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剌加城,黄蜚跟祖大寿打着赤膊,在死鬼哈特曼挖的池中游泳。
当然,他俩还不知晓原满剌加,司令官哈特曼已被明军,在数千里外的地方击毙了。
两人游完一圈,双双倚靠在泳池边,黄蜚笑道:“祖将军,你水性可是越发熟练咯!”
祖大寿抱怨道:“不熟练可不行,满剌加这天气太闷热啦!这都十二月底了吧?”
“每日依然汗流浃背,本侯这把老骨头快被闷熟了,难怪红夷人挖了个池子在这。”
一个身着短打的卫兵,进来道:“两们将军,有个自称东吁国信使之人,送来一封信。”
黄蜚穿着短裤,双手一撑便跃出泳池,从岸边桌案上拿过棉巾。
擦了擦手上水珠,这才接过皱巴巴的信封,拆开后细细看起来,信通体由汉字书写。
虽然字写得不咋样,不过好歹还是能认全的,越看眉头去皱得越紧!
池中祖大寿见状,也跃出泳池凑上来想看个究竟,黄蜚直接将信递给祖大寿。
祖大寿看后欣喜道:“黄将军,咱们还等什么?干他娘的!打死这帮红夷鬼。”
黄蜚脑中飞速运转盘算,片刻后摇头道:“不!咱们不能打,东吁国正与大明对战。”
言罢,黄蜚遥遥朝京师拱手道:“东吁国,乃陛下早已拟定之大计,吾等不能乱动!”
祖大寿疑惑问道:“黄将军,你出发前陛下可曾,对你细说过此事?”
黄蜚凝重的点头道:“没错!陛下曾言满剌加,乃祖宗打下之领土,当收归于朝廷。”
“然而,此地离朝廷万里之遥远,无论是后勤补给还是通信,亦会变得无比困难!”
“陛下曾给暹罗发诏书,想修条路从云南通往满剌加。陛下说,走中南……中南半岛。”
祖大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这……如此之远的距离,修条水泥路过吗?”
黄蜚沉声道:“没错!陛下是这么打算的,而且朝廷应该已经在筹备,放开海禁之事。”
“你细想,从陛下给咱们的舆图上,便能清晰的看出满剌加,这条水道有多重要!”
祖大寿凝重道:“黄将军是想说,陛下有意与红夷人修好,以便日后通商?”
黄蜚点头道:“大概率是如此!所以,巴达维亚咱们不能打,不仅不能打还需拉拢!”
祖大寿不解道:“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本侯是这般认为的。”
黄蜚看向祖大寿,见其眼神坚定遂问道:“侯爷的意思是?先小小打他们一顿?”
祖大寿笑着点头道:“黄将军别忘啦!咱们当时拿下满剌加,巴达维亚可没少揍咱们!”
“若非我大明船坚炮利,这满剌加不早被红夷人,给硬抢回去了吗?”
黄蜚顿首道:“嗯,是这么个道理!那咱们该用何理由,出兵征讨巴达维亚呢?”
祖大寿邪邪笑道:“要何理由?他们揍能咱们,咱们不能揍回去?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这笑容中,多少带点不怀好意之色,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
战场上得不到的,你想通过政治赢回来,那与痴心妄想何异?
黄蜚举着信纸问道:“侯爷,你说咱们先揍他们一顿,再把这封信送去会如何?”
祖大寿听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老黄还是你坏呀!祖某人还得跟你学!”
这封信,正是孟邦亚撰写那封,送给满剌加本欲祸水东引,告知满剌加城的明军。
可北上进攻荷兰人残部,东吁国还向大明称臣纳贡,割让部分土地亦无不可。
可以说,这封信那是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只差跪下来称大明为‘爹’了。
谁知满剌加两位守将,可都是久经朝堂的千年老狐狸,孟邦亚也敢在他们面前玩聊斋。
既把巴达维亚的红夷人揍了,又把东吁国向大明通信,出卖荷兰援军之事捅了出去。
信上可是写明,东吁国愿意出让部分领土,给大明修一条通往满剌加城的官道。
这妥妥的一石三鸟之计,东吁国将再难有生还之机,红夷人还会主动修缮与大明关系。
不修缮接着打?红夷人有这个实力吗?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东印度公司也不能接受。
那还不如修复两国关系,虽然满剌加城再也抢不回来,至少南亚香料贸易还归荷兰。
黄蜚眼珠一转,问道:“侯爷,你说要是咱们把开海禁之事,告知红夷人是否可行?”
祖大寿神色逐渐凝重,缓缓道:“这……这不太好吧?陛下,要是有不同想法当如何?”
黄蜚细细思索后解释道:“黄某为认不会,侯爷你想嘛!陛下,开海禁是为了何事?”
祖大寿毫不犹豫答道:“那自然是通商,收取各国贸易往来间,所产生的海关赋税。”
黄蜚摊摊手道:“得啦!你猜红夷人若早早知晓,朝廷要开海禁他们会如何?”
祖大寿眼神发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套近乎,想方设法打探哪些港口开放!”
黄蜚抚须轻笑道:“对咯!他们想探听港口,咱们还能趁机再敲他们一笔。”
“理由就是,朝廷在收复满剌加城,和屡次抵抗你们袭扰时,战死数万朝廷精锐!”
祖大寿挠挠后脑勺,疑惑道:“有这么多吗?祖某统计过好几次,死伤才两千多人呀!”
黄蜚邪魅一笑问道:“侯爷,你说何为敲诈!哈哈哈~!”
祖大寿偏头思虑片刻,会心笑道:“好你个黄蜚!要不,你还是改个名如何?叫黄匪!”
黄蜚摇头笑道:“既为朝廷赚银子,又为士兵谋福祉,不寒碜!你说呢!”
两人相视大笑出声,片刻后笑声停止,黄蜚对外唤道:“来人,立即吹号通知整军!”
传令兵正欲出去,祖大寿紧追几在其耳边,低声道:“外间有个东吁国信使,你让……”
传令兵看着祖大寿,暗自做的抹脖子动作,点点头表示了解,便快步出去办差去了。
黄、祖二人穿上衣服,各自回房去穿作战甲胄,作战计划定下那便出兵。
满剌加到巴达维亚,两地距离可不近,足有千余里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