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沉默了。
9 月 28 日晚上七点多到十点半，这三个多小时里，程顺江被独自留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看管。
而章博的遇害时间，正好是在晚上八点二十左右。
许长生盯着护工男人，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俯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了几句。
男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调了：“你…… 你怎么知道的？”
许长生没回答，只是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扫过客厅，确认卧室里没有动静。
然后许长生转身走到小齐身边，凑过去低声叮嘱：“你在这儿盯着，别让他们离开，也别惊动卧室里的程顺江。我去物业调监控，一会儿就回来。”
小齐点头应下：“放心吧师父，我盯着他们。”
许长生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才快步走出 102 室。
许长生走出 5 号楼，直奔小区物业处。
物业办公室里亮着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看到许长生走进来，连忙站起身：“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市刑警支队的许长生，” 许长生亮出警官证，“需要调阅 9 月 28 日晚上 7 点到 11 点的小区大门监控，麻烦你配合一下。”
物业经理不敢怠慢，连忙点开监控系统，一边操作一边说：“警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调出来。我们小区就一个大门，所有进出的人和车都能拍到。”
监控画面很快出现在屏幕上，许长生搬了把椅子坐下，眼神紧紧盯着屏幕，让物业经理把播放速度调到三倍速。
画面里，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下班回家的年轻人，有推着婴儿车的老人，还有骑着电动车出去买东西的居民。
许长生的目光在每一个进出的人身上停留，特别是那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偏瘦的男人，可监控上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到8点20分了，始终没看到符合 “杨林” 特征的人。
他的神情越来越紧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难道他没从大门出去？可除了大门，还有别的路能出小区吗？
许长生站起身，皱着眉问：“住在小区里的人，有没有可能不通过这个大门出小区？比如翻墙，或者走别的小路？”
物业经理想了想，摇了摇头：“以前可以，现在不太可能了。之前小区围墙矮，发生过好几次入室盗窃案，半年前我们翻修小区的时候，把围墙加高到两米五，还在墙顶装了碎玻璃，根本没人能翻过去。”
许长生点点头，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围墙翻不过去，大门又有监控，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刘的电话：“老刘，你马上通过车管所查一下程顺江名下那辆大众车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过户记录。”
“好嘞许队，我这就查。” 老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十几分钟后，老刘回了电话：“许队，查清楚了。程顺江名下确实有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车牌号是河 b，没有二手车交易记录，还在他名下。”
许长生把车牌号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然后又返回到9月28日晚上 7 点到 8 点 的视频监控中查找那辆河 b帕萨特的影子。
由于晚上是下班时间，回来的车多，出去的车少，因此许长生很快又看完了监控，但是没有看到程顺江名下这辆车子离开小区的画面。
许长生只好转身走出物业处，往 5 号楼的方向走。
路过小区停车场时，他特意放慢脚步，目光在每一辆黑色轿车上停留，仔细看车牌号，可看了一圈，根本没看到河 b 这个车牌号。
走到 5 号楼下，许长生在附近的停车位又找了一遍，依旧没看到那辆大众车。
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围墙，墙顶的碎玻璃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两米五的高度，确实很难翻越。
他不死心，又沿着小区的围墙走了一圈，还用手摸了摸墙面，墙体很光滑，没有攀爬的可能，墙顶的碎玻璃也完好无损，没有一处有被破坏的迹象。不可能有人能在这样的围墙上攀爬出去。
“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许长生站在围墙边，眉头紧锁，冥思苦想。
难道他根本没离开过小区？
可章博的命案现场在麦岛路上的聚丰楼酒楼门口，他要是没出去，怎么作案？
难道凶手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又哪里还有一个像他这么精瘦，又对章博有刻骨仇恨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