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策划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们不是有合同吗？他要是违约，得赔钱吧？”
“赔钱？”
总导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告诉我，我们的合同违约金是多少？”
那个策划被他盯得发毛，结结巴巴地说：“好像……是一千万……”
“一千万！”
“你们现在还觉得一千万很多吗？对于一个一天就能合法合规赚到五个亿的人来说，一千万算个屁！”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把这张支票甩在我们脸上，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拿什么拦？拿头去拦吗？”
这番话，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把所有人都浇得一个激灵。
是啊。
在昨天之前，这还是一个能让无数人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
但现在，在这个叫黄景晨的男人面前，这笔钱，可能真的只够他……吃顿早饭？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沉默中不再是反对，而是深深的恐惧和后怕。
总导演知道火候到了，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知道，六成这个数字，确实很夸张。但是，你们要换个角度想。”
“你们以为，其他平台要是来挖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告诉你们，八成，甚至九成！为了抢到黄景晨这个活财神，有些平台甚至敢开出十成！打赏一分不要，全部给黄景晨个人！”
“别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很清楚，黄景晨这个Ip带来的流量和关注度，能盘活他们一整个平台！后续的广告招商，股价上涨，这些收益，比区区打赏分成要多得多！”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而且，我们必须认清一个现实。黄景晨能有今天的人气，钓上来这两件国宝，是我们节目组的功劳吗？是我们平台给他砸了流量扶持吗？”
“不是。”
“是我们当初让人家来参加节目，人家来了，然后凭自己的本事，捅破了天。”
“我们从头到尾，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一个镜头而已。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就是在沾他的光。是我们整个节目，在依靠他一个人撑着。”
“把他捧到天上去，让他拿到他应得的，甚至超出他预期的利益。”
“让他和我们《跨界打工人》这个节目，进行深度绑定。只有他吃上肉了，我们才能稳稳当当地跟在后面喝口汤。”
“这口汤，也绝对比你们现在算计的这点蝇头小利，要浓郁百倍！”
总导演的话，终于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并且开始真正地思考。
他们意识到，时代变了。
或者说，黄景晨的出现，改变了规则。
在这样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现象级存在面前，过去所有引以为傲的行业经验和商业逻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同意导演的决定。”
副导演第一个举手，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是表态的时候。我们必须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诚意，把黄景晨这尊大神留下来。他就是我们节目的命根子。”
“我也同意。”财务策划也想通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半天，差点把最大的财富给算没了。导演说得对，格局小了。”
“附议。”
“同意。”
会议室里的意见，迅速达成了一致。
反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兴奋和紧张的期待。
“新合同，S+级的，所有条款都往最高规格上给我拟！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电子版！”
“没问题总导演！”
“摄影部！”
“在！”
“马上联系任彬，就是跟在黄景晨身边的那个跟拍摄影师。把我们修改合同分成的决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他转达给黄景晨。记住，态度要诚恳！”
“让他知道，我们是拿出全部诚意在跟他合作！”
“收到！”
……
下午六点，西都。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古老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组成一个小型车队，在前后警车的护送下，正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郊区的高速公路上。
车队中间，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安保车辆里，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正襟危坐，目光警惕地守护着两个被特殊材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
在安保车后面的一辆奔驰商务车里，黄景晨正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任彬，则坐在他对面，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晨哥，晨哥！你听到了吗？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任彬把手机递到黄景晨面前，屏幕上还显示着刚刚和摄影部主管的通话记录。
“六成啊！整整六成啊！节目组那帮人疯了！”
“他们要把直播打赏的六成给你！我的妈呀，我数学不好，这得是多少个零？”
任彬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
他跟着黄景晨从节目开始到现在，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奇迹的发生。
但今天下午接到的这个电话，还是让他觉得脑子嗡嗡的。
黄景晨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任彬，脸上露出一抹淡定的微笑。
“知道了。”
“不是，晨哥，你就这反应？这可是好几个亿啊！你就‘知道了’？”任彬觉得不可思议。
黄景晨笑了笑，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不然呢？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总导演那个老狐狸，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也意味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将会获得节目组最大程度的支持。
“我们这是去哪？”黄景晨岔开了话题。
“哦哦，对，正事。”任彬连忙收起激动的心情，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流程。
“我们现在正前往西都郊区的一栋私人别墅，据说是节目组花大价钱租下来的，安保级别非常高。”
“今天晚上会在那里召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
“对。”任彬点头，“节目组和官方联合举办的。到时候，西都博物馆的馆长，还有几位国内顶尖的历史学和青铜器研究教授都会到场。”
“他们会在现场对这两尊……呃，重尊，进行初步的鉴定和讲解。”
任彬说到“重尊”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别扭。
“流程大概是，官方先宣布这个消息，然后教授们发言，最后，会留出时间让你和记者进行一个简单的互动问答。”
“我？”黄景晨挑了挑眉。
“对，你。”任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晨哥，导演特意交代了，今晚你是绝对的主角。他们已经把舞台全部给你搭好了。”
黄景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