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绵绵乱说话，程筝走过来，喊了她一声：“绵绵。”
花园里正在聊天的两人一顿，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
陆京舟眯起眼，意味深长。
绵绵扣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怕被程筝误会她和陆京舟是一伙的。
“今天我提前下班，亲手做了晚饭，里面有你最爱吃的菌菇。”程筝神色如常，打开手上的饭盒：“是姐姐的朋友从云南寄过来的，待会我们一起尝尝吧。”
这几天，潘橙在云南出差，上山视察顺手摘了些特色菌菇寄过来，今天下午收到快递后，立马炒了几道菜带过来。
绵绵低着头：“姐姐，我不知道小熊就是哥哥，不是故意跟哥哥说我们的行踪。”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能玩得过心机深沉的陆京舟么？
三言两语就被他套话了。
程筝摸摸绵绵的小脸：“姐姐相信你。”
陆京舟盯着她，抿了抿唇：“程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程筝知道他想问什么。
都要离婚了，也懒得解释，因为没什么意义。
一个知道她发生过车祸的前夫和蒙蔽在鼓里的前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真细究的话，当年那件事情说不上谁对是错。
程筝脸上依旧是四平八稳，淡淡道：“绵绵是我生的。”
绵绵张大了嘴巴。
陆京舟被她的胡说八道气得肝疼，糊弄他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
他哼了一声，长腿一叠：“三年前那晚，我们做了又做，竟然真让你怀上我闺女，还瞒了我三年……”
“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程筝恼红了脸，当着小孩子的面，他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我说点实话而已，你害羞什么。”
程筝气呼呼瞪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牵起绵绵的手就想离开。
又把人惹生气了，陆京舟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把人晾着，她捞住她的手臂，低声轻哄：“别气了，我闭嘴，行不？”
程筝甩开他的手，想起什么，顿了顿：“是你帮绵绵找到她妈妈的？你为什么要帮她？”
慈善，善良这样的词，根本不适合形容陆京舟。
陆京舟起身站起来，男人一米八多的身高，把她衬托得尤为瘦小，他垂下鸦黑的睫毛，睨着只到他下巴的程筝，说得坦荡：“当然是因为你，你想帮她，我顺手做个人情，哄你开心。”
“……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小没良心的，就一句谢谢就想打发我。”
“你想怎么样？”
陆京舟指了指他的脸，道貌岸然：“亲我一口，或者，请我吃饭。”
……
最终，程筝把手上的饭盒塞到他怀里，当做还人情，她带着绵绵到医院的饭堂吃晚饭。
陆京舟已经换下身上的人偶服，又穿上挺阔的西装。
他以退为进，故意说要亲他一口，本以为在二选一的条件中，程筝会选择请他吃饭。
他还想着去温馨浪漫的西餐厅约会，或许还能不小心调调情，谈谈心，结果那个小白眼狼，直接用饭盒敷衍他。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好歹是她亲手做的晚饭，怕惹她厌烦，陆京舟的气才顺了一点点。
只是现在被发现人偶里的人是他，想曲线救国哄人回家的路也被断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陆京舟靠坐在车后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与前一两天的喜悦形成鲜明的对比。
车载桌子被打开，粉色的饭盒摆在上面，陆京舟百无聊赖地捏着筷子吃了一口。
王力转过头：“陆总，这是夫人亲手做的？”
陆京舟从来不吃外面的外卖，他在医院门口等陆京舟时，就看到程筝提着饭盒走进医院，很容易把这几件事情串联起来。
“怎么都是菌子？”王力注意到饭盒里被剁碎的菌子，随口提了一句：“这跟我前两天看科普时的白杆杆长得挺像的啊。”
陆京舟一开始没留意，让王力打开车里的灯，拿着筷子挑了挑，发现被剁碎的菌子，还真是毒菌子。
王力被吓了一跳，想拿起桌子上的饭盒确认一下，却被陆京舟挡住了手：“别动。”
王力怀疑自己是不是菌子中毒，眼花了，陆京舟怎么好像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