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旬,入秋之后气温渐渐变得凉爽。
某天傍晚。
冯振东与身怀六甲的赵雅从舅舅家吃完饭回到了四合院,刚走进胡同就听见了剧烈的争吵声,眼前人潮汹涌,胡同两旁围满了人。
“小心点,都让开一点,冯处长回来啦,赵干事怀着孕呢!”
“别挤着赵干事!!!”93号院的一个在轧钢厂上班的职工由于站在人群最后方,恰好在不经意的回头时瞧见了冯振东与赵雅两人牵着手走进胡同,立马就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眼力见~
冯振东与赵雅一边朝着四周让开道路的人群摆手示意,一边暗搓搓的对身旁那名脸上还带有稚气的职工竖起大拇指。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冯处长,事情是这样的~棒梗那孩子在胡同里跟人打架,贾张氏路过,瞧见自家孙子吃了亏就不管不顾的上去把94号院的二牛给推倒了。”
“好巧不巧,二牛脑袋磕台阶上开了瓢,冒了好多血。”
“二牛他爸妈找贾张氏算账呢。”周围人七嘴八舌的指着站在院门口脸红脖子粗的一对中年夫妻与脸上带着两个鲜红巴掌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贾张氏。
他倒是对这对夫妻有点印象,两人四时三四岁,年纪不小,属于是老来得子,丈夫是粮站搬运工,媳妇儿平日在家里替街道办工厂帮忙纳鞋底贴补家用,
二牛跟棒梗属于是同年级但不同班的同龄人,前者虽说叫二牛,实则身材矮小消瘦,属于是先天性的基因问题。
棒梗那身形....两个孩子站在一块都可以去演孩童版的胖瘦仙童了,完全不属于一个量级,说是打架,还不如说是单方面殴打。
“冯处长,您评评理,我家二牛没招谁也没惹谁,胡同里孩子们平时打打闹闹,大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会因为谁家孩子吃了点亏,家里大人就去把人孩子推倒。”
“我家二牛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还出了那么多血~”两口子义愤填膺的指着地上那一摊血迹,气得是浑身颤抖。
“冯....冯处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他们几个人打棒梗一个,我......”贾张氏原本还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卖惨,扯着嗓子嚎着“欺负人啦,欺负孤儿寡母啦。”
在冯振东出现在面前之后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缩着脖子一副猫见老鼠一般颤颤巍巍的辩解着。
“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送医院去了,医生说要留院观察。”
“报街道办,再让派出所过来处理,伤了人了就该承担后果”冯振东指着脚步不断后退想要躲回院里的贾张氏。
闻言,人群中的许大茂跟刘光天老早就做好了准备,话音刚落就挤了出去。
“冯处长,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别抓我,别抓我。”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贾张氏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声音凄厉的哭喊道:“我赔钱,我赔医药费,别抓我~”
“小雅,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处理完就回去。”
“好~”
“大家伙,不好意思,我站着不太方便要先回去了。”赵雅冲着四周的人挥了挥手掌,扶着腰就慢慢悠悠的往台阶上走去。
站在台阶上的四合院一众住户见状眼神惊恐的连连后退,表情比起刚才贾张氏见到冯振东的时候还要骇人,仿佛向他们走来的是一头洪水猛兽一般。
这可是大肚婆啊~
肚里怀着的是东城区赫赫有名的冯振东的亲骨肉,赵雅这要是在走向他们的时候一不小心磕着捧着摔倒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可承担不起。
对此赵雅也已经习以为常对着躲在两侧与退进院内的人一一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别说是四合院或者是南锣鼓巷,现在连北摩厂人事科的科长见着她都贴着墙走。
工作更是不敢安排一丁点,上个厕所科室里都有人争先抢后的陪着她去,就是怕她在厂里出了什么状况,回头没法子跟冯振东交代。
没过一会,街道办跟派出所就来到四合院门外,再向冯振东与周围人了解情况过后就将目光挪到了苦着脸不断向二牛父母哀求的贾张氏身上。
“先回派出所。”林泽偷偷的用眼角余光往冯振东那个方向看去,在瞧见后者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看法,背着手就走进四合院内,才与街道办的一名干事对了个眼神。
二牛父母也是个老实人,林泽的话音刚落,他们也不再与贾张氏有任何争吵,默默的跟在后方走出了胡同。
贾张氏被两名公安一左一右的反手押到了派出所,刚一进屋就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泪眼婆娑的朝着二牛父母可怜兮兮的央求。
“我赔钱,我赔医药费,你们就念在我家东旭死得早,我一个老婆子带着孙子不容易的份上,被告我.....”
她现在都快后悔死了,原本只是出门上个厕所,刚好撞见自家孙子跟其他孩子发生争执,似乎还落了下风,她眼见四下无人就挑了个最瘦弱的孩子推了一把。
本来是打算在宝贝孙子面前彰显一下她这个奶奶的慈爱,没成想那孩子就倒在地上捂着头嗷嗷的哭了起来,脑袋瓜子上还冒出了鲜红的鲜血。
她留在城里本来就已经是靠着带孙子的由头才勉为其难的被默许,现在惹了是非,生怕事情闹大以后会被遣返回农村。
“没让你说话,给我去墙边站着去!”街道办的一名大妈怒目圆瞪的破口大骂道:“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孩子,我告诉你,这事糊弄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