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金仙?申公豹,你修炼万年,还不如个孩子,丢不丢人?”赵公明调侃道。
火尖枪抵住赵公明,却难进分毫,枪身弯折。他一声暴喝,震开混天绫,将哪吒弹飞。
“别闹了,我虽骗你,但人间界不可妄动法术是真,你非我对手。”
哪吒爬起,紧握乾坤圈,仍不甘心。申公豹急忙阻拦:“省省吧!我师兄乃圣人,你岂是对手?”
“圣人?”哪吒震惊,阐教除元始天尊外竟还有圣人?
“豹子精师叔,他真是你师兄?”申公豹不再隐瞒,将赵公明身份与自身遭遇悉数告知,言语间满是凄楚。
“师叔,你如此可怜,师傅他们竟未替你说话?”哪吒眼眶泛红。
赵公明听得不耐,暗叹妖族果真狡诈。
申公豹,别闹了,这孩子不是要寻父亲吗?你先问问他父亲是谁?
哪吒听完申公豹的话,对妖族和截教的印象彻底改变了。原来他们并非如师父、师祖和阐教同门所说的那般不堪。妖怪也有善恶之分,有的凶残暴虐祸害人间,有的却命运多舛心怀慈悲,怎能一概而论?
此刻哪吒心中对元始天尊的所作所为生出几分鄙夷,师父等人的行径更让他感到心凉。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原来也不乏虚伪之徒!
年幼的哪吒心思单纯,全凭直觉判断。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申公豹讲得栩栩如生,令他仿佛身临其境。
哪吒,我师弟的故事你也听了,我们截教上下事务繁忙,没空陪你玩耍,你自行离去吧!赵公明特意加重了二字的语气,意图不言自明。师兄且慢!你不是还要操练兵马吗?赵公明猛然拍额,与哪吒周旋竟误了正事,匆匆离去时不忘叮嘱申公豹:记住你如今是截教中人,少与阐教往来!
司工府内只剩哪吒与申公豹二人。
豹师叔,你说修为尽废,可我见你神采奕奕,气息浑厚,哪有半点修为尽失的样子?见哪吒满脸好奇,申公豹索性直言:这多亏了昊鹏上帝。有机会你真该去天庭看看,比人间有趣多了!
哪吒闻言愈发好奇。太乙真人常提及天庭,听得他耳朵起茧。此次偷溜出来,正是因为师父忙于处理封神量劫事宜。而这量劫又与天庭息息相关,看来真该去天庭一探究竟。还有那位昊鹏上帝,究竟有何神通,竟能轻易造就圣人?
哪吒的反应在申公豹意料之中。但凡明理之人听他讲述都会信服,偏生元始天尊狂妄自大,轻视昊鹏上帝。想当年自己一心求道拜入其门下,口口声声尊称师尊,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他已是大罗金仙巅峰,在洪荒世界足以立足,再不必看人脸色。什么阐教十二金仙?如今在他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只要协助赵公明完成昊鹏上帝交代的任务,日后封神天庭易如反掌,何须像他们那般争得头破血流!
正思忖间,闻仲风风火火赶来:道友!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在府中就看见司工府火光冲天!闻仲也是无奈,赵公明总爱惹是生非,偏生他又管束不得,只能每每赶来善后。
闻太师来得正好,这孩子要找父亲,劳烦你安排。
闻仲心中暗恼,自己贵为当朝太师,竟被随意塞了个寻亲孩童。正欲拂袖而去,忽听哪吒脆生生道:家父乃陈塘关总兵李靖!
闻仲闻言顿时驻足,脸上堆起笑容:原是李将军的公子,怎不早说?老夫这就带你进宫寻父。申公豹在旁冷笑,暗讽这老狐狸变脸比翻书还快。
皇宫内,帝辛正与李靖商议军务。忽见哪吒飞奔入殿,直扑李靖怀中。李靖慌忙呵斥:不得无礼!速拜见大王!哪吒怯生生行礼时,帝辛却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传说中怀胎三载的灵童。
当夜,闻仲安排李靖父子在太师府歇息。望着浑然不觉杀劫将至的李靖,闻仲暗自增派护卫,眉宇间隐现忧色。
人间与天庭不同,昼夜更替,日落月升。李靖正欲就寝,哪吒却神色凝重地站在房中。
吒儿,夜深了为何还不去休息?李靖板着脸问道,实则心中对儿子充满疼爱。父亲忘了?孩儿自幼随太乙真人修行,早已不需睡眠。哪吒嘟着嘴回答。
李靖这才恍然:瞧我这记性。你娘在家可惦记你们兄弟了。说说看,都学了什么本事?
父子俩聊得兴起,哪吒兴冲冲地展示随身法宝。火尖枪在他手中虎虎生风,虽未催动法力,却也气势非凡。
突然,一声厉喝打破宁静:李靖,出来!
父子二人匆匆赶到府门前,只见一名紫衣妇人浑身妖气缭绕,面目狰狞。李靖不禁心生惧意:莫非是妖怪?
闻仲闻讯赶来,认出对方后诧异道:石矶娘娘不在白骨洞侍奉通天教主,来朝歌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我徒儿讨公道!石矶怒目圆睁。
闻仲不解:妖族向人族寻仇?倒是稀奇。
李靖害死我徒儿碧云,今日必须给个交代!石矶咬牙切齿。
闻仲沉声道:眼下正值量劫,李靖不容有失。若因你一时冲动连累截教,这罪责你可担待不起!
