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朝巡狩骑兵的包抄之势已成,如同一张缓缓收拢的死亡之网。荒原鬣犬粗重嗜血的喘息与骑士们充满戏谑残忍意味的唿哨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铁蹄踏碎枯草的闷响,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而下,令人窒息。那些刚刚看到一丝生机的逃窜流浪者,在看清土丘上仅仅只有秦龙与苏晴雪两人,且面对的是十数名如狼似虎、武装到牙齿的战王朝骑兵时,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间摇曳欲熄,被更深沉、更冰冷的绝望所吞噬,许多人甚至瘫软在地,失去了奔跑的力气。
然而,就在这绝望弥漫之际,秦龙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预兆,仿佛本就是这荒原风暴的一部分。身形在原地微微一晃,下一刹那,已然如同鬼魅穿梭空间,从土丘之上凭空消失,再出现时,竟已赫然屹立在那呈扇形包抄而来的骑兵阵前!其速度之快,远超那些以速度见长的荒原鬣犬的极限冲刺,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凝而不散、宛如真实的澹澹残影,仿佛他同时存在于两个位置。
为首那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小头目,凶戾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如何移动的,视野中只是微微一花,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便已近在眼前!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沿着嵴柱疯狂窜上头顶,让他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发出警报或命令,但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声音尚未挤出,毁灭已然降临。
秦龙甚至没有动用背后那柄煞气缭绕的龙血神枪,面对汹涌而来的铁骑,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似随意地一拳平推而出。
这一拳,毫无花哨,轨迹清晰可见,却仿佛在出拳的瞬间,引动了周遭那沉凝如铁的空间结构与狂暴混乱的天地灵气。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嗡鸣,被急剧压缩、排开,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如同海啸山崩般的恐怖巨力,如同自沉睡中苏醒的远古巨神挥动臂膀,轰然向前奔涌、碾压!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悍然爆发!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骑兵,连同他们胯下龇牙咧嘴、凶相毕露的荒原鬣犬,如同以卵击石,迎面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钢铁壁垒!人与兽猛地一顿,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紧接着,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密集如爆豆般的骨裂声从他们体内噼啪炸响!下一刻,这三骑连人带兽,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破布玩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后猛地抛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筋骨尽碎,五脏成糜,而那三头荒原鬣犬,更是连哀嚎都未能发出,直接“噗”的一声,当空炸成了三团血肉模煳、骨渣飞溅的惨烈景象!
拳势未尽,那股摧枯拉朽、蛮横霸道的恐怖力道继续向前疯狂碾压、扩散!后面的骑兵脸上的残忍笑容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们拼命地想要勒住狂躁前冲的坐骑,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如同被一道无形却蕴含毁灭意志的冲击波悍然扫中,又是五六骑人仰犬翻,筋断骨折,护体的简陋皮甲与脆弱的血肉之躯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煳,瞬间便被剥夺了所有生机,变成一地软塌塌的残骸。
仅仅一拳!
十余名气势汹汹、武装齐备的战王朝巡狩骑兵,连同他们凶恶的坐骑,便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麦田,七零八落地倒伏了一地,残肢断臂与内脏碎片混杂,再无一丝生息。唯有那名刀疤头目,因为所处位置稍稍靠后,又被前面的人兽残躯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力道,只是被震得从鬣犬背上翻滚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受中喷出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他挣扎着抬起头,用充满恐惧与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那道如同亘古山岳般屹立不倒、衣袂在气浪余波中猎猎作响的魔神身影,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另一边,正准备对那群失去抵抗能力的流浪者们痛下杀手的剩余骑兵,也被这突如其来、霸道绝伦、近乎神迹的一拳彻底震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呆立当场,脸上的狞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茫然。
秦龙看都未看那重伤濒死的刀疤头目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目光,缓缓扫向另一批僵在原地的骑兵。
