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王振的怒火稍微降了一点，但他依旧脸色铁青。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没得解决了？”
“暂时……是的。除非我们能提前预知下一次流量洪峰的规模，提前一天开始准备。否则，神仙也难救。”技术经理坦白道。
会议室里的空气再次凝固。
所有人都知道，黄景晨的直播，谁能预知？
他下一杆钓上来的是板砖还是金砖，谁也说不准。
而这，也正是他直播最吸引人的地方。
“王总，还有一件事。”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是财务总监。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平板电脑，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说。”
财务总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字一句地开口：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我们平台的账户，总共注入了接近十五亿的资金。”
“什么？”
“你说多少？”
“十五亿。”财务总监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道。
“我已经让风控部门紧急核查了，所有资金来源全部正常，没有一笔是黑钱或涉及到洗钱行为。全部都是……用户的正常充值。”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之前还狂怒咆哮的王总，此刻也愣住了，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一个小时，十五亿。
王总的脸色，从铁青，到涨红，再到一片狂喜，表情变化之快，堪比川剧变脸。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两个刚刚被他“开除”的技术人员，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亲切得吓人。
“哎呀，小李，小张，你们看我这臭脾气。刚刚太着急了，说话有点重，别往心里去啊。”
他走过去，亲手扶住那个快要瘫倒的程序员。
“你们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是功臣！刚刚那种情况，换了谁来都一样！你们顶住了压力，保障了平台的正常运行，这是大功一件！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程序员：“啊？”
技术主管：“王总，您……”
“什么你你我我的，见外了不是？”王振热情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更硬的仗要打！我们需要你们！”
两名技术人员晕晕乎乎地，完全没搞懂这反转。
其他高管则都是人精，瞬间明白了王总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技术问题？
在十五亿的真金白银面前，那还叫问题吗？
那是幸福的烦恼！
“老周。”王振转向网络运营总监，“你来说说，这个数据，在咱们平台历史上，是个什么水平？”
运营总监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颤音。
“王总……没有可比性。”
“嗯？”
“这么说吧，”运营总监调出一份数据对比图。
“去年我们花了三个亿，请了半个娱乐圈的明星，搞了一场‘巨星嘉年华’，连续直播了三天三夜。”
“那次活动，我们单日最高人气是八百万，新增用户一百二十万。”
他顿了顿，指着屏幕上黄景晨那孤独的直播间数据。
“他一个人，几个小时，人气峰值一千五百万，新增用户六百万，打赏……打赏还没算完。”
“这已经不是什么网红或者主播了。”
运营总监深吸一口气，吐出四个字。
“这是……流量神话。”
……
这时节目组工作人员拿着刚打印的数据交给总导演，总导演看后抬眼看向众人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只看到了钱。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黄景晨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个现象级的Ip。他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估。”
“现在，不是我们捧他，而是我们整个节目，都要依靠他。”
“我决定，立刻修改和黄景晨的合作合同。”
众人一愣。
副导演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怎么改？”
“平台，两成。”
“我们节目组，两成。”
“剩下的六成，全部给黄景晨。”
“什么？”
“这怎么行！”
“这不合规矩！我们投入了这么多资源……”
反对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将六成的收益分给一个艺人，这在业内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导演，这绝对不行！四成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极限了，这在业内都是独一份的！再加到六成，这……这不合规矩！传出去我们节目组就成冤大头了！”
“就是啊！”财务策划也跟着附和，他手里的计算器按得噼啪作响，但怎么算都觉得心在滴血。
“我们辛辛苦苦大半年，最后落到手里的能有几个钱？搞不好还要倒贴！”
他的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痛点。
大家起早贪黑，费尽心力，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结果现在倒好，最大的蛋糕，直接被人一刀切走了六成，他们连边角料都快摸不着了。
副导演眉头紧锁，他考虑的层面更深一些。
“这事儿不光是我们内部同不同意的问题。还有平台那边，我们跟他们签的是整体合作协议，我们整个节目的所有收益，平台都要抽三成。”
“现在我们主动把给黄景晨的分成提到六成，等于我们自己把利润压到了最低。平台那边会怎么看？他们会同意我们这么干吗？这会破坏整个合作生态的。”
“规矩？生态？”
总导演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反对声，不怒反笑。
他走到会议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直接甩在了桌子中央。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都他妈给我看清楚！”
“这是我刚刚汇总过来的信息。就在我们开会的这两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文件上的一行字。
“《奔跑吧，打工人！》，他们的总制片人，现在正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目的，是约见黄景晨。”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极限挑战者》，芒果台的王牌，他们的金牌制作人，已经给黄景晨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还有！”
“斗虎平台，幻影直播，国内排名前五的直播平台，他们的商务副总裁，已经把电话打到鲨鱼平台那里去了！明着打听黄景晨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想挖墙脚的意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他环视一圈，看着一张张惊愕的脸，冷笑道：“你们还在这里跟我算我们自己能赚多少钱？还在担心破坏规矩？等你们算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人早就被别人用八抬大轿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