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你们追求的极端
死亡之神的黑袍笼罩住那颗行星，白花在黑袍的阴影中纷纷凋零，化作黑色的种子，种子钻入行星内核，让行星开始缓慢地坍缩。
“有序的毁灭，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他从坍缩的行星中取出一颗黑色的种子，递给光暗之神，“就像光暗需要平衡，生死也该有既定的节奏。”
光暗之神接过种子，种子在他掌心同时发芽 —— 光的一侧长出金色的麦穗，暗的一侧结出黑色的果实，麦穗的麦芒闪烁着恒星的光芒，果实的表皮流淌着星云的黑暗。
“节奏？宇宙的节奏从来由极端谱写。” 他将麦穗抛向时间之神，麦穗在飞行中不断成熟、枯萎，落入沙漏时已化作时间沙粒；又将果实丢给灾劫之神，果实落地便炸开，化作暗物质组成的藤蔓，藤蔓缠绕着战神的长矛，矛尖的雷光竟开始变得暗淡。
战神怒视光暗之神，长矛猛地挣脱藤蔓，雷光瞬间暴涨，将暗物质藤蔓劈成齑粉，齑粉在空气中重组，变成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每个神明权柄失控的景象 —— 物质之神的行星坍缩成黑洞，自然之神的蕨类吞噬了整个星系，时间之神的沙漏漏尽了所有时间……
“这就是你们追求的极端？” 战神的声音带着雷霆的怒吼。
镜子突然碎裂，碎片落在巴斯特脚边，她伸手触碰碎片，碎片立刻化作绿色的晶体，晶体中浮现出生命体与神明和平共处的画面 —— 有生命体向自然之神学习培育星叶草，也有战神传授雷霆的使用之道。
“或许，平衡不止一种模样。” 巴斯特将晶体递给每个神明，晶体在他们掌心呈现出不同的画面，却都有着相同的平和与安宁。
光暗之神的晶体中，光与暗不再对立，而是交织成柔和的灰光；物质之神的晶体里，行星与星尘和谐共生，没有剧烈的地质运动；时间之神的晶体中，过去、现在与未来融为一体，没有流逝的遗憾。
死亡之神看着晶体轻叹，黑袍上的黑色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巴斯特培育的新行星。
“或许，我们都错把自己当成了法则的主人。”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释然。
神宫的穹顶裂缝缓缓闭合，光暗屏障渐渐消散，时间之神的沙漏恢复正常，沙粒流淌的声音如同宇宙的心跳。
物质之神收起双色晶体，星轨模型重新运转，只是轨道上多了巴斯特的白花与死亡之神的黑色种子，它们在轨道上交替生长、凋零，形成独特的生命循环。
神明们各自回到座位，权柄的余波仍在神宫中流淌，却少了几分对立的锐利，多了几分共生的柔和。
或许，宇宙的法则从来不是单一的极端或平衡，而是在神明与生命的互动中，不断寻找新的可能 —— 就像光暗可以交织成灰光，生死能够形成循环，毁灭与创造也能在不经意间，孕育出更广阔的未来。
楚云一的指尖猛地一颤，掌心的绿色微光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瞬间黯淡。
[追根溯源] 的光带在他眼前急速收缩，那些神明议事的画面、权柄碰撞的余波如同退潮般褪去，最后化作一粒绿色的光点，没入他的掌心。空门内的虚无重新笼罩下来，只有门外传来的神明咆哮还在隐约回响，提醒着他此刻仍身处险境。
他瘫坐在虚无中，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接触到空门地面的瞬间便化作细小的光点消散。刚才那场跨越万古的溯源之旅，几乎抽干了他体内的奇物之力，梧桐皮肤的金光黯淡了不少，血肉怀表的齿轮转动也变得迟缓。
“呼……” 楚云一抬手按在眉心，试图平复翻涌的气血。那些关于神明权柄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回放，光暗之神的极端对立、物质之神的固态掌控、自然之神的生机流转、时间之神的沙粒轮回…… 每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他必须抓住这些信息。
楚云一挣扎着坐直身体，从怀中取出血肉怀表，轻轻打开表盖。怀表的表盘上，原本记录着冰神与战神弱点的图谱正在缓缓消退，露出光洁的金属表面。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生命权柄的绿色能量，在表盘上开始勾勒。
“首先是光暗之神。” 他喃喃自语，指尖在表盘上划出一道黑白交织的线条。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光暗之神坐在议事桌前的画面 —— 左眼燃烧着初生恒星的光芒，右眼沉睡着第一片星云的黑暗。他的权柄展现总是带着极端的对立，仿佛整个宇宙的平衡都建立在这种撕裂之上。当他用权杖敲击桌面时，光与暗的界限会立刻显现，一侧让金属融化，一侧让能量冻结，这种绝对的极端甚至能影响到时间的流速。
楚云一的指尖在表盘上停顿，绿色能量勾勒出一个左右对称的符号，左侧是放射状的光芒纹路，右侧是螺旋状的黑暗漩涡。“他的权柄核心在于‘对立’。” 他回想起光暗之神遮蔽恒星的场景，那半边陷入永恒白昼与永夜的行星系，以及在极端环境中诞生的变异体与吞噬光线的生命体，“通过制造极致的对立来筛选存在，符合他‘秩序需要极端淬炼’的理念。”
更关键的是光暗能量的转化。楚云一记得，当光暗之神接过死亡之神的黑色种子时，种子在他掌心同时发芽，光的一侧长出金色麦穗，暗的一侧结出黑色果实。这种能让两种极端能量在同一载体上共存的能力，意味着他对光与暗的掌控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分离，达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统一 —— 以对立为表，以转化为里。
“弱点或许就在这种转化的间隙。” 楚云一在符号下方划出一道细小的裂缝，“当光与暗进行转化时，必然会出现一瞬间的能量真空，就像昼夜交替时的那刹那朦胧。” 他想起光暗之神的权杖在接触物质之神的金属时，曾短暂出现过能量紊乱的现象，那或许就是转化间隙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