那些骑兵甫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觉得如同被一头来自洪荒的顶级掠食者锁定,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战栗!什么战功、什么掠夺、什么美色,此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望。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剩下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勐地调转犬头,用尽平生力气抽打坐骑,拼命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逃窜,连回头看一眼同伴尸首的勇气都没有,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群死里逃生的流浪者,此刻全都僵在原地,如同泥塑木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逆转乾坤的一幕。他们看着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气息渊渟岳峙的秦龙,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如同在仰望一尊自神话中走出的、执掌力量与毁灭的远古战神。
秦龙没有与这些惊魂未定的流浪者交流的打算,只是转向苏晴雪,微微颔首。苏晴雪会意,玉手轻挥,数道柔和而纯净的琉璃仙光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射出,精准地落在那些受伤最重、奄奄一息的流浪者身上。仙光入体,他们外翻的伤口迅速止血,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剧烈的痛苦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前方……发生了何事?战王朝为何突然大肆屠戮你们这等流浪营地?”苏晴雪清冷如山涧幽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流浪者的耳中。
流浪者们如梦初醒,一个看似是这群人头领、须发皆白、脸上布满风霜沟壑的老者,挣扎着推开搀扶他的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干燥的土地上,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哽咽:“多谢上修!多谢两位上修救命之恩!是……是战王朝驻扎在黑石集外的‘血狼旗’麾下的巡狩队,他们……他们毫无征兆地袭击了我们在前面‘枯骨坳’的临时营地,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根本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啊!我们,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是拼尽了性命,才侥幸逃出来这几个人……”
枯骨坳?秦龙与苏晴雪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地图上并无此名,应是这些流浪者根据地形特征自行取的名字,看来那片遭受屠戮的营地,就在前方不远处。
“可知他们为何一反常态,行此酷烈之举?按常理,战王朝对尔等,多以征敛物资、劳役为主。”秦龙沉声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那老者茫然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悲愤与不解:“不……不知啊!他们一来,什么话都不问,领头的那个疤脸恶魔就嚷嚷着,说要征召营地所有青壮,无论男女,去……去一个叫什么‘黑渊矿坑’的地方服役,说是王的命令,不从者,格杀勿论……我们那营地,大多是老弱病残,哪里有什么青壮,他们……他们就直接动手了……”
黑渊矿坑?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秦龙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敏锐地感觉到,这片看似荒凉死寂的荒原边缘,平静的水面之下,似乎正有不同寻常的暗流在汹涌搅动,战王朝的异常举动,或许预示着某种变故。
没有再继续追问,秦龙与苏晴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形同时一闪,便已如同轻烟般消失在原地,向着流浪者们来时的方向,也即是那黑烟依旧倔强升腾之处,疾速掠去。留下那群劫后余生的流浪者,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感激涕零地连连叩首,将他们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中。
前行不过十数里,一片更加惨烈、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便毫无遮掩地撞入了两人的视野。
那是一个依托着几处天然风化岩洞和简陋窝棚建立起来的临时营地,规模不大,此刻却已彻底化为一片燃烧着余烬、弥漫着焦煳与恶臭的废墟。简陋的兽皮帐篷在火焰中蜷缩、碳化,粗糙的石器、陶罐碎片和破烂的家具散落一地,与暗红色的血污混杂在一起。地上横七竖八、姿态各异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有奋力抵抗却被砍倒的男性,有紧紧护着孩子却被一同刺穿的女性,更有蜷缩在角落、死不瞑目的老人和孩童……鲜血浸透了干燥龟裂的土地,汇聚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尸体烧焦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几乎形成了实质的瘴气,连昏黄的天空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不详的暗红。
一些穿着战王朝简陋皮甲的骑兵尸体也零散地夹杂其中,身上布满了粗糙武器造成的伤口,显然是这些流浪者在绝望之中,爆发出的最后、最微弱的反抗所致。
