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至上界宗门？
苏清寒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她看向陈元，问道：“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直接，太过功利，让陈元一时语塞。
反倒是林灵儿，一拍大腿，兴奋道：“好处大了去了！上界宗门的灵脉品阶、功法典籍、名师指点，都远远不是我们这下界分宗能比的！我听丹景峰的师姐说，只要能入选，哪怕是末位，宗门都会赐下一枚‘九转破境丹’！”
她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伸出三根手指。
“据说，此丹能助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凭空多出三成机会，窥见那化神之境的门径！”
话音落下，她和陈元都一脸期待地看着苏清寒，等着看她脸上露出震惊或向往的神情。
然而，苏清寒只是哦了一声。
三成机会，窥见化神？
她现在就是化神。
这破境丹对她而言，跟糖豆没什么区别。
见她反应平平，林灵儿有些失望，还以为她是不明白化神境意味着什么。
“师妹，那可是化神啊！咱们小玉虚宫，除了几位峰主与太上长老，根本没有几位化神境的存在！”
苏清寒不置可否。
她真正在意的，是“飞升上界”这件事。
苍君说过，天魔势大，晏天尊的白玉京被围，自己因为这层因果，迟早会被找上门。
躲，是躲不过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
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变强。
留在这小玉虚宫，按部就班地修行，或许安逸，但等天魔找上门来，不过是死路一条。
去上界，去那风暴的中心，或许才是唯一的生路。
“盛会如何选人？”
苏清寒再次开口，问到了关键。
这次，是陈元回答。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为苏清寒解惑的感觉，神情也自然了许多。
“选拔共分三轮，在小洞天秘境中举行。第一轮，考校修为根基，需在百兽林中，于三日内，猎取足够多的妖丹。第二轮，是登通天梯，考验道心与意志。至于最后一轮......”
陈元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最后一轮，是擂台战。所有通过前两轮的弟子，捉对厮杀，决出最终的三个名额。”
“擂台战？”
苏清寒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简单。
以她如今的修为，打个擂台，还不是手拿把掐？
可苏清寒踏入化神之后，并未暴露过修为。
林灵儿二人自然不知道苏清寒的情况，反倒是劝说起来，“师妹你入门时日尚短，这瑶池盛会，咱们看个热闹就好。”
陈元也点头附和：“灵儿说得对。师妹天资绝世，只需潜心修行，下一次盛会，魁首之位，必是师妹囊中之物，不必急于一时。”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皆是出于好心。
在他们看来，苏清寒虽然实力强劲，甚至能击败魔龙海的少主。
可毕竟，修行时日太短。
参加盛会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像赵无极那般角色，估计也不能百分百说能拿下前三名。
再加上，陨仙谷秘境坍塌，事出蹊跷。
小玉虚宫的上层早就下令，封锁所有秘境中的事情。
二人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师妹，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苏清寒没有理会他们的劝说。
她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
潜心修行数十年？
她等不了那么久。
她看着陈元，忽然问道：“大师兄，你参加吗？”
陈元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修为不过元婴初期，前两轮或许能勉强通过，但到了擂台战，也只是为人做嫁衣罢了。我已不抱希望。”
他的语气里，满是落寞。
曾几何夕，他也算是个天才。
可来到小玉虚宫才知道，所谓天才，在这里，随处可见。
更别提。
这可是上界道统亲自下界收徒。
此次，怕是有不少平日里低调蛰伏的弟子，会脱颖而出。
像他这般......想要夺得前三？
唉。
难！
太难！
苏清寒收回目光，也没有安慰。
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或许比天与地的距离还要遥远。
安慰又有何用？
她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如何报名？”
“啊？”
林灵儿和陈元，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
我们的意思你难道没明白么？
这瑶池盛会是龙潭虎穴，是神仙打架。
劝你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你怎么反倒问起怎么报名了？
林灵儿最先反应过来，她绕到苏清寒面前，“师妹，你没听懂我们的话吗？这次盛会，来的都是各峰藏着掖着的老弟子，一个个都憋着劲要一步登天呢！”
陈元也急忙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担忧：“灵儿说得对，师妹，此次盛会，各峰积年弟子都会出手，其中不乏元婴后期的存在，你天资虽高，但修行时日尚短，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苏清寒听完，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两人，又问了一遍。
“所以，去哪里报名？”
这下，两人彻底没话说了。
他们看着苏清寒那张清冷平静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像个笑话。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或者说，她听懂了，但不在乎。
见苏清寒态度坚决，陈元叹了口气，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他不好再劝，只能道：“此事需通禀师尊，师妹若当真下定决心，我......我稍后便去向师尊言明。”
“有劳师兄。”
得到答复，苏清寒很是满意，便不再多言。
眼看话题就要这么结束，陈元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灵儿瞧着自家大师兄那副欲言又止的笨拙模样，暗自翻了个白眼，赶紧扯了个由头，笑着打圆场：“说起来，苏师妹你入门至今，咱们师兄妹三人还从未正经聚过呢。不如就今日，我下山去弄些好酒好菜，咱们也学学凡俗江湖人，在这竹楼里小酌一番？”
然而，苏清寒只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
“我有些乏了，若无他事，二位请回吧。”
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陈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那我们就不打扰苏师妹休息了，报名的事，大师兄会去办的，师妹你且安心。”
林灵儿看看他，又看看院中那个连头都未曾抬起的白衣身影，心中暗叹一口气，脸上却只能强笑着打圆场。
说罢，她拉着身边失魂落魄的陈元，转身便走，脚步都快了几分，像是生怕走慢了，自家大师兄那点可怜的颜面，就要碎在这竹楼前。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出了那片竹林的范围，林灵儿才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望着身后那个满脸落寞，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过的师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暗恋这件小事，看上去很美，听上去很美，说起来很美，刚刚开始的时候很美，甚至写出来也很美。
可是做起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唯有当事人知晓。