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出了宇智波飒话语行间里，毫不掩饰的戏谑。
可他们，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四代雷影艾的拳头又一次捏紧，青筋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暴起，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身后的达鲁伊，暗暗松了口气。
大野木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受过这种气。
想他年轻时，也是和宇智波斑交过手的人物。
现在，却要被一个宇智波的小辈如此羞辱。
宇智波飒完全没理会他们复杂的表情，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纲手则自然地站在他身后。
“看各位的脸色，不太好啊。”
宇智波飒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是不是没休息好？”
“还是说，被外面的东西，吓破了胆？”
他一开口，就直戳所有人的痛处。
“宇智波飒！”
四代雷影艾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们是来和你商量如何对抗晓组织的！”
“不是来听你冷嘲热讽的！”
“哦？”
宇智波飒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商量？”
“艾，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现在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商量？”
“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们产生了能够与我平起平坐的错觉？”
“如果，我执意要统一忍界的话！”
“你们四大忍村的力量，阻止得了我吗？”
宇智波飒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统一忍界，是因为厌倦了争斗不休的战乱！”
“我不希望今后我生活的地方，到处战火纷飞，一片狼藉！”
“所以，之前我带着诚意，一一拜访了你们各大忍村！”
听宇智波飒说到这，四影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诚意？
就是把我们的村子搞得鸡飞狗跳？
心里吐槽，但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驳人面子。
“再到后来，晓组织袭击各大忍村，我也派出了支援！”
“但还是挡不住，晓组织把你弟弟奇拉比，还有由木人部下给抓走！”
“而云隐村也遭受了差不多半毁的程度！”
“砂隐村情况也差不多！”
“也就岩隐村和雾隐村稍微好了一些！”
“原本我以为，你们经历此劫，知道了和平的难能可贵！”
“这个时候，我倡议统一忍界，你们会同意的！”
“没想到，你们如此的短视！”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组建忍界联军，先将晓组织的威胁，解决掉再说！”
“但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愚昧！”
“明知道晓组织在窥视尾兽，你们依旧不愿意放下成见，将力量联合起来！”
“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现在，我很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知道错哪了吗？”
宇智波飒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让四影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交替闪现。
四代雷影艾的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似乎随时要炸开。
他想反驳，想咆哮，想掀了这张桌子。
可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宇智波飒说的，全都是事实。
是他们自己的短视和愚蠢，才让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身后的达鲁伊，手心全是汗，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雷影，生怕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
三代土影大野木，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一生的高傲，在宇智波斑面前被踩碎了一次。
现在，又被宇智波飒用言语，碾成了粉末。
他引以为傲的经验和智慧，在对方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黄土低着头，不敢去看父亲的表情，担心这个老父亲面子挂不住。
四代风影罗砂和五代水影照美冥，脸色同样煞白。
他们相对年轻，没有大野木和艾那么根深蒂固的骄傲，但这份羞辱感，同样让他们坐立难安。
他们是影，是各自村子的最高领导者。
此刻，却像一群做错了事，被老师当众训斥的小学生。
宇智波飒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把他们敲打到怀疑人生，他们永远学不乖。
见无人回答，他也不是很在意。
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继续开口。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
“你们觉得，忍者世界的历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战国时代？”
“到后来变成村子与村子之间，为了利益，为了土地，打来打去？”
“你们错了。”
“错得离谱。”
宇智波飒也没有管有没有人回答，直接否定掉。
“今天，我就免费给你们补补课，讲一讲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比初代火影的时代，还要久远得多。”
“久远到，这个世界上，根本还没有‘忍者’这个概念。”
“那时候，有一个女人，从天外而来。”
纲手站在宇智波飒身后，听到“天外而来”四个字，身体微微一震。
其余四影也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天外？