看在同门情分上,我不与你计较。石矶冷眼相对,但若执意阻拦,休怪我不留情面!
见闻仲寸步不让,石矶稍作迟疑,收敛妖气道:我答应不伤他性命。闻仲这才退开。
李靖满头雾水,不知祸从何来。哪吒正要挺身护父,却被李靖拦住。
石矶掷出一支利箭:李靖,可认得此物?
李靖拾起细看,箭身寒光凛冽,刻着陈塘关镇关总兵七字。这正是陈塘关遗失多年的震天箭,为寻此物他曾经寝食难安。
“此物确实归我所有,但为何会在娘娘手中?”
“你倒反问起我来了?我还没找你讨个公道!”
石矶面色骤然阴沉。
“当年我带着在洞外修行,这支箭突然从天而降,我的当场毙命。”这?
李靖一时语塞,他区区凡人之躯,怎敢相信如此荒谬之事......
乾坤弓与震天箭乃轩辕黄帝所赐,一直供奉在陈塘关祠堂内,多年来无人能拉开此弓。况且陈塘关距石矶洞府万里之遥,怎会......未及李靖细想,哪吒已从他身后走出。
“没错,箭是我射的,有本事冲我来!”石矶打量着突然现身的哪吒,看似稚嫩少年,周身却流转着道法气息,显然并非凡人。
如此倒能解释凡人岂能将箭射出万里之遥?
“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徒儿性命?”
虽方才答应闻仲不伤李靖分毫,但如今真凶现身,她满腔怒火终有发泄之处。
哪吒昂首挺胸,怎料当年无心之举竟酿此大祸。
李靖见哪吒突然挺身而出,惊骇之余也终于 大白。
哪吒天生神力,幼时顽劣,射箭之事确是他所为。
但为何石矶多年不来寻仇,偏选今日在朝歌大动干戈?
“我乃太乙真人,当年箭是我所射,与我父亲无关!”
太乙真人?阐教?
石矶未立即发难,反而惊疑地望向闻仲。
闻仲怎会与阐教厮混?
她知闻仲乃金灵圣母安插人间的使者,如今量劫将至,阐截二教势同水火。
这般敌对关系下,闻仲竟容留阐教在府中。
她顿生戒备,眼中杀机毕露!
“哪吒,你有个好师父!在陈塘关设阵阻我,李靖多年不出关城,才让他逃过一劫!”石矶修为虽稍逊太乙真人,但眼下无人是她敌手。
她已决意要哪吒以命抵命!
“石矶,切莫冲动,当以大局为重!”
闻仲察觉石矶杀意,急忙劝阻。
“你答应过不伤李靖!”
石矶已对闻仲生疑,如今真凶自投罗网,正合她意。
“我自不屑对凡人出手,但这娃娃必须偿命!”
她打定主意先杀哪吒泄愤,再质问闻仲勾结阐教之事。
石矶祭出法宝八卦云光帕。
一方白帕凌空展开,上显坎离震兑之象,内含包罗万象之妙。
此乃先天灵宝,可惜八卦仅现四卦,是件残器。
然纵有残缺,其威能仍不容小觑!
石矶骤然发难,闻仲顿时措手不及。
先是赵公明那厮四处生事,如今又冒出个石矶!
若在太师府大打出手,遭殃的终究是自己!
哪吒察觉闻仲的忧虑,忆起申公豹的叮嘱。
他踏着风火轮,倏地掠向朝歌城外。
“休想逃!”石矶以为哪吒怯战,紧追不舍。
“闻太师,这可如何是好!”李靖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焦急万分。
闻仲长叹一声:“李总兵莫急,本太师定护令郎周全。”说罢纵身追去。
城外荒原,哪吒猛然停驻。
风火轮疾驰如电,石矶纵有青鸾亦难企及。
但此事避无可避若独自脱身,父亲必受牵连。
石矶追至,暗自惊诧:此子修为不及己,却始终难以追上。
她盯着哪吒足下风火轮,心念电转:
太乙竟将此等法宝赐予小儿,若杀之恐招疯狂报复。
转念又想:截教与阐教势同水火,不如由我点燃战火!
“小孽障,跑得倒快!”石矶冷笑,“你若遁走,李靖便是替死鬼!”
哪吒早料至此若请师尊来援,父亲恐已遭毒手。
石矶抢先出手,八卦云光帕坎字骤亮。
滔天洪流自帕中奔涌,瞬间吞没哪吒。
风火轮焰光渐熄,似坠无底深渊。
混天绫倏然展开,在哪吒挥舞间卷起巨大漩涡。
水流被撕开裂隙,少年踏浪腾空。
那漩涡却未止息,如饕餮般吞噬林木走兽。
“借力打力?倒是机灵!”石矶讥讽道。
漩涡骤然崩解,被吞之物四散迸射。
一块飞石直袭石矶面门!
八卦帕震字耀芒,雷霆劈碎巨石。
离字随即亮起,火柱裹挟雷光碎石轰向哪吒。
电火交织间,石矶攻势行云流水,哪吒避之不及。
哪吒猛然惊醒,眼前已是烈焰滔天,无数碎石裹挟着电光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