长得像剥了皮老鼠的矮小生物，它用夸张的语气介绍着一件件“货物”：从某个毁灭文明的能量武器残骸，到一颗据说能延寿百年的禁忌生物器官，再到一批被通缉的星际海盗的藏宝图……竞价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威胁和冷笑。
悟空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静静等待着。青璃则显得略微紧张，不时调整一下背包的位置。
终于，拍卖师用更加神秘的语气宣布：“下一件，来自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探险家’的珍藏——一份关于‘静默海’边缘区域的……古老星图碎片！以及，与之相关的一件……小纪念品。”他顿了顿，吊足了胃口，“起拍价，五百标准能量币，或者等值情报、稀有材料。”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静默海”是众所周知的禁地，但也是传说中的宝藏之地，关于它的任何信息都价值不菲。
“六百！”立刻有人出价。
“七百！”
“八百能量币，外加三克‘虚空尘’！”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竞价开始升温。青璃向悟空使了个眼色，示意目标出现。但悟空注意到，参与竞价的几个人，气息都有些古怪，不像是真正的探险家或收藏家，反而隐隐带着一股……刻意的伪装和……淡淡的血腥气？
“一千二！”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后排响起，出价者是一个浑身裹在厚重装甲里的巨汉，看不清面容。
“一千五！”另一个方向，一个戴着鸟嘴面具、身形佝偻的人紧跟着报价。
价格很快飙升至两千能量币，这已经是一笔巨款。青璃有些着急，她准备的资金不够。悟空则按住了她，微微摇头。他感觉到不对劲，那几道竞价的气息，似乎……在互相配合，抬高价格？而且，他们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在观察周围，而非台上的“货物”。
“两千五！”装甲巨汉似乎势在必得。
“两千五一次！两千五两次！”拍卖师举起木槌。
“三千。”一个平静、甚至有些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自悟空侧后方一个一直沉默的、穿着朴素灰袍的身影。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带着和煦笑容的中年人类面孔。
这个报价让场面安静了一瞬。装甲巨汉和鸟嘴面具人都看向灰袍人，眼神不善。灰袍人却恍若未觉，只是微笑着看向拍卖台。
“三千！这位先生出价三千！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声音有些激动。
装甲巨汉沉默片刻，冷哼一声，不再加价。鸟嘴面具人也偃旗息鼓。
“三千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木槌落下。
灰袍人走上前，与拍卖师低声交谈几句，交付了一个小袋子，然后拿着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筒和一块巴掌大、布满铜锈的金属板，走了回来。经过悟空身边时，他似有若无地瞥了悟空一眼，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一分。
“就是他，老K。”青璃在悟空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东西到手了，我们得护着他离开，直到完成交易。买家在‘锈蚀码头’，第三区，七号仓库。”
拍卖会还在继续，但悟空和青璃已经悄悄退场，远远跟着灰袍人老K。老K走得不快，似乎对自由港的环境很熟悉，七拐八绕，朝着相对偏僻的“锈蚀码头”区域走去。
越往前走，人流越稀少，环境越破败。锈蚀的集装箱堆积如山，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晕开，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寂静中，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机械噪音。
悟空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太顺利了。拍卖，交接，一切都按部就班。但这恰恰是最大的不寻常。以“静默海”古图的价值，竟然没有引起更激烈的争夺？那几个竞价者虎头蛇尾？老K也太过镇定。