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名叫大筒木辉夜。”
“她吃下了一颗神树的果实，成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拥有查克拉的人。”
“然后，她用这份力量，平息了当时世间的战乱。”
“人们把她奉为你们所熟悉卯之女神。”
“但力量会让人迷失，她为了独占所有查克拉，发动了一个术，叫做‘无限月读’，将当时的人们，变成了她兵力的来源，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白绝。”
“什么！”
这一次，连最沉稳的罗砂都变了脸色。
白绝，是人变的？
“后来，她生了两个儿子，大筒木羽衣，大筒木羽村。”
“这两个儿子，天生就继承了她的力量。”
“他们发现了母亲的所作所为，无法认同。”
“于是，一场母子大战爆发了。”
“最终，两兄弟联手，将他们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姬，封印了起来。”
“那个封印，就是你们头顶的月亮。”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开。
月亮……是封印？
封印着一个天外来的，查克拉的始祖？
这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封印了辉夜姬之后，羽衣，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六道仙人，为了防止母亲的力量，也就是十尾再度暴走，便将十尾的查克拉，分成了九份。”
“这就是九大尾兽的由来。”
“它们不是天生的兵器，而是六道仙人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生命。”
“他希望尾兽能引导人类，走向真正的和平。”
宇智波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带上了一丝嘲弄。
“可惜啊，他的后代，让他失望了。”
“六道仙人有两个儿子，哥哥因陀罗，天赋异禀，认为力量才能带来和平。”
“弟弟阿修罗，吊车尾一个，却认为爱才能感化一切。”
“六道仙人选择了弟弟阿修罗作为继承人。”
“哥哥因陀罗不服，于是，兄弟俩打了一辈子。”
“这还没完，他们的查克拉，他们的意志，并没有随着死亡而消失，而是在世间不断地轮回转世。”
“每一次转世，他们都会成为那个时代最顶尖的两个人，然后，继续他们那未完成的争斗。”
宇智波飒的目光，落在了纲手的身上。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就是阿修罗的转世。”
“而宇智波斑，则是因陀罗的转世。”
纲手如遭电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爷爷……和宇智波斑……竟然是千年前两兄弟的转世？
这怎么可能！
“他们争斗了一辈子，建立木叶，又决裂于终结之谷。”
“你们以为这是理念不合？”
“不，这只是宿命的延续罢了。”
“而现在，新的转世者也已经出现了。”
宇智波飒的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弧度。
“一个是宇智波的族人，宇智波佐助。另一个，就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可讲述这个故事的人，是宇智波飒。
他们不敢不信，也不能不信。
“还没完呢。”
宇智波飒敲了敲桌子，将他们从失神中唤醒。
“你们不好奇吗？宇智波斑明明死了，为什么还能复活？是谁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他自问自答。
“是黑绝。”
“当年大筒木辉夜被封印前，用最后的力气，创造出了她的第三个孩子，那就是黑绝。”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自己的母亲。”
“千百年来，它一直潜藏在暗中，篡改宇智波一族的石碑，诱导因陀罗的转世者，一步步地，执行它那所谓的‘月之眼计划’。”
“现在晓组织收集尾兽，就是在复活十尾，最终解放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辉夜！”
“而宇智波斑，从头到尾，都只是黑绝为了复活辉夜姬，而挑选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自己才是那枚最可悲的棋子。”
真相，一层层被揭开。
血淋淋的，残酷得让人无法呼吸。
四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们感觉自己以往的人生，以往的战斗，以往所坚持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就像是舞台上的小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演着一出荒诞的闹剧。
宇智波飒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图穷匕见。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宇智波斑，十尾，月之眼计划……”
“这些在你们看来足以毁灭世界的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那只是辉夜姬复活的开胃菜而已。”
“真正的威胁，是辉夜姬背后的整个大筒木一族！”
“他们是一群在宇宙中穿梭，通过种植神树，吞噬星球生命来获得力量和永恒寿命的‘外星人’！”
“这次的动静这么大，你猜，他们会不会找过来？”
宇智波飒身体向后一靠，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四影遍体生寒的笑容。
“现在，问题来了。”
“就算我这次出手，解决了宇智波斑和十尾。”
“然后呢？”
“忍界不统一，过几年你们又会忘记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又会因为利益纠纷，发动战斗！”
“循环往复，轮回不止！”
“等大筒木一族大军压境的时候，忍界拿什么去抵抗？靠你们那点可怜的骄傲吗？”
“说句不好听的，我拯救你们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还不如，就坐在这里喝茶，看着你们被宇智波斑打残打废了！”
“我再出手，拯救忍界！”
“重新建立忍界秩序！”
“积蓄力量，对抗随时都会降临忍界的大筒木一族！”
“而不是继续跟你们在这里勾心斗角，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