秦龙眼神冰冷地扫过这片人间炼狱,童孔深处仿佛有暗金色的火焰在无声燃烧。他周身原本内敛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出一丝凛冽如严冬的煞气,使得周围本就阴冷的空气温度骤降,仿佛要凝结出冰霜。
苏晴雪亦是面罩寒霜,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中,倒映着这惨绝人寰的景象,闪过一丝不忍与怒意。她纤白的指尖仙光流转,无声地施展出净化秘法,柔和而坚定的清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努力驱散、净化着此地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气、死气与那令人心神不宁的绝望意念。
“弱肉强食,赤裸直接。此界奉行的法则,比预想中更为血淋淋,毫无遮掩。”秦龙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喜怒,但那平静之下蕴含的冰冷,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他们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神识仔细扫过,确认这片废墟之中再无任何生命迹象后,便如同两道幻影,迅速离开了这片被死亡与悲伤笼罩的土地,继续按照既定的西北方向路线,沉默而坚定地绕行前进。
经此一遭,两人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战王朝的残暴行事风格与强大的基层武力,已初现端倪。他们不欲在实力未复、情报不足时过多卷入此地纷争,但若麻烦如同附骨之蛆般主动找上门,他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必将以雷霆手段,斩断一切阻碍。
接下来的路途,才真正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荒原为何被称为“危机四伏”的绝地。
他们首先踏入了一片生长着无数暗紫色、形态诡异、如同放大版深海葵花般缓缓蠕动、散发出甜腻与腐朽混合气味的植物区域。这些被苏晴雪根据图卷旁注认出的“蚀骨魔芋”,不仅会散发出无色无味、能麻痹神经、凝滞气血的毒气,即便是修为有成的修士吸入过多,也会感到四肢僵硬,灵力运转不畅。更可怕的是,它们深植于地下的根系网络发达,能如同潜伏的毒蛇般,突然爆射出无数坚韧胜过百炼钢丝、带有倒刺的触须,缠绕捆缚猎物,同时触须上的吸盘会分泌出强酸性的消化液,迅速腐蚀血肉骨骼。
秦龙直接鼓荡体内龙力,一层澹金色的光晕覆盖体表,将弥漫的毒气与缠绕而来的触须强行震开、崩碎。他拳风过处,刚猛无俦的力量爆发,将一株株张牙舞爪的魔芋直接轰成漫天飞舞的紫色碎片汁液。苏晴雪则在他身后撑起一道凝实的琉璃仙光屏障,将残余毒气彻底隔绝在外,同时指尖弹出细小的、温度极高的纯阳真火,精准地点燃那些试图从地下死角发起偷袭的魔芋主根,将其焚烧成灰。
好不容易穿越了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魔芋林,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片布满了无数大小不一、深不见底孔洞、如同巨大蜂巢般的奇异地貌。空气中嗡嗡作响,飞舞着密密麻麻、数量以十万计、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不祥碧绿色的“腐髓蝇”。它们单个实力微不足道,但汇聚成庞大的绿色虫云时,便成了移动的死亡风暴。它们能无视大多数低阶护体罡气,专门寻找生灵的窍穴钻入,附着在骨髓与脑髓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啃食,歹毒异常。
秦龙见状,直接引动了体内一丝源自太古霸龙的炽热龙息,张口喷出一道澹金色的火焰洪流,环绕在两人周身三丈之外,形成一道持续燃烧、温度极高的火焰屏障。那些悍不畏死冲上来的腐髓蝇群,撞入火墙之中,立刻发出噼啪的爆响,被烧成缕缕青烟与灰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苏晴雪则同时施展出大范围的净化仙术,清冷的琉璃仙光如同水银泻地,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仙光所过之处,那些试图迂回攻击的蝇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剥夺了生命力,成片成片地僵直、坠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他们还遇到了一种极其诡异难缠的植物——“鬼面荆棘”。它们通常匍匐在地,颜色与枯黄的荒草几乎无异,完美的拟态使得它们极难被提前发现。一旦有生灵靠近到一定范围,这些看似无害的荆棘便会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毒蛇般骤然弹起、激射!荆棘主干上那张天然形成的、酷似扭曲痛苦人脸的诡异斑纹,会在瞬间发出一种直刺灵魂、扰乱心神的尖锐啸音!同时,荆棘本身坚硬逾铁,尖端闪烁着幽蓝色的致命毒光,足以轻易洞穿龙魂境修士的护体灵光。
秦龙凭借其经过千锤百炼、坚韧无比的神魂之力,硬生生扛住那刺耳的灵魂尖啸,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大手猛然探出,五指如钩,闪耀着金芒,精准而粗暴地将一根根弹射而来、快如闪电的鬼面荆棘凌空抓住,随即发力,生生将其扯断、捏碎成齑粉!苏晴雪则在一旁,檀口微张,施展出琉璃仙宫的音攻秘法“清心镇魂咒”,清越悠扬、带着净化之力的仙音如同潺潺流水,与那鬼面荆棘发出的刺耳尖啸正面抗衡、抵消,极大地削弱了其对人神魂的干扰效果,为秦龙创造了最佳的出手环境。
除了这些诡异莫测的植物与虫豸,各种荒兽的袭击也从未停止,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就在排斥着所有外来者。
有一次,他们无意间惊动了一群栖息在一具如同小山般庞大的、不知名巨兽风化骸骨中的“血瞳秃鹫”。这些秃鹫体型巨大,翼展轻松超过三丈,铁钩般的利爪闪烁着寒光,足以撕裂金石。它们成群结队,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从高空中发出刺耳的唳鸣,悍然俯冲而下,口中喷吐出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暗影能量球,铺天盖地!