“小心。”悟空低声提醒青璃，寂灭之眸全力运转，扫视着周围。雾气似乎更浓了，阴影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突然，走在前面的老K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和煦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两位，跟了一路了，辛苦了。”老K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戏谑，“不过，护送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当然，佣金我会照付，前提是……你们有命拿。”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金属筒和金属板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发出刺耳的嗡鸣！同时，四周的阴影中，数十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将悟空和青璃团团围住！正是拍卖会上那几个竞价者，此刻他们撕去了伪装，露出统一的、绣着滴血弯月标志的暗红色制服，眼中闪烁着残忍与狂热的光芒！
“猩红教团！”青璃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
“答对了，小姑娘。”老K，或者说，伪装成老K的猩红教团成员，好整以暇地抛了抛手中的金属筒和金属板，“这份‘古图’和‘遗物’，是我们特意放出的饵。没想到，真的钓到了‘守夜人’的余孽，还有……”他的目光落在悟空身上，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一个身怀‘混沌’与‘心火’之力的……完美祭品！教主一定会非常高兴！”
陷阱！从头到尾都是陷阱！拍卖会是诱饵，老K是演员，古图和遗物是鱼饵！目标就是可能对“守夜人”遗产感兴趣的人，尤其是……身负“薪火”的悟空！
“观测者……是你们透露的消息？”悟空冷冷问道，体内力量悄然运转。对方有备而来，人数众多，气息都不弱，为首的几个更是达到了天仙层次。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那猩红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蚀与疯狂之意，与秩序冰冷的“观测者”截然不同，但同样危险。
“观测者？那些冰冷的铁疙瘩？”假老K嗤笑一声，“他们只知道蛮干。我们猩红教团，更懂得如何……高效地获取‘养分’。”他指向悟空，“你，跟我们走，献给教主，是你无上的荣耀。至于这个小姑娘……”他看向青璃，眼中闪过淫邪的光芒，“细皮嫩肉，正好用来举行一场盛大的血祭，庆祝这次丰收！”
“做梦！”青璃咬牙，猛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大惊喜”，“尝尝这个！”
她狠狠拍下启动按钮，朝着人最多的地方扔去！
“嗡——！！！”
“大惊喜”在半空炸开，没有火光，只有一圈扭曲的、半透明的波纹猛地扩散开来！范围内的猩红教徒顿时东倒西歪，身上的能量护盾明灭不定，发出的攻击也扭曲偏斜，阵型大乱！时空乱流的效果生效了！
“就是现在！跑！”青璃一把拉住悟空，朝着包围圈的缺口冲去！她早知道这单生意有问题，早有准备！
“想跑？”假老K冷哼一声，对时空乱流视若无睹，他身上亮起一道猩红如血的光罩，轻易抵消了干扰。他抬手一指，一道凝练的血色光束直射青璃后心！速度快如闪电！
悟空眼神一厉，一步踏出，挡在青璃身后，混沌之力混合着薪火，一拳轰出！
“轰！”
灰红色的拳罡与血色光束对撞，爆发出剧烈的能量风暴，将周围的集装箱都掀飞出去！悟空身形一晃，倒退三步，手臂发麻。假老K则只是微微晃了晃，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有点意思，不愧是上好的祭品！一起上，抓活的！”
更多猩红教徒扑了上来，各种诡异的血系法术、诅咒、毒雾笼罩而来！青璃不断从背包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扔出，爆炸、闪光、烟雾、粘胶……层出不穷，勉强抵挡。悟空则拳打脚踢，混沌死光纵横，将靠近的敌人轰飞，但对方人数太多，配合默契，更有一股诡异的血色领域在展开，不断侵蚀、削弱着他的力量。
“他们的力量在侵蚀我的生机！”悟空感觉到体内力量运转滞涩，皮肤传来灼痛感，仿佛血液要沸腾。猩红教团的力量，阴毒而诡异！
“坚持住！往码头区跑！那里地形复杂，容易摆脱！”青璃一边扔着“烟雾弹”，一边焦急地喊道。
两人边打边退，在锈蚀的集装箱迷宫间穿梭，留下满地狼藉和猩红教徒的尸体。但追兵越来越多，血色领域也越来越浓，如同附骨之疽。
眼看就要被逼入死角——
“嗖！嗖！嗖！”
突然，数道凌厉的银白色能量刃从侧面袭来，精准地切入猩红教徒的阵型，瞬间将几名教徒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没有丝毫血液溅出，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切割”法则瞬间湮灭！
“什么人？！”假老K又惊又怒。
