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坊时,已是日上三竿。议事堂内,众人围坐一堂,气氛却与往日不同。
“掌柜的,”小翠率先开口,“太后留下的那封信...”
李二狗将信纸在桌上铺平:“你们都看看吧。”
秀姑轻声念出信上的字:“技艺传世,胜于财宝万千...容妃娘娘真是用心良苦。”
老杨感慨道:“没想到这桩延续二十年的恩怨,竟是为了这些技艺的传承。”
石娃子挠着头:“可是掌柜的,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宝藏早就散给百姓了,靖王为何还要执着于工坊?”
孙铁柱大步从门外进来:“我刚查到,靖王的人正在城外集结,看来还不死心。”
小翠担忧地说:“他们若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对工坊不利?”
“不会。”李二狗摇头,“正因为知道了真相,他们更不会轻举妄动。”
秀姑不解:“这是为何?”
“你们想,”李二狗环视众人,“若让人知道他们兴师动众,只为抢夺一些织造技艺,靖王在手下面前还有何威信?”
老杨恍然大悟:“所以他们一定要维持的假象!”
“正是。”李二狗点头,“而且...”
他话未说完,门外传来通报:“掌柜的,宫中来人了!”
来的竟是赵琰世子,他面色凝重:“李会长,父皇要见你。”
养心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章。见李二狗进来,他放下朱笔:
“李爱卿,朕听说工坊最近很不太平?”
李二狗躬身道:“回皇上,只是一些宵小作乱,已经平息了。”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听说...还牵扯到容妃的宝藏?”
李二狗心中一动,坦然道:“确实有些传闻,但臣已经查明真相。”
他将容妃留下的书籍图纸和太后的话如实禀报。
皇上听完,沉默良久:“所以...所谓的宝藏,就是这些技艺?”
“正是。”李二狗道,“容妃娘娘毕生心血,都在为民谋福。”
皇上站起身,走到窗前:“你可知道,朕为何这些年一直暗中保护工坊?”
李二狗一怔:“臣不知。”
“因为容妃临终前,给朕留了封信。”皇上转身,眼中带着追忆,“她说大周的根基在民生,而民生的根本在技艺。要朕...务必让这些技艺流传下去。”
秀姑忍不住问:“那皇上为何不早说?”
“因为时候未到。”皇上叹息,“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朕若明着扶持工坊,反而会害了你们。”
赵琰恍然大悟:“所以父皇一直暗中支持商盟?”
皇上点头:“可惜朕能力有限,还是让工坊屡次遇险。”
李二狗郑重道:“皇上放心,臣定不负容妃娘娘所托。”
离开皇宫时,已是黄昏。工坊在夕阳中格外宁静。
石娃子忍不住问:“掌柜的,现在总算可以安心发展工坊了吧?”
李二狗望着天边的晚霞:“未必。”
小翠一惊:“难道还有危险?”
“危险未必来自外界。”李二狗意味深长地说。
当晚,工坊举办庆功宴。王嫂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工人们举杯畅饮,庆祝这场持续二十年的风波终于平息。
宴至半酣,李二狗突然起身:
“诸位,我有一事宣布。”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从今日起,工坊将全力推行容妃娘娘留下的技艺。”李二狗朗声道,“我们要让这些技艺,真正造福百姓!”
工人们齐声欢呼。老杨激动得老泪纵横:“容妃娘娘在天有灵,定会欣慰的!”
秀姑举起酒杯:“我提议,将新织出的锦缎命名为容妃锦,以纪念娘娘!”
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一个护卫匆匆进来,在孙铁柱耳边低语。孙铁柱脸色微变,走到李二狗身边:
“掌柜的,城外发现靖王的人的踪迹...”
李二狗不动声色:“多少人?”
“至少三百,装备精良。”
小翠紧张地问:“他们要强攻工坊?”
“不,”李二狗摇头,“他们是来...投诚的。”
众人大惊!
孙铁柱难以置信:“投诚?”
“带头的将领说...”护卫咽了口唾沫,“说愿意归顺朝廷,只求...只求能在工坊谋个差事。”
工坊内一片哗然。
李二狗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告诉他们,工坊欢迎所有真心传承技艺的人。”
夜色渐深,工坊的灯火次第亮起。
而在遥远的山巅,一个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月光照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映出一个清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