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一步，低声问道，
“蔡局，您给我一个准话，这种模式，还要持续多久？”
陈光荣盯着蔡永强，压低声音问。
蔡永强环顾四周，凑近一点，低声回应：
“上面的意思是，这次行动至少要撑满一年。”
陈光荣身体一颤，脱口而出：
“一年？”
他声音拉得太高，立刻引起周围人注意。
他赶紧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
他哥哥是陈文泽，公安系统里没人敢轻易得罪那号人物。
蔡永强皱着眉头：
“你这么喊，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祁处和马局只跟我一个人交代过这事，要是泄露出去，我第一个被追责。”
陈光荣赶紧赔不是：
“是我没考虑周全。”
他心里嘀咕，要是马云波真下了死命令，蔡永强怎么会随便开口。
他咂咂嘴，低声抱怨：
“这种节奏，谁能顶得住？”
蔡永强反问一句：
“这一个月来，你们大队接了多少案子？”
陈光荣顺口回道：
“一个都没有！”
“外勤天天在街上转，谁还敢动手？”
蔡永强一摊手：
“那就对了。”
陈光荣愣了一下，点点头：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话锋一转：
“就是这支队伍……”
蔡永强压低声音接上：
“马局有能力，能从上头争取到经费。”
“他和祁处，是过命的交情。”
陈光荣听罢，不再多言。
蔡永强拍拍他肩膀：
“这事你知我知，其他人就别说了。”
陈光荣点头如捣蒜：
“放心，我嘴巴严得很。”
他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彩虹2001。
电话一通，他就开口：
“哥，蔡永强跟我说了，这次‘雷霆扫毒’至少一年。”
电话那头，陈文泽沉默几秒：
“他们真有钱。”
挂了电话，陈光荣心里一阵发紧。
这事儿真是让人头大。
他不知道的是，马云波正站在窗边，盯着他打电话的一举一动。
马局回过头问蔡永强：
“你跟陈光荣说了什么，他脸色这么难看？”
蔡永强神情平静：
“我说了，雷霆扫毒行动要持续一年。”
马云波愣了一下：
“你还真敢说！”
蔡永强淡淡道：
“祁处说得有道理，改变风气，需要时间。”
“这次行动才开始多久，就已经让东山市街头犯罪几乎绝迹。”
“这对一众嫌疑人来说，压力太大了。”
“既然这样，不如加码，给他们更大压力。”
“您当初说要搞半年，我就顺嘴加了半年，反正还有五个月，他们也分辨不出真假。”
马云波点头：
“好思路。”
他神色一正：
“陈光荣送来的那个人，叫林胜文是吧？”
蔡永强开口说：
“对，他叫林胜文，是塔寨三房那边的人。”
“说起来，我还去过塔寨协调过一次。”
马云波露出疑惑：
“你去协调？他们不该去找陈光荣吗？怎么会让你去？”
蔡永强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太清楚，但基层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
“我正好也对塔寨有些怀疑，就顺势过去了。”
“再说，基层工作最重要的是稳。”
马云波感叹了一句：
“基层确实不好做，你那次有发现什么吗？”
蔡永强低声回答：
“那次协调过程中，发生了很严重的案子。”
马云波赶紧问：
“什么案子？”
蔡永强继续说：
“塔寨村副主任林耀华的儿子林灿，把林宗辉的儿子给打死了。”
啊？！
马云波明显吃了一惊：
“打死了？！”
蔡永强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打死了。”
马云波皱着眉问：
“后来怎么处理的？”
蔡永强脸色阴沉地说：
“能怎么办？只要没人告，就没人管呗。”
马云波瞪大了眼睛：
“这种命案都私下解决了？”
蔡永强叹了口气：
“是啊，您可能不知道，刑侦大队副队长蔡军，就是林宗辉的女婿。”
马云波顿时明白了：
“塔寨肯定知道蔡军的身份，自然不会让刑侦那边来处理，只能找你。”
“不过，塔寨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大。”
“林宗辉是三房的房头，连儿子被打死也只能忍下来！！”
“这里面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预估。”
蔡永强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情况。”
马云波思索片刻，交代说：
“永强，你把林胜文送去特殊案件调查处。”
“这小子身上，恐怕多少有点问题。”
蔡永强应声：
“好，我马上送去。”
蔡永强刚走出门，就看到林胜文的弟弟林胜武满头大汗地在等他：
“蔡局，我弟弟有精神病，我得带他回去治疗。”
蔡永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胜武：
“你弟弟是精神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林胜武脸都不红一下：
“家里的事，不好往外说。”
蔡永强无语反问：
“你骗谁呢？”
“你弟弟林胜文前几天刚结婚！”
“精神病还能结婚？！”
林胜武不是那种容易慌的人，听后也没生气，赶紧解释：
“这不才刚查出来嘛。”
说着，他递上一份检测报告。蔡永强接过一看，瞳孔微缩——居然是天平司法鉴定中心的报告？！！
日期还是昨天的！！
林胜武一脸“焦急”地说：
“这两天我们总觉得胜文有点不对劲，昨天我硬拽着他去中心检测做了鉴定，可报告得等一天才能出来。”
“我刚拿到那份司法鉴定结果，谁能想到胜武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蔡永强神色平静地看着林胜武：
“如果令弟现在我这儿，又有这份报告，我肯定把他交给你。”
“可惜，他现在不在我这儿。”
林胜武一愣：
“不是说陈大队把他抓来了吗？”
蔡永强眼神像狼一样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令弟是被陈大队抓的？”
林胜武心头一紧，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林胜文被抓，是林灿告诉他的。
而且林灿说得明白，是陈光荣在林胜文跟瘾君子交易时动手的。
正常来说，这些信息林胜武不该知道。
但林胜武到底是塔寨三房年轻一代的主心骨，虽惊不乱：
“我知道我弟弟被人抓了，刚来的时候碰巧看到陈大队，才知道是他在办这案子。”
蔡永强脸色缓和了些：
“那真是没办法了。”
“我这儿确实没有你弟弟。”
林胜武急问：
“那我弟弟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