只见侧方的集装箱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带有齿轮与闪电交织标志的银灰色紧身作战服，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的金属面具，气息冰冷、精悍，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为首一人，手持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弧形短刃，刃身上流淌着水银般的光芒。
“虚空掠夺者联盟，‘剔骨者’小队。”持短刃的首领声音毫无感情，如同金属摩擦，“这个‘祭品’，我们‘掠食者’大人，要了。”
猩红教团和虚空掠夺者？他们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也对悟空感兴趣？青璃心中叫苦不迭。
“放屁！这祭品是我们猩红教团先看上的！滚开！”假老K怒道。
“各凭本事。”掠食者首领言简意赅，短刃一指，身后两名队员如鬼魅般扑向悟空，速度奇快无比！
“找死！”假老K也顾不上许多，指挥手下同时攻向悟空和掠食者！三方瞬间混战在一起！
猩红教团的腐蚀血光，掠夺者联盟的锋锐银芒，以及悟空狂暴的混沌死光，在狭窄的码头区疯狂碰撞、爆炸！集装箱被轻易撕裂，地面被犁出深沟，场面一片混乱！
悟空压力陡增！这两方人马，任何一个都难缠，如今联手（虽然是互相敌对）围攻，他顿时险象环生！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觉到，还有几道更强的气息，隐藏在暗处，冰冷地注视着战场，如同等待猎物的毒蛇！是“观测者”的猎杀小队？还是其他势力？
“不行！必须突围！”悟空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薪火之力轰然爆发！温暖的乳白色火焰混合着灰暗死光冲天而起，暂时逼退了周围的敌人！他一把抓住青璃，就欲强行冲出血色领域和银芒的封锁！
“哼，垂死挣扎！”假老K狞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色符文，当头罩下！“血祭囚笼！”
与此同时，掠食者首领眼中寒光一闪，双刃交叉，划出一道十字形的银色光痕，封锁了悟空另一侧的退路！“空间斩裂！”
前后夹击，绝杀之局！
悟空怒吼，将力量提升到极限，准备硬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叮——咚——嗡——”
一阵空灵、悠远、仿佛来自无尽虚空深处的……歌声，毫无征兆地响起！这歌声没有歌词，只有奇异的旋律，仿佛能穿透灵魂，抚平躁动，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空无”感！
歌声响起的瞬间，无论是猩红教徒的血色领域，还是掠食者的银色刀光，亦或是悟空爆发的混沌薪火，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出现了诡异的……凝滞和……紊乱！
假老K的血色符文剧烈波动，几乎溃散！掠食者首领的十字光痕扭曲变形，威力大减！悟空也感到体内的力量流转一滞，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干扰了！
“什么鬼东西？！”假老K惊怒交加。
掠食者首领则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眼神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失声叫道：“是‘虚空歌者’！他们怎么来了？！”
虚空歌者？！那个“影”最后提醒要小心的神秘势力？！
歌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耳边低吟，又仿佛在宇宙尽头回响。伴随着歌声，码头区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荡漾，仿佛水中的倒影。几道……朦胧的、仿佛由星光和虚空构成的、半透明的人形虚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边缘。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流动的光影，散发着纯净而冰冷的虚空能量，对周围的混战视若无睹，只是“看”着被围在中央的悟空，那“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饥饿”？
“目标确认。混沌与秩序之外的‘变数’，身负‘薪火’与‘悖论’之种。符合‘采集’条件。”一个空灵、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仿佛来自歌者虚影。
“执行‘采集’协议。清除干扰单位。”
话音落下，几名歌者虚影同时抬起了“手”。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虚空领域”，以它们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领域所过之处，猩红教团的血光如同冰雪消融，掠夺者的银芒寸寸崩解，就连悟空周身的混沌薪火，也剧烈摇曳，仿佛要被这绝对的“空无”所吞噬、同化！
