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桥底的风带着潮气,卷着河水的腥气贴在皮肤上,凉得人发颤。北侧老桥墩爬满深绿色的青苔,石缝里积着黑褐色的淤泥——正是三孔桥旧址的桥墩,玄清的罗盘指针在这里停住,红针稳稳指着桥墩根部的一块平整石板。
“就在下面。”玄清蹲下身,指尖拨开石板上的杂草,露出三个被黑布紧紧裹着的物件,大小和砖块差不多,黑布上贴满暗黄色的锁煞符,符纸边缘卷着毛边,还沾着干涸的淤泥,显然埋在这里有些时日了。
林风伸手掀开一块黑布角——里面是根阴槐木做的浊气引,木身上刻着叛党的“蚀魂勾”符号,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腐味(浊气母源的气息)。“就是这个。”苏芮掏出爷爷的测煞仪,探头往浊气引旁一放,仪器“滴滴”响个不停,屏幕上的煞气值飙到“危险”刻度,“和工厂母源鼎的浊气同源,威力比普通浊气弹强三倍。”
玄清从怀里掏出印气符——是用瑞王印拓印的黄符,符纸上印着淡淡的“阴河镇脉”纹,还带着阴司的阳气温。“印气能破锁煞符,拆一个大概要5分钟。”她将印气符贴在第一个浊气引的锁煞符上,符纸刚贴上,锁煞符就“滋啦”一声冒起白烟,慢慢卷边失效,“林风、苏芮,你们帮我扶着浊气引,别让它倒在水里(怕煞气污染阴河);阴兵盯着桥底入口,叛党肯定会来捣乱。”
分工妥当,玄清小心翼翼地揭下失效的锁煞符,露出阴槐木的本体——木身泛着淡黑色,上面布满细小的孔洞(浊气流通的通道)。她掏出一把用阳血泡过的小刀,轻轻刮着木身上的符号:“得把‘蚀魂勾’符号刮掉,不然就算拆下来,遇到阴气还会触发煞气。”
苏芮扶着浊气引的一端,指尖不小心碰到木身的孔洞,瞬间缩回手——指尖沾了点黑色的粉末,带着刺骨的寒意。“小心点,别碰里面的浊气。”林风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掉粉末,目光始终盯着桥底入口的方向——那里光线昏暗,风一吹就传来“呜呜”的声响,总觉得藏着人。
刚拆完第一个浊气引,玄清拿起第二个准备贴印气符——突然,桥底入口处刮来一阵黑风,带着浓烈的腐味,像从坟里吹出来的寒气,直扑向蹲在地上的苏芮!风里还夹着无数细如牛毛的黑色煞针,闪着冷光,眼看就要扎进她的后颈!
“小心!”林风猛地扑过去,将苏芮往旁边一拉,同时掏出陈玄旧令牌挡在身前——令牌瞬间泛出金光,像面小盾牌,“铛铛铛”的声响不绝,煞针撞在金光上,瞬间化作黑烟消散。可黑风的力道极大,带着浊气的冲击力,把林风往后推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桥墩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是叛党首领的‘远程煞风’!”玄清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红针指向桥底入口外侧,“他没亲自来,是用浊气母源驱动的煞风,通过传声符远程操控——目的是打断我们拆引!”
两名阴兵立刻举着阴斧冲向入口,可黑风越刮越浓,像堵黑色的墙挡在入口处,煞针更密了,根本冲不进去。就在这时,黑风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冷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白费力气了,小丫头片子(指玄清),还有你这持令牌的小子(指林风)——拆了这3个浊气引又怎么样?主脉上游还有20个,全埋在‘薄弱点’周围,正月十五阴气最盛时,一起炸,你们谁也拦不住!”
林风心里一沉——20个浊气引!足够把望川桥主脉的薄弱点炸穿,到时候煞气外泄,南城一半的人都会被侵体!可没等他开口,黑风里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带着恶意的调侃:“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那个叫乐乐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家里养着?他身上的瑞王魂虽弱,可也是‘开眼’的钥匙啊……你们说,他要是‘回’地宫,会不会帮我找到更多好玩的东西?”
“你敢动乐乐试试!”林风的声音瞬间冷下来——叛党是故意的!用上游20个浊气引分散他的注意力,实则是想调虎离山,去家里偷袭乐乐!乐乐现在瑞王魂虚弱,阳魂还没完全稳定,根本挡不住叛党的煞气!
“苏芮,你和玄清继续拆最后一个引,阴兵盯着入口,别让煞风靠近。”林风一边掏手机,一边快速安排,“我给张敏打电话,让她把家里的镇煞符全贴上,锁好门窗——等拆完引,我们立刻回去!”
电话刚拨通,张敏的声音就带着慌乱:“林风?怎么了?刚才有个陌生人敲门,说找你,我没开……”
“别开门!不管是谁!”林风打断她,语速飞快,“把我上次给你的镇煞符全贴在门窗上,尤其是乐乐卧室的门,用阳血在门把手上画个‘镇’字——叛党可能会来偷袭,千万别让任何人进家,我们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最后一个浊气引的锁煞符也被印气符破了,玄清飞快地刮掉上面的符号,将三个浊气引装进提前准备的“封煞袋”(阴司专用,能隔绝煞气)。就在这时,黑风突然“唰”地消失,像被什么东西收走似的,入口处的光线重新亮了些——玄清走过去检查,在桥墩上发现一张烧焦的黄符碎片,是叛党的“传声符”,已经被煞气烧得只剩灰烬。
“他是故意用传声符远程挑衅,拖延时间。”玄清捏着符纸碎片,眉头紧锁,“没亲自来,说明他在忙着布置上游的20个浊气引,或者……在准备偷袭乐乐家。”
苏芮这时突然“嘶”了一声,举起右手食指——指尖被刚才拆引时的阴槐木刺扎破,渗着血珠。她刚想擦,血珠不小心滴在桥底的石板上——奇怪的事发生了:血珠落在石板上,没渗进缝隙,反而化作一道淡红色的细线,在石板上勾勒出一幅细小的通道图,一端连着瑞王墓地宫,一端连着望川桥底,中间还标注着“暗通入口”的字样!
“是瑞王墓和桥底的暗通!”林风蹲下来盯着通道图,“叛党能从地宫直接到桥底,不用绕路——之前在地宫遇伏,他们肯定是从这逃走的!”
玄清这时也发现,装浊气引的封煞袋里,藏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纸——展开一看,是张阴河主脉缩略图,上面用红点标注着“薄弱点”(十年前陈玄被栽赃的位置),还有个未注明的“红点”,画在主脉深处,和小头目死前说的“红点要醒了”完全对应!
“20个浊气引、暗通、红点……”林风攥紧缩略图,心里清楚,拆了3个引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还在主脉上游,在那个藏在深处的“红点”里——而现在,他们必须先赶回去,守住乐乐,不让叛党的调虎离山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