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麟这表哥,本就瘦弱,在其他两海族都离开后,还缓不过劲儿,只能叫来担架,往龙宫里抬。
云昭昭瞅见,把剩下的冰沙一口倒进嘴里,冰的她打了个冷颤,哆嗦着起身:
‘我离开下,你先找个地歇会儿”
应岐乖乖点头,从初见的暴躁龙,已经在大哥面前变成了温顺龙,甚至有点恋恋不舍,大眼睛粘着她:
“大哥,你快点儿~”
“知道了”
云昭昭说完,急忙跟上了走远的一群人。
虽然倪二大娘挺招人烦,但二伯伯对她还是不错哒,还送了她礼物,礼尚往来,她也送颗七星草给表哥好了。
云昭昭吃了冰沙心情好,蹦蹦跳跳的踩着海沙上留下的脚印,不觉中,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
她刚要进去,就见里面乌泱泱退出来一群人,有女婢,有仆从,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医者,都一副惶恐避嫌的模样,匆匆离开了。
云昭昭好奇,踮着小脚丫,跟个小螃蟹似的,贴着宫殿的墙壁一步步挪过去......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
柜子推倒,瓷器碎裂一地。
越安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床上,朝对面的女人冷喝:
“你这是做什么,胜负已定,麟儿还伤着,你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
“怎么没必要,为什么没必要,就是有必要”倪繇在私下,彻底变了脸,像个泼妇似的,叉腰指着他数落:
“我早告诉过你,多教导,多叮嘱,没事也帮麟儿提升一下修为,实在不行可以上九重天去紫徽垣求灵药,可你听过我的吗?”
越安性子淡然,不爱争吵,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讲理:
“紫徽天帝刚刚苏醒,重伤未愈,众仙神都想问安,却也没有前去打扰,我又为何......”
“好,那鸿钧老祖呢,去他那里求颗仙丹不为过吧?”
越安听完,瞳孔张大,鼻翼收缩,气的甩袖背身,冷声道:
’要去你去,我可没那么大脸面”
‘你......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好歹也是九重天二皇子啊,怎么就没脸面了”倪繇不依不饶,哭哭啼啼的上前捶打他,拉扯他。
云昭昭在窗下看的目瞪口呆。
这女人,是疯子吗?
她当天庭是她家的吗,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若是这样,她嫁给二伯伯算怎么回事,直接嫁给天尊好了。
云昭昭怒从心头起,拳头硬硬。
想揍人,但......二爹教过哒,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毕竟他们才是一家,她进去也不太好呀。
只是想来送个礼,谁知道会遇见这事呀。
正犯难,里面这二大娘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床上的儿子,过去扯着他,哭丧似的: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让我白白费了这么多心血,我和大哥筹谋的一切都落空了,如今让一个蛟当了太子,这不是打我们西海的脸吗,我是没脸活了,索性一起死了吧”
“母亲,痛,咳咳,母亲......快放手”
床上的越麟被疯了一般的女人拽着摇晃,内伤反复,嘴角留下一丝血线。
越安心急,上前试图制止,却不小心,被倪繇反手抽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让场面顿时安静了。
倪繇害怕了。
怕的不是眼前黑了脸的丈夫,而是外面的龙宫里正在饮宴的墨澜。
那人的性子最是护短,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她头脑清醒了,抚弄了下鬓角的散发,虚张声势的指着他们又哭骂了两句:
“我这辈子都毁在你们父子手上了,你们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她脚步匆忙的往外而去,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身形狼狈。
越安深深闭眼,不断捻动手上的佛珠,却越念越快,胸痛起伏的厉害,看来心绪甚难平静。
云昭昭叹气,碰见这样的娘和妻子,这父子俩也算是倒了大霉了。
过了会儿,她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从门口笑着露个头:
“二伯伯好呀,昭昭来给表哥送药”
说着,小短腿费力的跨进门槛,然后笑嘻嘻的举起手中的灵药。
越安微怔,惊讶的接过:‘七星草?这可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啊,是九弟让你送来的吗?”
‘是啊’云昭昭眼珠一转,大声说道:
“爹爹还夸表哥有进步,表现的极好呢”
床上的越麟眼中焕发光彩,扒着床头,问她:‘小表妹,真的吗?九叔真的夸我了?”
云昭昭跑去床头,拍着胸脯保证:
’那当然,爹爹还说了,每个人因缘际会不一样,帅才固然惊艳,但当好一个辅佐的将才,也是很让人敬佩哒,不然这世间人人都要当皇帝,岂不是乱套了吗?”
越麟低头,把这话在唇间过了两遍,眼神越发光亮:
‘对啊,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可以努力做一个辅佐龙君的将才,我有信心”
云昭昭竖起大拇指,“表哥威武,昭昭佩服哦”
本事不大可以练,胸怀不大可就难说了。
真是歹竹出了好笋,那刻薄的二大娘竟然能生出这么豁达的表哥,别是投错胎了吧?
越麟脸色微红,羞赧的挠挠头,一来二去,和这可爱的小表妹聊了起来,连伤都不怎么疼了。
越安在后面看着云昭昭的小背影,眼神温和,带着异样的柔软。
“时间不早啦,改日再过来看二伯伯和表哥,昭昭走啦”
云昭昭谢绝了让人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护短,是从爹爹那里遗传的。
那个泼妇,还没走远吧?
小奶团跟个胖头鱼似的,在海里来回游动,见人就问,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倪繇。
令她诧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