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
傻柱在一众嫌弃的目光中走进了大澡堂的淋浴间,抬着头站在水珠底下,任由水珠拍打在脸庞上,直到皮肤外表的煤渣被冲洗得差不多了之后才拿着香皂仔细的擦拭着身体。
待得他洗干净身上的污渍走出大澡堂又被迎面而来的几道壮硕的身影拦住了去路,见状他立马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别,别打脸,我还要回家呢。”
在他的哀求之下,前来寻仇的几道人影也秉承着只撒气不结死仇的原则,拳脚都打在了他的后背与胳膊上,殴打持续了两分半钟。
傻柱起身忍着疼痛拍掉了身上的脚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帆布包继续朝着四合院方向走去。
周围路过的工人对这这一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傻柱在南锣鼓巷横行霸道多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如今落了难自然是会遭到报复。
这些人也很讲道理,都知道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否则容易把人逼上绝路。
就连许大茂也深知这一点,隔三差五找茬的时候也是见好就收,不敢太过分,就是担心把傻柱逼急了之后害怕会遭到灭顶之灾。
唯有傻柱自己不知道,他所有得罪过的人里都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把他的工作弄丢,他们更希望的是傻柱能够一直苟延残喘的留在轧钢厂,这么一来他们才能把他当做一个出气筒来发泄情绪。
“柱子,回来啦?”
“今儿个累不累啊?来喝杯热水,马上就能开饭了。”
回到家里,傻柱接过秦淮茹亲手递来的茶缸,望着对方那副关心的脸庞,心里所有的委屈跟怨气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在厂里再苦再累,在难在委屈又怎么样?
他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心爱的女人。
傻柱感动的张开双臂搂住了猝不及防的秦淮茹,后者脸颊上略微一僵,旋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好。
“柱子,是不是厂里有人又为难你了?”
“没,没有的事,我现在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顶多就是骂我几句而已,我都不在乎的!”
“你为了这个家....真是让你受委屈了~”秦淮茹故作心疼的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把脑袋靠在傻柱的胸口,反手搂上了他的腰。
“妈~我饿了,饭好了没啊?”当傻柱跟秦淮茹你侬我侬的时候,棒梗大大咧咧的推开门闯进了屋内。
秦淮茹见状连忙从傻柱的怀里挣脱,一脸歉意的朝着他欲言又止。
“快去吧,我先把脏衣服用水泡起来。”傻柱装出不在意的笑了笑,转头就拿着搪瓷脸盆与帆布包里的脏衣服走出了屋。
转过身的那样一刹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目光中布满了阴霾与恨意。
这个不懂礼数,从来没有尊重过自己的野种,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还要打断自己与媳妇儿的温馨时刻,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在傻柱的心里蔓延。
“妈,我饿了,今天吃啥好吃的啊?”棒梗跟进厨房笑嘻嘻的问道。
“棒梗,妈跟你说,你这些天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吃饭,别再过来了,你柱子叔粮食也不多了。”秦淮茹先是把头探出去观察了一下水槽边上的傻柱,回头压低声音嘱咐道。
“我不想在家吃,奶奶做的不好吃,窝窝头跟二合面馒头辣嗓子~”棒梗满脸不高兴的偏过头委屈巴巴的噘着嘴:“您不是说我饿了就过来跟您吃吗?您说话不算话!”
秦淮茹脸上流露着为难的神色,眉头紧皱的抬起手揉了揉棒梗的脑袋瓜子:“不是妈说话不算话,是你柱子叔最近心情不太好,等回头他心情好点以后你再过来吃,乖,听话~”
“不吃就不吃!”
“骗子!”
“大骗子!”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棒梗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就跑出了何家。
“???”傻柱听见身后的争吵声,刚一回头就瞧见棒梗鼓着腮帮子跑了出来,还不等他询问就遭受了一个翻上天的白眼,紧接着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就直接冲回了贾家。
“这是咋了?”傻柱满头雾水的回到家里,把泡着衣服的搪瓷脸盆随意放倒在地上等待浸泡。
“没事,棒梗这孩子以前被我惯坏了,跟他奶奶闹了点矛盾,又跑过来吃饭,我说了他两句,他跟我生气呢。”秦淮茹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无关痛痒,面上却是装得极为伤感。
“哦~”
“孩子嘛,都这样,我以前也这样。”换做以往傻柱肯定会走进厨房做个肉菜,再让秦淮茹把棒梗叫过来一块吃饭,可如今他连一家四口都快养不活,平日用来排忧解愁喝的酒也从汾酒,西凤酒换成了不要酒票的散篓子,哪还有什么闲钱做什么肉菜去讨好一个不是自个儿亲生的野种。
“嗯,吃饭吧,吃完饭我替你按按肩按按背,你也能睡得好一点。”秦淮茹见傻柱不接话,也装傻充愣的没有在提棒梗的事情,坐下之后就拿起一个二合面馒头掰扯两瓣分给了两个已经饿了直流哈喇子的闺女。
小当跟槐花接过二合面馒头拿着筷子就一边搭配着白菜心大口大口吃得不亦乐乎,傻柱见两人这副乖巧不挑食的可爱模样也是往两人碗里夹了一块肉。
饭后,秦淮茹清洗完碗筷餐盘回到屋内,傻柱已经累得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响得犹如发动机一般。
“唉~”
“日子不好过了.....”秦淮茹默默的坐在饭桌前长叹一口气,傻柱的经济情况陷入困境,每个月的工资也只能堪堪能让一家四口吃个半饱。
想吃点好的恐怕都不容易,何况棒梗隔三差五还要过来蹭顿饭,小当,槐花的学杂费,还有逢年过节要吃顿好的。
这些额外的支出都得靠她跟贾家断绝关系后分配到的家产。
摸着内裤上面缝制的暗兜,秦淮茹愁眉不展的唉声叹气,她藏在里面的三百块钱是包含了当初那台缝纫机卖掉之后的全部家当。
如果在这么下去,这笔钱要不了两年时间也会消耗殆尽,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迷茫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