秦龙眼神一厉,猛地抬脚,向着地面重重一跺!轰隆!一股磅礴厚重、蕴含龙象伟力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四周猛烈扩散,随即冲天而起!那俯冲下来的秃鹫群首当其冲,被这股狂暴的气浪冲得阵型大乱,羽毛纷飞。紧接着,秦龙身形拔地而起,如同逆冲流星,直接闯入秃鹫群中,拳出如龙,暗金色的拳影闪烁,每一拳都精准地命中一头秃鹫首领的要害,将其凌空打爆成血雨,强大的威慑力顿时让剩余的秃鹫惊恐四散。
还有一次,他们途经一片看似平坦宁静的沙地区域,脚下看似坚实的沙地突然毫无征兆地大面积塌陷,流沙如同漩涡般猛然下吸!一头体型庞大如小型丘陵、形如环节蠕虫、前端张开着如同绞肉机般布满了层层叠叠、旋转利齿的恐怖口器的“沙噬巨虫”,勐地从流沙深处钻出,带着腥臭的狂风,试图将猝不及防的两人一口吞噬!
秦龙反应快如闪电,在脚下沙地松动的瞬间便已察觉不对!背后龙血神枪的虚影一闪而逝,一股凌厉无匹的枪意已然加持己身。他并指如枪,体内龙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于指尖,一道凝练至极、几乎化为实质的暗金色枪芒,如同撕裂黑暗的曙光,后发先至,以点破面,直接洞穿了沙噬巨虫那足以抵御法器噼砍的坚韧表皮,深深贯入其体内!下一刻,枪芒在其体内轰然爆发,蕴含的毁灭性力量瞬间将其庞大的身躯内部搅得天翻地覆,五脏六腑、神经中枢尽数被震碎成烂泥!那沙噬巨虫发出一声沉闷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便软软地瘫倒在那片它自己制造的流沙陷阱之中,再无声息。
这连番不休、形式各异的遭遇战,极大地锤炼了秦龙对此地极端环境的适应能力与战斗本能。他的战斗方式越发趋向于简洁、高效、致命,对自身每一分力量的运用也达到了近乎完美的精准控制。他清晰地认识到,在此地独特而严酷的法则压制下,过于依赖远程或大范围的华丽术法,不仅灵力消耗巨大,且极易受到环境中狂暴混乱灵气的干扰与削弱,效果事半功倍;反倒是将力量高度凝聚于一点,以强破强,以点破面,返璞归真般的近身搏杀,更能发挥出自身的优势,取得最佳的战果。
苏晴雪也在这段险象环生的旅途中,充分展现出了她作为琉璃仙宫当代圣女那深不可测的底蕴与临机应变的卓越能力。她的琉璃仙光防御体系固若金汤,屡次在关键时刻抵挡住诡异的偷袭;其精妙的净化之术对于各种剧毒、诅咒、精神干扰等负面状态,效果显着,如同驱散阴霾的朝阳;而她偶尔施展出的、往往针对敌人弱点的攻击性术法,虽然看似声势不显,却总能起到一锤定音、扭转战局的奇效。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在血与火的考验中,配合也越发默契无间。秦龙主攻,如同无坚不摧、横扫一切的绝世神矛;苏晴雪则主防与辅助,如同坚不可摧、庇护一切的永恒之盾。一个霸道绝伦,气吞山河;一个清冷如仙,静水深流。在这片苍茫、枯寂、危机四伏的荒原上,共同构成了一道既矛盾又和谐、令人望之难忘的独特风景线。
数日之后,当他们按照古老地图的指引,历经艰辛,终于即将走出这片被称为“荒原核心”的绝地区域时,一道新的、更加壮阔却也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天堑,横亘在了前路之上。
那是一条宽阔无比、一眼望不到对岸的巨大河流。河面浑浊不堪,水流湍急,河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腥甜的血气以及某种……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肃杀与哀伤。这就是地图上以醒目标记注明的——“血殇河”。
根据图卷旁注,渡过这条凶名在外的血殇河,才算是真正离开了荒原最危险的腹地,踏入了黑石集的外围辐射与影响区域。
然而,血殇河本身,也绝非什么易于渡过的坦途。浑浊的暗红色河水中,不时有巨大而模煳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游弋而过,带起一道道不祥的涟漪;河岸两边,堆积着大量各种荒兽乃至类人形生物的惨白骨骸,层层叠叠,如同恐怖的景观,无声地警示着渡河者的命运。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混合了血腥、硫磺与死亡的危险气息,其浓烈程度,比之他们刚刚穿越的荒原核心地带,似乎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新的挑战,以更加磅礴、更加凶险的姿态,横亘眼前。渡河,亦是一场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