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眼神一凛,起身检查了房间的角落、插座与电子设备,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重新坐下。
文字继续滚动:
「玛奇玛,支配恶魔。她已与霓虹高层签订契约,自身所受的所有伤势、痛苦,都会转移到霓虹国民身上——这意味着,常规手段永远无法杀死她,任何攻击都会化作无数普通人的灾难。」
岸边握着啤酒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一直隐约觉得玛奇玛的不死之身太过诡异,此刻真相大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压力与绝望瞬间笼罩了他。
他下意识想,或许可以借助地狱恶魔的力量,将玛奇玛封印到地狱?
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地狱恶魔未必会听从调遣,风险太大。
「恶魔死亡后,会在地狱短暂蛰伏,随后重新复活,返回人间——这是你早已知晓的规则。但电锯恶魔不同,它的能力是‘完全消灭’,被它吞噬的恶魔,将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不再复活。」
岸边看着屏幕,眉头紧锁。
他确实知道恶魔复活的规则,这么多年来,无数恶魔死而复生,人类的抗争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想想都让人疲惫。
而电锯恶魔的能力,简直是打破规则的存在——这样的力量,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电次就像一柄没有鞘的利刃,必须被牢牢控制住。
「更关键的是,被电锯恶魔吞噬的恶魔,不仅自身会消失,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存在痕迹,都会从世界上抹去。」
屏幕上随即列出一串名字:「二战、核武器、黑死病、第六感。」
岸边愣住了,这些词汇他竟毫无印象,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举个例子:若‘耳朵恶魔’被吞噬,人类将失去耳朵,所有与耳朵相关的事物——解剖图、助听器、耳机——都会凭空消失,且无人记得它们曾经存在过。」
岸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脏狂跳不止。
他突然意识到,这力量若是用得好,甚至能创造出没有疾病、没有战争、没有死亡的天堂;但若是被滥用,也能轻易摧毁世界。
他瞬间想通了玛奇玛接近电次的原因——她想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忠犬,而是借助电锯恶魔的力量,彻底改写世界的规则。
而御神言的目的,也随之清晰——他想让电锯恶魔吞噬玛奇玛,用这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彻底杀死支配恶魔。
……
夜晚的街道格外清冷,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是唯一的光源,在柏油路上投下规整的光斑。
风带着夜的凉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远处偶尔驶过的车辆,留下短暂的引擎声后,便重新陷入寂静。
早川秋和御神言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各拿着一支冰棍,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驱散了些许夜寒。
“真的要让电次和帕瓦参加行动吗?”早川秋咬了口冰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顾虑,眼神微微沉了沉——他始终把电次和帕瓦当作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实在不愿让他们再卷入凶险的战斗。
御神言缓缓舔了舔冰棍,语气平静:“电次是必须的力量,帕瓦……需要人照顾。”
经历过地狱之行与黑暗恶魔的冲击,帕瓦的精神状态变得极不稳定,对黑暗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她必须待在亲近的人身边,才能勉强维持平静,一旦独自面对黑暗,或是与熟悉的人分离,就容易陷入崩溃,甚至出现失控的迹象。
“行动中,我会保护好他们。”御神言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早川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点了点头:“好。我会和你一起,绝不让他们出事。”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十足的决心——这两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早已是他想守护的家人。
御神言吃完最后一口冰棍,随手将木棍拿起,无意间瞥见上面印着“再来一根”的中奖标识。
他心里一动,想着刚好给乌山玄带一个——自从地狱回来后,乌山玄对他的依赖越发强烈,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非要和他住在一起才安心,生怕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他,连日常上学都要紧紧跟着,生怕他独自行动。
御神言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便利店,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留下一道利落的背影。
早川秋吃完冰棍,拿起木棍看了看,同样发现了“再来一根”的字样,不由得笑了笑。
他走进便利店,先兑换了自己的中奖冰棍,又额外多拿了两支不同口味的——电次和帕瓦是两个人,总得让他们各选喜欢的味道。
……
御神言掏出钥匙开门,屋内的灯全部亮着——暖黄的客厅灯、玄关的壁灯、甚至卧室的台灯都未曾熄灭。
光线交织在一起,驱散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自从地狱之行后,乌山玄便彻底惧怕了黑暗。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言冰冷的尸体,那双总是温和注视着她的眼睛失去神采,让她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
所以言不在家时,她总会把所有灯都打开,用光明抵御心底的恐惧。
“言!”
清脆却沉稳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快却不慌乱的脚步声,乌山玄快步奔了过来。
双臂轻轻环住御神言的腰,脸颊贴在他的风衣上,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气息。
她带着言轻轻转了一圈,才从容地松开手,白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赤瞳里满是欣喜与安心,却不见丝毫失态——即便内心依赖,她也始终保持着成熟的姿态,只是眼底的光亮骗不了人,仿佛只要言在身边,所有的恐惧都会烟消云散。
御神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温柔:“这么晚了还没睡?”
“在等你。”乌山玄仰头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
御神言从口袋里掏出刚兑换的冰棍,递到她面前:“给你的,中奖来的。”
“是草莓味的。”乌山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接过冰棍咬了一口。
冰凉甜美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味道。小时候两人是同班同桌,言总会省下零花钱,在放学路上的小卖部给她买一支草莓味冰棍,自己则啃着最便宜的原味冰棍。
那些带着冰棍甜味的校园时光,是两人青梅竹马岁月里最温暖的印记,即便长大成熟,这份味道依旧能轻易勾起她心底的柔软。
“快吃,化了就不好吃了。”御神言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孩子气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