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十天,时间来到了四月八号。
傻柱再一次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从保卫处的拘留室里走出,重见天日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饥肠辘辘的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迈着虚浮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轧钢厂。
回到四合院,住在前院的周胜利在看到傻柱浑身脏不溜秋的走进院子里,捂着鼻子就连连后退,一边退,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艹你姥姥,臭成这德行了,你就不能洗洗再回来吗?”
“好臭啊~”
随着周胜利的骂声惊动了住在前院的几户住户,众人一推开门就闻到了傻柱身上那股骚臭夹杂着汗臭味的浓烈臭味,纷纷捂着口鼻退回了屋内。
“淮如,吃的,给我吃的,快。”傻柱对耳边的骂声与嫌弃声视若未闻,走进中院推开家门,扶着门框用他那已经沙哑的嗓子虚弱的喊道。
“呕~”
“柱子,你,你身上味怎么那么重啊?”原本躺在床铺闭目养神的秦淮茹,突然听见傻柱的声音传入耳中,连忙起身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还不等她靠近就被熏得一阵干呕。
臭。
实在是太臭了。
熏得她鼻子就感觉被针扎了一样。
“吃的,快,我饿,我吃完再去洗。”傻柱不管不顾的走到饭桌前,一屁股坐下,伸出黑漆漆的手掌拿起陶瓷茶壶就往空荡荡的茶缸里倒满了温水,端起来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没,没了,你等会, 我现在去和面。”秦淮茹尴尬一笑,中午棒梗又来了一趟,她提前蒸好留给傻柱的那一份馒头跟炒鸡蛋已经被吃了个精光。
原本想着傻柱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先小睡一会在起来重新做饭,结果没想到傻柱提前被放了出来。
见状,傻柱心里一委屈,但在看到秦淮茹脸上的愧疚,心头又一软,刚到嘴边的埋怨又咽了下去。
保卫处不让送吃的,只能把粮食送进去,每天规定只有两个窝窝头,他连着十五天肚子里一丁点油水都没有,早就已经变得消瘦不少的身体已经饿成了麻杆。
体重也从最早的一百五十多斤掉到了只有一百一二十斤,脸颊都凹了进去,脸上的皮肤也变得越发松弛,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一般,看起来十分苍老。
在等待秦淮茹和面蒸馒头的时候,傻柱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跑进厨房里抱起一颗还没洗的白菜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啃食。
“我一会回来再吃,我去大澡堂洗个澡。”
连着啃了两颗重达七斤左右的白菜,他的肚子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感受着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之后从抽屉里拿了钱端起搪瓷脸盆与毛巾肥皂牙刷等洗漱用品就走出了屋。
傻柱一路上承受着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目光与闲言碎语,心里是既委屈又无可奈何,又不敢与周遭众人进行争吵。
如今他的身体情况要多差就有多差,身上还背着两个大过处分,要再犯一回事,闹不好轧钢厂都得把他开除了。
他在拘留室里的十五天的时间里除了发呆等着吃饭以外,也抽空复盘了自身处境,已经意识到到了他如今真正意义上任人欺辱无法反抗的程度。
要钱没钱,要房....也就只剩下了面积仅剩三十平方的半间正房,工作,人缘都已经跌落谷底,最糟糕的还是如今他的工资与家庭开支已经入不敷出了。
别人家里穷,还能勉强维持生活,再不济也能有家人与朋友的帮衬。
他与何雨水,何大清已经断绝了关系,已经没了家人的帮衬,至于朋友,他在轧钢厂似乎满打满算都找不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徒弟马华自从他第一次被治安科抓进拘留室以后也已经宣布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办啊~”
“呜......”傻柱站在澡堂的淋浴间仰着头任由水龙头的水柱拍打在面门上,以此来掩盖他在面对未来生活惶恐不安而导致流出的泪水与哭泣声。
他刚才就连想进大澡堂洗澡都被门口的验票员以他太脏为由,硬生生的刁难了许久,最后还是他赔着笑脸一个劲的哈腰点头恳求,对方勉为其难的收取了他双倍的澡票价格才把他放了进来。
连一个澡堂里小小的验票员都能在职权范围里逼得他卑躬屈膝,这种屈辱跟巨大的落差不断的让他内心越发痛苦。
“你实在是太脏了,搓你一个都顶别人仨了。”
“这活我干不了,谁爱干谁干。”
傻柱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刚忘却了内心的苦楚,又被一名搓澡工使了脸色,那嫌弃的目光与嘴角,一瞬间又让他内心苦楚涌上心头。
这次比起进入澡堂子更让他破防的是,搓澡工连两倍价格都不愿意给他搓这个澡,还阴阳怪气的嘲讽:“你麻溜回去找你的破鞋给你擦吧,就你这样的窝囊废,给钱我都不给你搓~真是丢尽了爷们的脸。”
声音一落下。
顿时引起澡堂里周围人的哄堂大笑,有人还主动讲述起了傻柱曾经的过往。
“何大清刚跑的那阵子,这家伙在胡同里被人嘲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敢惹是生非,结果这家伙倒好,非得跟人抡拳头。”
“最后被人打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还被人尿了一脑袋~喝了个半饱。”
“哈哈哈~”
“真的假的啊?我咋听说他以前号称南锣鼓巷最能打的,怎么还有这段往事啊?不是你胡咧咧吧?”
“切~他就是在天桥底下学了几手摔跤招式,仗着自个儿是个厨子,膀大腰圆体格子比一些瘦竹竿壮硕罢了。”
“何大清刚走那会,他还没学摔跤,体格子也就那样~再说了,一个人在能打,你能打十个吗?”
“他也不过是进了轧钢厂当了厨子以后吃得比别人好,又讨好了领导,还有个易中海护着他,跟他差不多岁数的早结了婚有了孩子,都不想惹是生非给家里添麻烦而已。”
一桩桩往事被人重提,傻柱一边自顾自的拿着毛巾坐在地上擦着身体一边垂着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