“不！！”假老K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血色领域在虚空领域中飞速湮灭，连带着他本人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消散！掠夺者们也惊恐地试图逃离，但银色刀光斩在虚空领域上，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加速了自身的崩解！
这“虚空歌者”的力量，竟然如此诡异而恐怖！直接抹消存在？！
悟空也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要将他连同力量一起拖入那片“空无”之中！他怒吼，薪火与混沌之力疯狂爆发，逆寂之心剧烈跳动，抵抗着那吞噬一切的力量！
“嗡——！！！”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时刻，异变再起！
那被假老K（猩红教徒伪装）拿在手中的、那块不起眼的、布满铜锈的守夜人金属板，在“虚空歌者”的虚空领域、猩红教团的腐蚀血光、掠夺者的锋锐银芒以及悟空的混沌薪火，四种截然不同、却又都触及“存在”与“虚无”本源的力量激烈冲突、交织的中心——
猛地，爆发出了一团……柔和、温暖、却带着无尽沧桑与不屈意志的……乳白色光芒！
光芒中，那金属板上的铜锈片片剥落，露出下方古朴玄奥的纹路，纹路中心，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火星，轻轻跳跃了一下！
与此同时，悟空怀中，那枚得自“磐”的、已融入“薪火”的黑色石子（残存心灯灯芯），以及他眉心深处，那枚金蝉子舍利所化的微弱灵光，同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悸动！
“这是……？！”悟空心神剧震！这金属板，难道真的是……“曦”长老的遗物？！而且，它与自己体内的“薪火”和舍利灵光，产生了联系？！
“嗡——！”
金属板上的火星骤然明亮，化作一道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乳白色光柱，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虚空歌者”布下的虚空领域，在天空中映照出一幅……残缺的、流动的星图虚影！星图的核心，指向一个遥远而黑暗的星域——静默海！而在星图某个黯淡的角落，一点微光，如同风中的残烛，倔强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到极致、却清晰无比的……呼唤与……悲凉！
是“曦”长老？！他还活着？！在静默海深处？！这块金属板，是信标？！是……求救信号？！
这一刻，全场死寂！
猩红教徒、掠夺者、甚至那空灵诡异的“虚空歌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
“永恒之火……的线索？！真的存在？！”假老K（濒死）发出不可思议的嚎叫。
“情报有误！目标价值远超预估！立刻上报！”掠食者首领急声喝道。
“优先级变更。采集‘变数’，获取‘信标’。”虚空歌者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带上了一丝急促。
三方势力，瞬间从互相敌视、混战，变成了……同一个目标——抢夺那爆发出异象的金属板，以及……身怀秘密的悟空！
而此刻，悟空却死死盯着天空中那幅即将消散的星图虚影，以及那点微弱的呼唤之光，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曦”长老还活着！在静默海！在等待救援！而这金属板，是关键！
必须拿到它！
然而，没等任何人动手——
“嘀——！检测到超高能级未知法则反应！检测到‘永恒之火’信标波动！检测到多重高威胁目标聚集！‘灯蛾’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一个冰冷、熟悉、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判，骤然响彻整个码头区上空！
天空，被强行撕裂了！一艘庞大、狰狞、流线型的漆黑战舰，如同从虚无中挤出的巨兽，缓缓显露出它那覆盖着绝对秩序符文、散发着湮灭一切气息的舰体！舰首，一个冰冷的数据漩涡正在凝聚，锁定了下方所有人！
而在战舰下方，一个由纯粹数据与法则构成的、庞大的虚影，缓缓凝聚成形——正是“蚀”！他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无视了猩红教团、掠夺者联盟、虚空歌者，直接落在了悟空身上，以及……他手中那隐隐共鸣的金属板。
“变量hRc-002，以及……意外收获，‘永恒之火’信标碎片。”
“清除所有干扰单位。”
“回收目标。”
“执行。”
“蚀”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宣告着最终的审判降临！
真正的黄雀，终于出手了！而悟空，以及那神秘的金属板，成为了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