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周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着帐篷顶。
告诉齐司令吗？
告诉国家，你们最信任的智囊之一，孙九畴，身体里可能封印着一个怪物？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怪物？
她拿不出证据。
系统检测不到，她自己也感知不到。唯一的“证人”，是她空间里的一树一兽，但他俩也看不出孙九畴的跟脚。
虽然以国家对她的态度来说，她说了，国家大概率会信她。
而且，孙九畴到现在为止，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这个国家谋划。大到地缘政治的博弈，小到“昆仑镜”的推广策略，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如果现在戳穿，万一他真的是敌人，以他那种深不可测的实力，自己和整个基地的人，够他一个人杀吗？
平白树立一个根本打不过的敌人，是最愚蠢的做法。
周觉坐起身，她不打算再猜了，等这次国外任务，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找机会要当面问个清楚。
……
第二天清晨，一架直升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程敢一身黑色作战服，从机舱里一跃而下，身姿矫健。
“小觉！”
她看到周觉，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伸手两人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说笑间，齐司令和孙九畴也走了过来。
“人到齐了，开个短会。”齐司令开门见山。
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巨大的电子沙盘上，国内外的能量点闪烁着幽光。
齐司令指着沙盘：“情况你们都清楚了，灵气复苏加速，我们必须抢占先机。昨晚我们商讨决定，分两队行动。”
“国内的能量点，由程敢带队，进行首轮探索与评估。”
“国外的，由周觉负责，孙九畴跟随，两人为一队。”
程敢听到这里，立刻举手：“报告！”
“说。”
“我申请加入国外组，和周觉同志一起行动。”程敢的目光直视齐司令，语气坚定：“我的战斗经验更丰富，和周觉也一起出过任务，配合更默契。”
她的理由很充分，指挥部里几名参谋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齐司令还没开口，一旁的孙九畴先笑了。
他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程队长，你的意思是，你的武力值比我高，所以你更适合跟着小觉？”
程敢眉头一挑：“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孙九畴摇了摇头。
“因为在小觉面前，论战斗力，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程敢身上。
“论武力，我们都是拖后腿的。”
程敢的拳头，硬了！这小子平时都留基地搞策略，这次居然跟她抢出任务？！
“你什么意思？就算拖后腿，我也没你拖的厉害！”
孙九畴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依旧笑眯眯地解释：“意思很明显。以小觉现在的能力，遇到她解决不了的危险，多一个你或者多一个我，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我们能提供的，从来都不是武力支援。”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是脑力。”
“小觉负责推开门，我们负责记录、分析门后的一切，并且规划好推下一扇门的路线。”
“在这方面，”孙九畴看着程敢，一脸欠揍的开口：“你觉得，你的脑子，有我好用吗？”
程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孙九畴！”
“好了！”
齐司令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了看剑拔弩张的程敢，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孙九畴，眉头皱了起来。
“程敢。”齐司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次行动，安排你单独带队。”
齐司令的语气变得严肃：“正是因为你的武力值，是除了小觉之外全军最高的，所以国内这支最重要的探索队伍，才必须由你来带队。”
“这里是我们的根本，容不得半点闪失，我需要最强的人，守好我们的家。”
程敢一怔，她胸中的怒火，被齐司令这番话瞬间浇熄了大半。
她看了一眼沙盘上，华夏版图内那上百个闪烁的红点，深吸了一口气。
“是！保证完成任务！”她挺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程敢的队伍，一共五人。除了她自己，还有一名上品木系灵根的战士，两名精通阵法和奇门遁甲的战士，以及两名负责技术支援和后勤的专家。
而周觉的队伍，只有两个人。
周觉，和孙九畴。
出发前，周觉把程敢拉到了一边。
她从口袋里拿出三个东西，塞进程敢的手里。
一个小瓶子，一沓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还有一枚用红绳穿着的，质地温润的平安扣。
“这是什么？”程敢掂了掂。
“灵泉水，紧急情况能救命，符纸，能挡一次致命攻击，平安扣，贴身戴着，需要用到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周觉低声交代。
程敢看着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周觉，忽然笑了：“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放心，你程敢姐我命硬得很。”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三样东西贴身收好。
“倒是你那边才是，就你和那个笑面虎两个人。”程敢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要是发现九畴那小子，严重拖你后腿，别顾及情面，赶紧把他打包送回来。”
“我知道。”周觉点了点头。
“有事随时联系。”
“好。”
两支队伍，在山谷中分开。
程敢带着她的四名队员，登上了另一架直升机，朝着华夏的下一个目标点飞去。
周觉站在原地，看着直升机消失在天际线。
“在担心她？”孙九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觉没有回头：“程敢的能力，我信得过。”
“那就好。”孙九畴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现在，该我们了。”
他将平板递给周觉，屏幕上，是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超过三百个红色的能量光点。
“三百二十七个目标，遍布七大洲四大洋，从珠穆朗玛的峰顶，到马里亚纳的海沟。”
孙九畴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
“小觉，我们的环球旅行，第一站，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