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看过权谋电视剧的都知道,明明已经派了一个人来查案,现在又派了一个过来,十有八九就是反派。
要么是来抢功的,要么就是来刺杀的。
现在看来,老祖宗总结下来的经验没有错,十有八九是来抢功加刺杀的。
希望嘉禾能拖住反派,给裴去疾多争取一些时间。
之前她说错了,嘉禾有用,真的很有用。
“二表哥,哥,你们分头去街上打探生姜多少钱,进货价多少钱?要是有姜农找你们,你们就让他们到客栈来找我。”
刘青石跟程四哥分头行动,程满月在客栈坐镇。
很快青阳镇的人都知道长安城的程记来青阳镇收生姜了。
不少心里有打算的妇人找过来,十个里面有八个是问手工活的。
“程娘子,我们这能干手工活吗?我们也想干,但是距离长安城太远了。”
程满月眼神一动,随即装作发愁的样子,犹豫道:“能干是能干,但是手工活的利润太少了,若是在这里做好了运到长安城去卖,都不够车马费的。”
妇人们顿觉失望。
程满月:“既然你们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就试试看,后面真不赚钱,就再说。”
妇人们眼睛又亮了。
程满月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信任我们程记,我们程记也愿意给各位一个机会。”
“就是我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要租厂房,还要联系人手,可能需要费一些时间。”
立即有妇人站出来。
“我家有地方,租金便宜,每个月只收你两…一百文。”
又有妇人站出来了。
“我家也有地方,更便宜,一个月只要八十文。”
之后又有更多的妇人站出来,租金从一百文,一点点降到二十文。
“我家地方不要钱,只要程娘子给我安排个好干的活就成。”
之后又有几个说不要钱的。
程满月笑着让大家静一静:“地方得大,倒不拘泥于城内还是城外,门口不能有遮挡,要不然之后车马运输不方便。”
妇人们点头。
程满月:“那就一家家的看,如果位置可以,肯定的给租金,哪儿能不给租金呀!”
妇人们心里一个个激动的恨不能程满月选中她们家的房子。
看房子之前,她雇佣了两个嘴巴特别能说的妇人在客栈门口坐着,允诺十文钱工钱,若是想喝茶吃点心,就挂程记的账。
妇人们因为抢这个差事,差点打起来。
之后程满月就开始大张旗鼓的跟着妇人们看房子。
走到卖炒货的地方,大手笔的把炒货摊位上的花生瓜子全都给包圆了。
“哪能让大娘婶婶姐姐妹妹们,白跟着我跑一趟啊。以后你们在程记干活,咱们都是自己人。”
“哥,表哥,赶紧把花生瓜子给分了,一人多抓一大把,咱们一边说话,一边走。”
然后妇人女娘们就越聚越多了。
有官差看着不对劲,跑过来询问,直接就被在队伍里嗑瓜子的娘子给点了名。
“程记来咱们青阳镇开手工活作坊了,以后我也能挣钱了。”
“去去去,一边巡逻去,惹了我们财神爷,回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巡逻的捕快赶紧拽着同行的人走了。
另一个捕快纳闷的问:“干嘛走啊,她们一堆人聚在一起干嘛呀?”
刚被娘子收拾一顿的捕快,赶忙道:“你不会连程记都不知道吧?我媳妇娘家的婶子的……就在长安城给程记干手工活,一个小娘子,挣的比咱们俩加起来都多。”
“真的假的?”
“还骗你不成,离咱们这不远的安镇,好多商户都去程记提的货。”
“要是程记能开到咱们这,咱们的日子岂不是不用过得那么紧了?”
“那可不。”
一下午总共看了三家,两家城内,一家城外。
分开的时候,程满月约她们明日再看,承诺若是陪同她一起看,花生瓜子不限量,中午包饭。
妇人女娘们一个个兴奋的叽叽喳喳,不少还哼着歌走的。
一处破败的房子的枯井里,裴去疾被腹中如雷跟肩膀的疼痛中醒来。
那日聂青护着他匆忙躲到此处,之后一个人把追兵引开,已经过了四天,也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形了。
从福袋里把糖倒出来,还剩下最后两颗。
今日外面动静小了,他要趁着白天没人进来搜查,爬出去。
突然井口传来动静。
一根绳子扔下来了。
知道他藏身在这里的,只有聂青。
“大人…”
是聂青的声音。
“我没事。”
聂青拿来了伤药跟吃喝,裴去疾感觉这条命总算是续上了。
“大人,这几日城中搜查的很严,我绕了一圈,又回了咱们下榻的地方躲了几天,等门口没有守卫了,这才出来。”
裴去疾肩膀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又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聂青也受伤了,伤在后背上,比裴去疾的轻一些。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大人不必挂心。”
裴去疾嘲讽道:“霍城在长安城的时候,就跟我不对付,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要取我的性命。”
霍城就是朝廷派来协助裴去疾查案的人。
“大人,之前也看不出霍城跟谁走的近啊?”聂青思索再三,都想不出霍城变脸的理由。
裴去疾想到张尽忠,他也没有想到会被这个人出卖:“我若是活着回到长安城,哪日回去,哪日就是他的死期。”
聂青泄气道:“大人,咱们不要说出长安城了,就连青阳镇都出不去。城门口多了很多盘查的人,每日里还有人挨家挨户的搜查,说是搜查刺客,应该就是搜查咱们。”
裴去疾:“咱们若是这么一直躲下去,早晚都会被发现,还是得赶紧想法子离开。”
聂青赶忙道:“大人,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程记的程娘子来了,说是要在这里办手工活作坊。”
裴去疾一把抓住聂青。
“真的,是程满月?”
聂青:“应该是,我没有见到人,只是听说。应该也没人冒充程记的名字吧?”
裴去疾松开手,扬起嘴角。
“她肯定是为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